穿海舰破开裂隙域的最后一道空间壁垒时，整艘舰身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舷窗外，十二道域界裂隙如同十二条发光的绸带，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便是散发着混沌气息的中枢域——那里悬浮着一座由无数空间碎片组成的巨塔，塔尖直刺轮回之网的核心，正是传说中的轮回枢纽。
“这地方比裂隙域还邪门。”赤帝扒着舷窗，看着巨塔周围不断闪烁的空间涟漪，“刚才好像看到三个不同时间的我们从旁边飞过去。”
冰玄雪的镜面玉佩此刻已化作一面巨大的光屏，光屏上密密麻麻标注着中枢域的空间节点，每个节点旁都有一个跳动的紫黑光点：“蚀灵骨戒的气息遍布整个中枢域，它们在巨塔周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你看这些光点的排列……”
沈退的目光落在光屏上，紫黑光点的轨迹赫然形成一个与蚀灵骨戒相似的纹路，只是规模扩大了百倍，巨塔顶端的轮回枢纽，正被纹路中心的紫黑漩涡缓缓吞噬：“是‘蚀灵大阵’！用十二枚骨戒做阵眼，以空间法则为引，要把轮回枢纽彻底转化为终焉之力的源头！”
极道剑突然震颤，剑格上的兽核晶体投射出一段画面：灰袍人影们围着巨塔，将蚀灵骨戒嵌入塔身的凹槽，紫黑光芒顺着凹槽流淌，在塔壁上刻出无数终焉符文；为首者举起一枚比其他骨戒大上三倍的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跳动的紫黑心脏——正是寂灭之主的指骨核心。
“那是‘母戒’！”兽神的声音从极道剑中传出，他的元神已与剑中兽核融合，“所有蚀灵骨戒都源自它，只要毁了母戒，大阵自破！”
穿海舰刚靠近中枢域大气层，巨塔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十二道灰袍人影从涟漪中钻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枚蚀灵骨戒，戒指上的紫黑光芒与大阵共鸣，竟在舰前凝成一道空间壁垒。
“沈退，别来无恙。”为首的灰袍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与寂灭之主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万灵域让你侥幸得手，中枢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寂灭残魂。”沈退极道剑出鞘，绿光与太初平衡之力交织成一道光刃，“凭你这点残魂，也配用他的脸？”
光刃斩在空间壁垒上，壁垒剧烈震颤，却未破裂。灰袍人冷笑：“中枢域的空间法则由我掌控，你的力量再强，也打不破我的壁垒。倒是你，要不要看看轮回枢纽被吞噬的样子？”
他骨戒一点，壁垒上浮现出巨塔顶端的景象：紫黑漩涡已吞噬了枢纽的三分之一，原本流转的金色光芒变得黯淡，周围的十二大域界虚影开始扭曲，显然受到了波及。
“你在逼我毁了中枢域。”沈退的声音冷了下来，极道剑的绿光中混入了一丝灰金色——那是终焉剑的力量，“终焉之力虽能破空间，却会让这里彻底崩塌，你确定要赌？”
灰袍人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沈退竟能掌控终焉之力。就在此时，冰玄雪的光屏突然亮起，显示巨塔西侧的空间节点出现异动：“沈退，那里的蚀灵骨戒能量波动异常，好像是……”
“是陷阱！”兽神的声音急促响起，“他们故意露出破绽，想引你进入空间裂隙！”
但已经晚了，沈退注意到异动的瞬间，西侧的空间突然裂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拽了进去。冰玄雪想伸手去拉，却被空间壁垒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退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
“沈退！”
裂隙中一片漆黑，沈退稳住身形，极道剑的绿光照亮四周——这里竟是一个由无数重复空间组成的迷宫，每个空间里都有一个灰袍人，手中骨戒闪烁，显然在不断复制空间。
“找不到出口的。”为首的灰袍人出现在前方，母戒上的紫黑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这是‘镜狱空间’，你杀了一个我，就会出现两个，直到被骨戒吸干元神为止。”
话音未落，周围的灰袍人同时动手，蚀灵骨戒射出紫黑光线，将沈退围在中央。沈退极道剑横扫，绿光斩碎了数个灰袍人，却见破碎的身影化作紫黑雾气，很快又凝聚出更多的灰袍人。
“没用的。”灰袍人狂笑，“在镜狱空间，我的力量是无限的！”
沈退没有再攻击，他闭上眼，太初平衡之力顺着极道剑蔓延，绿光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丝，这些光丝无视空间阻碍，在迷宫中快速游走——那是他在解析空间法则的漏洞。
“找到了。”沈退猛地睁眼，极道剑指向头顶，“镜狱空间的核心，就在母戒与巨塔的连接点！”
绿光冲天而起，刺破层层空间，直刺灰袍人手中的母戒。紫黑心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母戒上的纹路寸寸断裂，镜狱空间剧烈震颤，无数重复的空间开始崩塌。
灰袍人惊恐地发现，自己与蚀灵大阵的联系正在中断，巨塔顶端的紫黑漩涡开始收缩：“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核心……”
“因为你太依赖空间法则，却忘了一点。”沈退的身影从崩塌的空间中走出，极道剑抵在灰袍人咽喉，“所有空间都有一个锚点，而你的锚点，就是这枚母戒。”
母戒突然炸开，紫黑心脏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巨塔顶端的轮回枢纽。沈退紧追不舍，却见心脏钻进枢纽，原本黯淡的金色光芒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黑之光，整个中枢域的空间法则开始逆转，巨塔竟在缓缓下沉，像是要坠入某个未知的深渊。
“不好！他要同归于尽！”兽神的声音带着绝望，“母戒核心钻进了枢纽本源，现在毁了它，轮回之网会一起崩塌！”
沈退停在枢纽前，看着不断被紫黑侵蚀的金色光芒，突然想起起源域那只金色手掌。他深吸一口气，将极道剑插入枢纽，太初平衡之力与起源之力同时涌入：“那就让它新生！”
金色与紫黑在枢纽中激烈碰撞，最终竟融合成一道灰金色的光芒，光芒顺着极道剑流入沈退体内，与新种子产生共鸣。巨塔的下沉突然停止，周围的空间涟漪渐渐平息，蚀灵大阵的紫黑光点全部熄灭。
灰袍人的身影在灰金光中消散，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寂灭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沈退拔出极道剑，看着恢复平静的轮回枢纽，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的目光落在巨塔底部，那里的空间涟漪中，一道覆盖着灰金色鳞片的巨眼正在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而轮回枢纽的深处，灰金色光芒中，一枚比新种子更古老的核心正在悄然苏醒，核心上的纹路，与沈退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看来，起源域的秘密，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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