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窑洞外的世界还笼罩在一片清冷的灰蒙之中。苏锐已经起身,他将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别在腰间,又检查了一下用韧性极佳的树枝和皮绳制作的简易弓箭——这是他这几日利用休息时间,凭借现代记忆和原身残留手艺捣鼓出来的,虽简陋,却比单纯的柴刀多了几分远程威慑和获取食物的可能。
“我出去探探路,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或者……能动的活物。”苏锐对已经醒来的父母低声道。他的目光扫过依旧在熟睡的苏文和苏甜,最终落在父亲脸上。
苏工点了点头,没有多嘱咐“小心”之类的话,只是沉声道:“量力而行,以自身安全为重。找不到就早点回来。”他知道大儿子的本事,过多的担忧反而是一种轻视。
赵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将昨晚特意留下的一小块、掺了微量空间米的野菜饼塞进苏锐手里:“带着,路上垫垫。”
苏锐没有推辞,接过揣进怀里,对着父母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窑洞外的薄雾与荒草之中。
苏锐的离开,让窑洞内的气氛更加沉寂。赵梅开始默默地收拾那点少得可怜的家当,苏工则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似乎在推算着什么。苏甜醒来后,一边照顾着苏文喝水,一边忍不住频频望向洞口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升高,驱散了晨雾,也带来了灼人的热气。窑洞内越发闷热,等待的焦虑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苏甜忍不住低语,眉宇间带着担忧。这荒郊野岭,谁知道会碰上什么?
苏工抬起头,望向洞口那片刺眼的亮光,语气依旧沉稳:“别急,锐哥儿心里有数。”话虽如此,他握着树枝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而此时,距离窑洞约莫两三里外的一处干涸河床边缘,苏锐正屏息凝神,身体如同雕塑般凝固在一丛半枯的灌木之后。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在前方不远处,一块被阳光晒得滚烫的青灰色岩石上。
那里,盘踞着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蛇!蛇身呈灰褐色,带着不规则的深色斑纹,三角形的蛇头微微昂起,猩红的信子不时探出,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以苏锐(林锋)现代特种兵积累的野外知识判断,这是一条有毒的蝮蛇!而且,从它略显干瘪的躯体来看,它也正处于饥饿状态,极具攻击性!
苏锐的心跳平稳,呼吸细长。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动着右手,摸向了腰间的柴刀。硬拼不是最好的选择,毒蛇的攻击速度极快,一旦被咬,在这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落在了脚边一块拳头大小的、边缘锋利的石片上。
他慢慢蹲下身,左手极其轻柔地拾起了那块石片。右手则紧握柴刀,蓄势待发。
那蝮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昂起的蛇头转动了一下,冰冷的竖瞳朝着苏锐藏身的方向扫来。
就是现在!
苏锐左手猛地挥出,石片如同飞镖般激射而出,并非射向蛇身,而是精准地打在了蛇头前方半尺处的岩石上!
“啪!”一声脆响!
受此惊吓,那蝮蛇本能地身体一缩,随即猛地弹射而起,朝着石片飞来的方向张口噬来!这正是动物受到惊吓和挑衅后的本能反应!
而就在它身体腾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苏锐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猎豹般从灌木后窜出,右手柴刀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没有劈砍,而是用刀面精准地、狠辣地拍击在蛇头下方的七寸之处!
“噗!”一声闷响。
巨大的力量瞬间摧毁了蛇的神经中枢。那蝮蛇腾空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塌塌地摔落在地,扭曲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冷静、精准、一击毙命!
(合)
苏锐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谨慎地等待了片刻,用柴刀拨弄了一下蛇身,确认其彻底死亡后,才松了口气。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后背惊出的一层细密冷汗。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积攒的体力,手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成功了。
他用柴刀砍下一根坚韧的藤条,将死蛇牢牢捆住,提在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这可是难得的肉食!富含蛋白质,对全家人的身体恢复大有裨益!
他不再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提着这份意外的“收获”,快步朝着窑洞返回。
当苏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窑洞口时,焦急等待的家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目光立刻被他手中那条还在微微晃动的、灰褐色的长条物吸引。
“哥!”苏甜最先惊呼出声。
赵梅看着那明显是毒蛇的尸体,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上前拉着苏锐上下打量:“锐哥儿!你没事吧?没被咬着吧?”
“没事,娘。”苏锐将蛇提起,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捡了根柴火,“碰上条挡路的,顺手宰了。晚上,可以加餐了。”
苏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蛇,又看了看儿子虽然疲惫却难掩锐气的眼神,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好!好!”
苏文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哥和他手中的蛇,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钦佩和安心的笑容。
蛇肉,意味着营养。
而苏锐展现出的能力,意味着安全。
在这危机四伏的逃荒路上,这两者,都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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