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烛火跳动着,将药罐里升腾的白雾映得忽明忽暗。苏瑶躺在铺着软垫的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却始终拧成一团,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巾。风无痕坐在床边,手中握着沾了凉水的帕子,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眼神里满是焦灼。
“太医怎么说?” 萧逸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刚奔波归来的疲惫。他身上的夜行衣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悬崖下探查归来。太子坠崖后,他立刻带人去搜,却只找到碎裂的锦袍碎片,连尸体的影子都没见着。
风无痕回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医说这迷药太过奇特,药性侵入心脉,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全看她自己的意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瑶紧攥的右手上,“而且她一直抓着这个,怎么都掰不开。”
萧逸尘走上前,借着烛光看清苏瑶掌心的东西 —— 是半块玉兰花佩,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玉佩,心中一阵刺痛。当初在雁门关分别时,他曾答应会护她周全,可如今却让她陷入这般境地。
“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萧逸尘突然想起还被关在天牢的苏靖,声音不由得急促起来。太子虽坠崖,但京中仍有不少他的亲信,若是得知消息,恐怕会对苏靖不利。
“放心,我已经让人把镇国公接到城郊的别院了。” 风无痕递过一杯热茶,“只是他受了不少酷刑,需要静养,暂时还不能来看苏瑶。”
萧逸尘接过茶,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茶叶,陷入了沉思。太子坠崖前扔出的迷药、始终未曾露面的蛇形面具人、还有柳忠提到的 “太子背后另有推手”,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理不出头绪。
就在这时,床上的苏瑶突然发出一声轻哼,手指微微动了动。萧逸尘和风无痕同时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她。
苏瑶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可那双曾经清亮如寒星的眸子,此刻却满是茫然,像是蒙着一层白雾。她看着萧逸尘,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 是谁?”
萧逸尘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锤击中。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瑶儿,我是萧逸尘,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瑶皱着眉,努力回想,可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零星的碎片在闪烁 —— 燃烧的雁门关、染血的长剑、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却怎么也抓不住。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困惑:“萧逸尘……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可我想不起来。”
风无痕在一旁急得不行,刚想开口,却被萧逸尘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此刻不能逼迫苏瑶,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萧逸尘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休息。”
苏瑶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可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显然还在被脑海中的空白所困扰。
待苏瑶睡熟后,萧逸尘和风无痕悄悄走出密室,来到庭院中。夜色渐深,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清冷的光。
“这可怎么办?苏瑶失忆了,太子的罪证还没完全收集,蛇形面具人也还没找到……” 风无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中满是焦虑。
萧逸尘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当务之急,是先瞒着苏瑶失忆的事,尤其是不能让她知道镇国公还在天牢时受了刑。” 他顿了顿,“另外,你派人去查一下太子坠崖的地方,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蛇形面具人的身份,也要尽快查清。”
风无痕点头应下:“我这就去安排。对了,黑风寨的王虎派人来报,说北狄最近有异动,赫连达似乎在调集兵力,不知道是不是要对雁门关动手。”
萧逸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雁门关刚经历过大战,兵力空虚,绝不能再受袭。你让王虎密切关注北狄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散去。萧逸尘回到密室,看着床上熟睡的苏瑶,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场失忆对苏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她永远记不起那些痛苦的过往,或许能过得轻松些,可若是记不起来,他们又该如何对抗那些潜藏的危机?
而此时,在京城一处偏僻的宅院深处,一个戴着蛇形面具的人正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 “柳” 字的玉佩。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苏瑶失忆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身后的黑影躬身道:“主人,太子的尸体还没找到,要不要派人再去搜一次?”
蛇形面具人摇了摇头:“不用了。找不到更好,正好可以让他们互相猜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去告诉赫连达,按原计划行事,务必在苏瑶恢复记忆前,拿下雁门关。”
黑影领命退下,宅院再次陷入寂静。蛇形面具人将玉佩贴在胸口,喃喃自语:“清沅,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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