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呼吸稳住了,可那股紫气还在经络里游走,像藏在暗处的蛇。
叶清欢收回手,指尖沾着一缕黑血,在袖口抹了下。她没看任何人,直接开口:“这毒解不了,除非集齐九大灵穴的地脉药鼎残图。”
殿内一片死寂。
太医院那群人互相交换眼神,有人冷笑,有人摇头。一个老太医站出来,胡子抖了两下:“什么灵穴?什么地鼎?荒唐!陛下这是急症入心,该用安神定魄汤才是正道!”
“你开得出来吗?”叶清欢冷冷打断,“他五脏都快被毒蚀穿了,你还想灌药?再熬一碗下去,他现在就得断气。”
老太医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萧景琰靠在软榻上,脸色依旧发青,但眼神清醒。他抬手,影卫立刻上前半步。
“从现在起,她说的话,就是圣意。”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谁有异议,可以去刑部自首,说我指使谋逆。”
没人再吭声。
小安子赶紧把怀里剩下的卷宗抱紧了些,缩着脖子往角落躲了躲。
叶清欢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地:“陛下若信我,就让我查秘档。二十年前的旧案记录、皇室巡狩路线、昆仑地志……所有和‘九鼎’‘灵穴’有关的东西,都要调出来。”
皇帝眼皮动了动,没睁眼,但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准。”
她起身,转向萧景琰:“我要完整的查阅权限,不能有人拦着。”
“我已经让人开了内库第三阁。”他说,“但那边的册子大多残破,有些字迹都模糊了。”
“总比没有强。”她接过小安子递来的几本泛黄的手札,封面写着《先帝行纪》《北境风物考》,还有一本是《灵枢九变·卷三》的抄录本。
她翻开其中一本,纸页脆得几乎要碎。一行小字跳进眼里:“昆仑虚开,九鼎现世,镇压地煞,通灵归元。”
旁边批注是先帝亲笔:“鼎分九脉,各镇一州,唯北冥渊者,藏魂不显。”
她手指一顿。
北冥渊。
之前那张残图上也提过这个地方。
她又翻到另一页,是一份巡狩记录:大周永昌十二年,相府使节奉旨赴极北采雪参,途经黑水岭,误入迷雾三日,归时带回异石一块,纹似古鼎。
落款是王氏之父,时任户部侍郎。
她心里咯噔一下。
王氏书房那个玉匣……她小时候偷看过一眼,匣子边角刻着一圈螺旋纹,和残图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而且王氏这些年吃的那些“养颜丸”,药味古怪,根本不是寻常药材能炼出来的。她曾偷偷闻过一次,那味道,和她在药王谷见过的一种地脉引火香很像——那是用来激活阵法的。
难道……
她合上书,低声问小安子:“相府最近有没有人出城?尤其是往北边去的?”
小安子摇头:“没听说。不过……前两天有个老仆病死了,说是突发心疾,葬得特别急,连牌位都没立。”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她眯起眼。
正好是她救太子那天。
太巧了。
她把几本关键册子拢进袖中,转身对萧景琰说:“第一块残图,很可能在相府。”
“你确定?”他皱眉,“王氏虽然阴狠,但不至于碰这种事。那玩意儿听着就像传说。”
“传说也是从真事里传出来的。”她语气平静,“相府三十年前派人去过北冥渊,带回来一块‘异石’。王氏书房有个玉匣,纹路和残图边缘吻合。再加上她常年服用奇药,行事诡秘——这些东西凑在一起,不是巧合。”
萧景琰沉默片刻,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搜?”
“不行。”她摇头,“她要是真有残图,肯定藏得极深,说不定还设了机关。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那就等。”他说,“等皇帝情况稳定,宫里局势理清,再动手也不迟。”
她没接话,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残图复印件。
纸上七个点位清晰标注,分别对应七州,第八个位置在西域边境,第九个写着“北冥有渊,藏鼎之魂”。
但她注意到一件事——这图原本应该是完整的,可现在所有的点位之间都没有连线。
正常地图不会这样。
除非……
有人故意抹去了路径。
她忽然想起《灵枢九变》里的一句话:“魂针引路,血祭归途。”
什么意思?
是说必须用她的血去激活某种指引?
还是说,每找到一块残图,就得付出代价?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罐外壁,温热的触感传来,像是回应。
这时,小安子小声提醒:“主子,影卫刚送来一份名单,是二十年前档案阁值夜的人。其中有两个人第二天就失踪了,一个叫陈六,是个守档吏,另一个是火班杂役,名字记不清了,只留了个代号——‘灰鼠’。”
她眼神一凝。
“把名单给我。”
小安子赶紧递上一张纸条。
她扫了一眼,突然停住。
陈六……这不是当年给她娘送过药的那个老吏吗?
她记得清楚,那年母亲病重,王氏不肯请医,是这个陈六偷偷塞给她一瓶止咳散,还说:“夫人不是病,是被人慢慢耗死的。”
后来没几天,他就不见了。
现在想来,怕是撞破了什么秘密,才被灭口。
她攥紧纸条,指节微微发白。
看来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
是有人想烧掉关于九鼎的线索。
而王氏,很可能就是执行者之一。
她抬头看向萧景琰:“我要一份密令。”
“什么密令?”
“允许我以查药为名回相府一趟。就说……我需要取些旧时药材配解毒方,非嫡母掌管的私库不可。”
萧景琰盯着她看了几秒:“你不怕她对你下手?”
“她不敢。”叶清欢淡淡道,“我现在是皇帝的救命大夫,太子亲封的医官。她要是敢动我,就是当众谋逆。她没那么蠢。”
“可她要是早有准备呢?”
“那就更好。”她嘴角微扬,“说明她心里有鬼,东西一定就在她那儿。”
萧景琰叹了口气:“行,我让影卫暗中跟着你。但你不许单独进她院子,更不准碰任何她给你的东西。”
“我知道。”她点头,“我不喝她的茶,不吃她的点心,连凳子都不坐。”
小安子忍不住插嘴:“那您怎么找啊?总不能当场翻箱子吧?”
“不用翻。”她目光沉静,“只要确认东西在不在,就够了。剩下的事,慢慢来。”
她说完,把所有卷宗重新整理好,放进随身药箱。
药罐贴着手臂,温温的,像藏着一句话没说出口。
她知道,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不会再有退路。
但也没人说过,她一定要全身而退。
她只是要把该拿的东西拿回来,该讨的债,一笔一笔清算。
萧景琰看着她收拾完毕,忽然问:“如果真像你说的,九大灵穴对应九鼎,那为什么只剩传说?以前没人找过?”
她停下动作,抬头看他:“怎么没人找?先帝批注里写过一句话——‘鼎不可轻启,启则天地失衡’。”
“所以呢?”
“所以历代帝王都把它当禁忌封存。”她轻声道,“可现在,有人已经动了第一块。”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而我,是唯一能走完全程的人。”
因为系统认她,药罐选她,连那句“灵针渡魂”,都不是随便起的名字。
她是钥匙。
也是祭品。
但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能不能活着把皇帝救回来,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夺回去。
她背上药箱,站在殿门口,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肩头。
“等我消息。”她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小安子赶紧跟上。
萧景琰坐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远处,一只乌鸦掠过宫墙,翅膀拍打声划破寂静。
药箱的搭扣松了一下,叶清欢伸手去按,指尖擦过药罐边缘。
罐身忽然震了半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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