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府滋阳县的麦田裹着一股涩苦气,刚抽穗的麦子叶片上,橘红色的锈斑像撒了把碎朱砂,顺着叶脉爬满整个叶面,风一吹,卷曲的叶片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干瘪的麦穗——有的穗粒刚长到半熟就泛着灰霉,有的干脆空瘪如糠,捏在手里一搓就成了粉末。乔郓蹲在一丛病麦前,指尖捻起一点锈粉,粉末在指腹散开,留下淡红色的痕迹:“这是‘小麦条锈病’,比之前的叶锈病更凶,”他对身边的老麦农王老爹道,“病菌藏在叶肉里,抽穗期一爆发,三天就能让一亩麦绝收,您看这土,攥在手里能捏成团,松开却不散——板结得连肥都渗不下去,周九还把抗锈麦种囤着,只给俺们发掺了沙土的普通种。”
王老爹手里攥着一把断成两截的麦镰,镰刃上的锈迹比麦田里的锈斑还重,刀柄缠着的蓝布条磨得发白,是他老伴年轻时织的。他的土坯房在麦场边,房檐下挂着两串干瘪的红辣椒,屋里传来老伴的咳嗽声——老伴得了风寒,大夫说要五文钱抓药,可家里连买种的钱都没有。“俺种了三十年麦,”王老爹声音发颤,指着麦场边的空囤,“去年收的麦还够吃,今年开春找周九买种,他说‘抗锈种要八文一斤’,还得搭买他的‘除锈粉’——其实就是掺了红土的草木灰,撒在田里锈斑更多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孙子的启蒙书,纸页都卷了边:“娃想上学,可俺连束修钱都凑不齐,再这样下去,只能让他去给周九放牛。”
王月瑶推着一台“麦锈防治点播耧”走过来,枣木车架刷了层新的桐油,泛着浅棕色的光,前端装着带细齿的“除锈刷”——能轻轻刮掉叶片表面的锈粉,避免病菌扩散,后端的播种斗分三层:上层播经苏婉药浸的抗锈麦种,中层撒掺了白芷粉的草木灰(滋阳多白芷,根茎的抗菌性比苦参强两成),下层铺腐熟的麦麸肥,解决土壤缺肥的问题,车架侧边还挂着个小铜壶,里面装着苏婉熬的“壮穗液”,能通过细管滴在麦根周围。“刚才去粮行附近的当铺打听,”她擦了擦手上的锈粉,除锈刷的齿缝里还沾着麦叶碎,“周九和县衙的户房吏员刘旺勾结,把朝廷拨的‘麦种补贴’私分了,还让梁山的‘花项虎’龚旺派二十个喽啰看着囤种的旧粮仓,龚旺擅长标枪,听说去年在济州府伤过三个捕快,谁要是敢靠近粮仓,就用标枪扎烂谁家的麦囤。”
苏婉提着药箱快步走来,药箱上沾着不少麦叶的碎末,她拿出两个陶罐:一个装着深绿色的“祛锈膏”,罐口贴着手写的“滋阳专用”标签,里面混着细碎的白芷片;另一个是淡黄色的“壮根液”,飘着切碎的麦根——“这祛锈膏用白芷、硫磺和麦根熬了六个时辰,白芷能透进叶肉杀病菌,比之前的药膏见效快;壮根液加了骨粉和豆饼,浇在麦根上,能让板结土里的根须重新长须,还能让麦穗更饱满。”她蹲下身,用毛刷将祛锈膏仔细涂在锈斑上,动作轻得像怕碰断麦穗:“得先把重病叶摘下来,在麦场边烧了,烧完的灰撒在田埂上,能当防菌屏障,不然锈粉被风吹到好麦上,全得染病。”
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麦田和旧粮仓:
【作物:滋阳冬麦(条锈病感染率78%,土壤板结+缺氮缺磷,预计减产82%)】
【核心冲突:周九垄断抗锈麦种(假种掺沙抬价190%,真种囤于北关旧粮仓,15名喽啰看守)+ 勾结梁山龚旺(二流武师中游,擅长标枪,暗器带毒,喽啰多为失地农户,家人靠王老爹等农户接济)+ 刘旺扣发补贴(挪用朝廷拨款35两,分赃40%)】
【智斗关键:周九将粮仓钥匙藏在“和兴当铺”的当票匣里(用“麦种”当品的当票作暗号);龚旺的标枪虽快,却怕流星锤的缠拽;喽啰怕家人挨饿,对周九仅因“欠薪”效力】
【石勇定位:擅长追踪(靠驴车辙印找到粮仓暗门)+ 近战压制(流星锤勾标枪、缠手腕,破解龚旺的远程攻击);协助农户搭建“麦种互助会”,攻心喽啰】
【主角状态:体质54(高级武师初期),全程主导“当铺取钥+互助会攻心+麦场围堵”策略,仅在龚旺用毒标射向王老爹时出手,突出智斗与团队协作】
“按计划来,借当铺规矩取钥,靠互助会攻心,在麦场围堵假种,”乔郓召集团队与石勇围在麦场边的老槐树下,声音压得低却清晰,“林砚,你去和兴当铺——周九用‘三斗麦种’的当票藏了钥匙,你假装当一件旧棉袄,要当票编号‘九零三’(周九的生辰是九月初三),拿到当票后,用票根去后院的匣子里取钥匙,别惊动当铺掌柜;陈先生,你联系周边五个村的农户,以‘麦种互助会’的名义聚在麦场,每户带半袋自家的陈麦,说‘互助换种’,瓦解喽啰的戒心——他们家人也缺麦,肯定动心;赵虎,你带护院在麦场东侧的小路挖浅沟,里面铺拌了祛锈膏的麦秆,周九的驴车必经这里,麦秆缠车轮,药膏的白芷味能逼停驴;苏婉,你多熬祛锈膏,装在竹筒里分给农户,等会儿涂在粮仓门缝上,防止锈菌钻进真种;王月瑶,你把防治耧的除锈刷换成黄铜齿,更耐磨,再教农户分辨抗锈种——抗锈种粒大、色深,咬开有白芯,普通种粒小、色浅,咬开发糠;石勇,你跟着林砚去当铺,要是龚旺的喽啰在附近盯梢,你用流星锤缠住他们的刀,别让他们坏了取钥的事,拿到钥匙后,先去粮仓查看真种,别让喽啰乱动。”
石勇接过乔郓递来的旧棉袄(是王老爹借给林砚当东西的),手指捏着衣角的补丁,轻声道:“俺会护着林砚,也会看好真种,不让龚旺的标枪伤着人。”他跟着林砚往当铺走时,特意绕了条小路,路过王老爹家的窗户,听到屋里老伴的咳嗽声,脚步顿了顿——乱世里农户的苦,他比谁都清楚,这更让他觉得,护着这些麦田和农户,比什么都重要。
当天上午,林砚和石勇从当铺回来了。林砚手里拿着个铜钥匙,上面还挂着“九零三”的当票碎片:“周九真会藏,钥匙在当票匣的夹层里,要不是按编号找,根本发现不了。”石勇补充道:“当铺外有两个喽啰盯梢,俺用流星锤缠住他们的刀,没伤人,只是把他们绑在柴房了,等会儿让捕快处理。”
中午,陈先生带着两百多户农户聚在麦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半袋陈麦,麦场中央摆着个大木盆,农户们轮流把麦倒进盆里,笑着说“换抗锈种,今年丰收”。看守粮仓的喽啰远远看着,有个喽啰忍不住走过来:“俺家也有陈麦,能换抗锈种不?俺娘快没粮吃了。”陈先生笑着点头:“只要你不再帮周九,现在就能换。”喽啰眼睛一亮,立刻跑回粮仓,喊其他喽啰:“别守了!换种要紧,周九欠咱们的工钱,他也给不了!”
傍晚,周九的四辆驴车果然往麦场来。驴车刚进小路,驴就被祛锈膏的白芷味呛得扬蹄嘶叫,车轮陷进麦秆堆里,怎么赶都不动。“废物!”周九从第一辆车里探出头,挥着鞭子要打驴,王老爹带着农户们围上来,手里举着掺沙的假种:“周九!你卖假种害俺们的麦锈病,还扣补贴,今天别想走!”
龚旺从最后一辆车里跳出来,手里握着三支标枪,标枪尖泛着蓝汪汪的光——是涂了毒的。他看到喽啰们都在换种,怒喝一声:“反了!”抬手就把标枪射向王老爹,标枪带着风声直逼老人胸口。乔郓刚要上前,石勇已经甩出流星锤,链节像长蛇一样缠住标枪杆,轻轻一拉,标枪“哐当”掉在地上。“你的对手是俺,”石勇挡在王老爹面前,流星锤握在手里,“用毒标射老人,算什么好汉?”
龚旺没想到会遇到硬茬,又甩出两支标枪,分别射向石勇的左肩和右腿。石勇不慌不忙,脚下踩“连环步”,流星锤链左右一缠,两支标枪全被勾住,他顺势往回一拉,标枪反而飞向龚旺的脚边,吓得龚旺连连后退。“你不是俺的对手,”石勇眼神冰冷,“要么放下标枪跟捕快走,要么等着被流星锤缠成粽子。”
这时,县丞派来的捕快也赶到了——是陈先生提前报的官。龚旺看着围上来的捕快和农户,知道大势已去,垂头扔掉标枪:“俺认栽。”
等乔郓带着周九赶到旧粮仓时,抗锈麦种已经被农户们小心地搬了出来。王老爹抱着一袋种,老泪纵横地往自家麦田跑:“老婆子!有真种了!咱们的麦有救了!娃也能上学了!”苏婉跟着去了王老爹家,给老人的老伴涂了点白芷膏(能治风寒),又熬了碗加了壮根液的麦仁粥:“喝了粥补补,等麦收了,身子就好了。”
接下来的三天,滋阳的麦田焕发生机。王月瑶的防治耧在麦田间穿梭,黄铜除锈刷刷掉锈斑,播种斗撒下的抗锈麦种很快冒了芽;苏婉的壮根液浇在麦根上,板结的土渐渐松散,麦叶上的锈斑慢慢干缩,露出下面的翠绿;石勇则跟着赵虎,帮农户们挖“麦根肥沟”——在麦垄间挖浅沟,填入腐熟的麦麸和豆饼,他的流星锤用来砸土块,比锄头还快,农户们都笑着喊他“石大哥”。
晌午,王老爹在麦场边摆了午饭,糙米饭、炒麦叶、麦仁豆腐,还有一碗麦香粥。王老爹的孙子捧着粥,递了一碗给石勇:“石大哥,这粥甜,你喝。”王老爹给乔郓夹了块麦仁豆腐:“乔主事,多亏你们,俺们的麦和老婆子都有救了,今年麦收了,俺们要给娃攒束修钱,让他去学堂读书!”
傍晚,县丞派人送来消息,周九和刘旺被判罚银一千三百两,扣发的补贴全部分给农户,还拨了三十五两银子帮农户买肥料。农户们围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陈先生说:“咱们的‘麦种互助会’能一直办下去,明年谁家缺种,就来这里换,再也不用怕恶商囤种了!”
夜色渐浓,麦田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挺拔的麦秆和饱满的麦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乔郓看着身边的团队:林砚在整理麦种发放的账本,陈先生在和农户们商量互助会的规矩,苏婉在熬新的祛锈膏,王月瑶在修改防治耧的图纸(想加个“麦种筛选秤”,精准控制播种量),赵虎和石勇在麦场边巡逻,王老爹的孙子坐在石勇身边,听他讲镖局里“用流星锤救农户”的故事,小脸上满是崇拜。
突然,石勇停住脚步,流星锤握得紧了些:“东边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盯梢。”乔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麦场东侧的土坡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布包——像是在偷记农户的人数。“是梁山的人,”乔郓轻声道,“龚旺被抓了,他们肯定来探消息。”石勇点头:“俺会多盯几天,不让他们来捣乱。”
灯笼的光映在石勇的脸上,他看着麦田里忙碌的农户,心里满是踏实——从范县的流星锤碎片,到现在护着滋阳的麦田,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乔郓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站去泰安,那里种粟,有粟瘟病,咱们还得靠互助会和智谋,帮农户们渡过难关。”
石勇笑着点头,手里的流星锤轻轻晃了晃,链节碰撞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脆——那是乱世里,守护希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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