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坞
夜色渐深,谨良卿雪无痕对着镜子,指尖抚过自己与凤君雪沉璧确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一名被收买的内侍躬身在他身旁,“谨良卿,刚得的消息,陛下在长乐宫已……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雪无痕眼中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陛下与凤君刚刚激烈争吵,关系降至冰点,此刻心神最为脆弱松懈。
若能趁此机会……
他立刻起身打开衣箱。
取出一件与雪沉璧日常所穿款式、颜色都极为相似的月白常服换上,又刻意模仿着雪沉璧平日清冷疏离的神态,将发髻也梳成雪沉璧惯用的样式。
镜中之人在昏暗灯火下,乍一看去,竟真有五六分像那位椒凰殿的主人。
“长乐宫那边,都打点好了?”雪无痕低声问向那名内侍。
“主子放心,奴才已使了重金,买通了今夜在长乐宫外值守的一个小内侍。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主子您悄悄进去片刻。只是……动作需快,恐迟则生变。”
“够了,片刻就够了。”雪无痕整理了一下衣襟,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要的,就是一个“巧合”,一个让醉酒的女帝将他错认的机会。
他借着夜色掩护跟着那名被收买的内侍避开巡守的侍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向那片象征着帝王闲暇与享乐的长乐宫。
他的心在胸腔里狂跳,既有恐惧,更多的却是即将触及权力的兴奋。
他要在那位真正的凤君还在黯然神伤之时,抢先在陛下心中埋下一颗属于他雪无痕的种子。
长乐宫内,酒气氤氲。
凤昭阳斜倚在软榻上,衣襟微敞露出里面的明黄肚兜带子,发丝凌乱,手边倒着几个空了的酒壶。
她醉眼朦胧,视线模糊,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疼,唯有这杯中物能暂时麻痹那蚀骨的痛楚。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轻柔地取过她手边的玉壶,为她斟满了酒杯。动作舒缓,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来的熟悉感。
凤昭阳恍惚地抬起头,醉意让她的视线无法聚焦。
朦胧的烛光下,那月白的衣袍、那清瘦的身形、那低垂的眉眼……与她心中辗转反侧,又爱又恨的身影缓缓重叠。
“……沉璧?”她喃喃开口,声音因醉酒而沙哑含糊,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脆弱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
是他吗?他终于还是来看她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抹身影。指尖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生怕这只是一个一触即碎的幻影。
雪无痕心中狂喜,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学着雪沉璧那清冷的声调,低低地应了一声:“陛下,您喝多了。” 他将斟满的酒杯递到她手边,动作温柔。
这声音,这姿态,在凤昭阳混乱的思绪中,更像是一种默认。
她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醉意与心痛交织,让她卸下了所有心防,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你……你还是来了……”她哽咽着,带着委屈和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气朕……为什么……要念着别人……”
她完全将眼前之人当成了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凤君,借着酒意,宣泄着心中的痛苦与不解。
雪无痕屏住呼吸,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进一步安抚,营造出更亲密的假象。
殿内烛火摇曳,将这场由阴谋与错觉交织的戏码,映照得格外诡异。
烛影摇红,帐幔低垂。
在醉意与心碎交织的迷蒙中,凤昭阳将那月白的身影紧紧拥住,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
在气息交缠,意乱情迷间,她模糊地唤着那个刻入心底的名字。
然而,就在情热渐浓、几乎要沉沦的那一刻。
凤昭阳不经意间抚上了他的耳后——那里光滑一片,没有雪沉璧因幼时意外留下那道极浅的、需仔细触摸才能感知的微小凸起。
如同冰水浇头,凤昭阳猛地清醒过来!
醉意瞬间散了大半,她倏地睁大眼睛。死死盯住身下之人那张与雪沉璧相似、却终究不同的脸,以及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属于雪无痕的谄媚与野心。
“是你?!”凤昭阳的声音骤然变冷,她一把推开他,扯过锦被掩住身体,眼神锐利如刀,“雪无痕!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进来的?!”
雪无痕被推开,却不慌不忙。
他并未急着遮掩自己,反而就着半倚的姿势,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眼波流转间带着精心算计过的妩媚。
他轻轻一笑,声音刻意放柔:“陛下息怒……是奴见陛下心中苦闷,心疼陛下,才斗胆前来伺候。奴虽不及凤君殿下,但……也能尽心服侍陛下,为陛下解忧。”
他观察着凤昭阳的神色,见她虽怒,眼底却仍有未散的痛楚和空虚。便壮着胆子,柔若无骨般再次贴近。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手臂,声音带着诱惑。
“陛下……何苦为难自己?既然心痛,何不寻些慰藉?奴……愿做陛下的解忧草……”
凤昭阳身体一僵,看着他与雪沉璧相似的侧影。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心中那处被雪沉璧和凤昭云刺穿的伤口又开始汩汩流血。
是啊,她为何要为难自己?那个人心里装着别人,与她争吵,让她如此痛苦……既然心痛难忍,既然清醒如此煎熬,为何不能暂时麻痹?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不带感情的暗沉。
她没有再推开雪无痕,重新将他拉入帐幔的阴影之中。
伸手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蹙眉,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好……很好。既然你自荐枕席,朕……便成全你。”
她将雪无痕按倒在柔软的锦褥之上,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带着一股戾气。
“既然你这么想代替他……”她的声音低沉喑哑,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就像他一样,承受朕的一切!”
这不是缠绵,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宣泄与征服。她扯开他身上那件碍眼的月白长衫,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指尖在他肌肤上留下红痕,与其说是爱抚,不如说是烙印,带着惩罚与占有欲。
雪无痕起初还试图维持那套妩媚的姿态,但在凤昭阳近乎狂暴的力道下,那点伪装很快被击得粉碎。
他吃痛地闷哼,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实的惊慌,却更刺激了身上之人的神经。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凤昭阳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脸。
烛光下,她的眼神冰冷而疯狂,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不是说要服侍朕吗?不是要当解忧草吗?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朕忘了他是谁!”
她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用更激烈的动作封缄了他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唇齿间的纠缠带着血腥味,分不清是谁的。她像是在通过折磨这具与雪沉璧相似的皮囊,来惩罚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正主,也像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自己脑海里彻底剜去。
殿内烛火剧烈地摇晃着,将两人交叠的、充满张力与痛苦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酷刑。
凤昭阳的激动并非源于情欲,而是源于内心无法排解的巨大痛苦和愤怒,她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在雪无痕身上。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才能暂时麻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雪无痕在她身下,从最初的算计,到中间的惊恐,最后只剩下承受。
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挑动的是一头受伤暴怒的老虎,而不是能够被他轻易掌控的猎物。
这场他苦心谋划来的“恩宠”,带着屈辱和疼痛,如同饮鸩止渴。
当一切终于平息,凤昭阳毫不留恋地穿上衣服,看也未看榻上狼狈不堪的人。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今晚之事,朕看在你尽心侍寝的份上,饶你一回!给朕滚回你的藕花坞。”
她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狂乱的人只是幻影。
只剩下雪无痕独自躺在凌乱的床榻上,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心底泛起的、混杂着后怕与一丝扭曲成就感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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