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寒。
清梧殿本就阴冷,玄墨夜里不慎染了风寒,次日便开始咳嗽起来。
起初只是低咳,到了午后。咳嗽愈发剧烈,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刘内侍看着情况不对,“殿下,老奴去太医院求些药材。”
玄墨想阻止,一阵急咳却让他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刘内侍佝偻着背,快步消失在殿外。
这一去,便是两个时辰。
玄墨靠在榻上,咳嗽间隙,目光一次次扫向殿门,眉头越皱越紧。不安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终于,殿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来的却不是刘内侍,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跪在殿外:“殿、殿下!刘公公……刘公公在内务府冲撞了管事,被、被扣下了,说要按宫规处置!”
“什么?!”玄墨猛地坐直身体,一阵头晕目眩,他强撑着扶手,剧烈的咳嗽再次爆发,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他好不容易缓过气,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痛楚,“他们……他们连一个老仆都容不下吗!”
他挣扎着想要下榻,双腿却因虚弱和病痛使不上力,险些栽倒。
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的云芷,眼睛赤红:“放开!本王要去内务府!我倒要看看,他们敢把刘伴如何!”
他声音嘶哑,带着病中的虚弱,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殿下!”云芷却再次拦在他身前,她没有试图触碰他,只是直直地跪了下去。“您病着,不能去。让奴婢去。”
玄墨喘着气,“你去?你去又能做什么?不过是多一个人被他们折辱!”
“奴婢去,”云芷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奴婢会把刘公公带回来的。”
她看着他因咳嗽和愤怒而泛红的眼睛,重复道:“殿下信奴婢一次,奴婢一定把刘公公平安带回来。”
玄墨死死盯着她,女孩跪在那里,,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里,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决。
殿内一时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半晌,玄墨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回榻上,他闭上眼。
“……去。”
“是。”云芷重重磕了一个头,立刻起身快步走出了清梧殿。
玄墨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拳头紧紧攥起,骨节泛白。
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他伏在榻边,咳得撕心裂肺,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期盼。
云芷赶到内务府时,刘内侍正被人按着跪在院中青石板上。
令人意外的是,三皇子玄烁竟坐在廊下,悠闲地品着茶。
哟,这不是七弟身边那个小宫女吗?玄烁放下茶盏,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怎么,主子没来,倒派了个奴婢来充数?
云芷跪下行礼:奴婢参见三殿下。刘公公年事已高,殿下又病着急需用药,求三殿下开恩。
玄烁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开恩?可以啊。既然七弟派你来,想必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他示意手下端来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污水。
把这盆水顶在头上,跪满两个时辰。若是洒出一滴,就多加一个时辰。
刘内侍挣扎着抬起头:云芷,不可!老奴这条命不值钱......
闭嘴!玄烁一脚踹在刘内侍背上,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云芷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内侍,又想起清梧殿里咳得撕心裂肺的玄墨。
奴婢遵命。
她稳稳端起木盆顶在头上,在冰冷的石板上跪得笔直。
秋风凛冽,吹得她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但她始终保持着平衡,浑浊的污水在盆中晃动,却未溅出分毫。
玄烁冷笑着坐在一旁,时不时让手下往盆里加些石子。
每一次突如其来的重量都让云芷身形微晃,但她总能及时稳住。
天色渐暗,两个时辰终于过去。
云芷的双膝早已麻木,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却仍稳稳地放下木盆。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三殿下。
玄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露出恶劣的笑:急什么?本皇子改主意了。你们主仆二人就留在内务府好好学规矩
这一夜,清梧殿内的玄墨彻夜未眠。
咳嗽稍缓,他就死死盯着殿门,每一刻都在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直到次日清晨,三皇子身边的内侍才姗姗来迟:
七殿下,您宫里的云芷姑娘昨日在内务府出言不逊,冲撞了三殿下,现下被扣下了。三殿下说......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玄墨猛地攥紧轮椅扶手,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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