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积水没及脚踝，寒意透过鞋袜直入骨髓。
手电光柱在低矮的甬道里晃动，照亮了粗糙湿滑的洞壁和前方那片更深的的黑暗。水流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汩汩地从甬道深处传来，暗示着前方应该存在着更大的水源。
“路被水淹了。”吴山岳蹲下身，用手电照射着水面。水还算清澈，能见度约有一两米，可以看到脚下的地面是天然岩石，继续向前延伸，但完全被水淹没，不知深浅，也不知通向何方。
“怎么办？要游过去？”凌笑笑看着那幽深的水道，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做了防水处理，但浸泡在冰冷的地下积水中显然不是好事。
陈玺观察着水流的速度和清澈度：“水流平缓，不像有急流或暗漩。但不知道有多长，另一端是否有换气空间。”他看向吴山岳，“老吴，还得麻烦你先探一下路。”
吴山岳没有二话，开始迅速准备。他脱下外套和多余的衣物，只保留贴身防水装备。检查了头灯的电量和防水性，深吸了几口气后，活动了几下关节当做热身。
“我沿着洞壁往前探，最多二十米，如果看不到头或者没有上升空间，就立刻返回。”吴山岳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句，将一个备用手电筒咬在嘴里，便俯身滑入了冰冷的水中。
水面荡开一圈涟漪，他的身影很快模糊，只剩下头灯的光斑在水下晃动着并缓缓向前移动。
井底下的空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水流声和彼此有些紧张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紧盯着那逐渐远去的光斑，心提到了嗓子眼。金万两更是紧张地搓着手，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祈祷。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只见那光斑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几乎要消失在视野尽头。
突然，那光斑停住了，并且开始有明显的左右晃动。
“有信号了！”陈玺低声道。
只见吴山岳的头灯光在水下划了几个圈，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安全，可前进”的信号。随即，光斑开始快速回移。
几分钟后，哗啦一声水响，吴山岳从水里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很是明亮。
“通道是向前延伸的，大概十五米后开始微微向上倾斜。”他抹了一把脸，一边喘气一边快速汇报，“长度不超过二十五米。最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语气，“洞壁两侧有非常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虽然被水侵蚀得很厉害，但能看出凿子的刻痕，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
人工开凿的痕迹！这个发现至关重要，它直接证明了这条水下通道并非天然溶洞，而是古人有意为之的工程！
“通道尽头是什么？”陈玺急切地问。
“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水面之上有空间，可以换气。”吴山岳肯定地说，“我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个更大的洞穴，太黑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空气没问题的。通道全程没有岔路。”
好消息！一条虽然需要短暂潜水，但长度有限、终点明确且有换气空间的人工通道！
“干得漂亮，老吴！”陈玺松了口气，用力拍了拍吴山岳的肩膀。
“真要游过去啊？”金万两看着那黑乎乎的水面，脸皱成了一团，“这水冰得要死，里面会不会有水蛇什么的……”
“只有这一条路。”苏岚语气平静，“既然确定了是人工通道，并且通向更大的空间，那另一端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水寨的真正核心，或者密道的起点。”
凌笑笑也给自己打了打气：“就二十五米，憋一口气很快的！总比在这里傻站着强！”
不再犹豫。众人开始做简单的下水准备。将所有电子设备用防水袋层层包裹，固定在身上或含在嘴里。脱下厚重的外衣，减轻负担。好在水道不长，无需专业潜水装备，闭气通过是就行。
吴山岳再次率先下水，作为引导和接应。陈玺紧随其后，然后是苏岚和凌笑笑。金万两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看着众人都下去了，也只好哭丧着脸，最后一个磨磨蹭蹭地滑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包裹了全身，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水下的能见度比预想的要差，光线昏暗，只能模糊看到前方吴山岳头灯的光晕和不断踢动的双腿。手电光在水中的穿透力大减，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通道确实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岩壁触手冰凉粗糙，那些古老的人工凿痕在水流的冲刷下显得模糊而神秘，无声地诉说着数百年前在此挥洒汗水甚至付出生命的工匠的故事。
闭气前行，时间感变得模糊。只能依靠机械地划水和蹬腿，跟着前方的光晕努力向前。肺部的空气逐渐减少，耳膜因为水压传来轻微的胀痛感。
就在感觉快要到极限时，前方吴山岳的光晕突然向上方移去。陈玺精神一振，奋力向上划水。
“哗啦——”
破水而出的声音传来。他猛地吸了一口潮湿却新鲜的空气，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不大的地下水池中。吴山岳已经先一步上岸，正伸手将他拉上去。
苏岚和凌笑笑也相继冒出头，剧烈地喘息着。金万两最后扑腾着上来，趴在岸边咳得惊天动地，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
所有人都成功通过了水下密道。
手电光再次亮起，扫过这个新的空间。这是一个比井底开阔得多的天然洞窟，显然经过了人工的修整。地面相对平整，洞壁上有明显的开凿和加固痕迹。在远处的黑暗中，似乎能看到更加宏伟的人工建筑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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