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犹大慈善医院的门厅,与沈懿想象中有些不同。它并非破败不堪,反而带着一种略显陈旧的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贫困社区的压抑气息。前来就诊的多是底层民众,脸上写着疲惫与对疾病的忧虑。
沈懿穿着一身不起眼的休闲服,戴着平光眼镜,混在等候的人群中,正准备去前台挂一个普通的心理咨询号——这是最容易混入且不易引起深究的由头。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前台,一阵尖锐而慌乱的呼喊声就从旁边的急诊通道传来!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他不行了!!”
只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黑人壮汉,和一个吓得脸色煞白的女护士,正推着一辆担架车疯狂地冲向抢救室。担架上躺着一个穿着西装、约莫五十多岁的白人男性,他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双眼翻白,身体剧烈地、毫无规律地抽搐着,嘴角不断溢出白沫,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纷纷避让,一片混乱。
沈懿的瞳孔骤然收缩!以她深厚的医学造诣和源自古道医的敏锐洞察力,瞬间就判断出这绝非普通的癫痫或心脏骤停!
体征异常,那青紫色的肤色紫绀过于深重且弥漫迅速,远超普通缺氧。
抽搐模式并非典型的强直阵挛,而是更接近于大脑强直与肌阵挛的混合,暗示脑干或更高级中枢受到严重干扰。
那大量的、近乎泡沫状的分泌物,带有一种极淡的、常人难以察觉的苦杏仁与腐败水果混合的甜腻气息——这是某些神经毒剂或强效氰化物衍生物中毒的典型特征
有人在对这个病人下毒!
而且是极其凶险、发作迅猛的神经毒素!
医院常规的抢救流程心肺复苏、除颤、气管插管给氧很可能来不及,甚至可能因操作不当加速毒素扩散!
时间就是生命!也或许是……线索!
这个被针对的人,身份绝不简单!
她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她像一道离弦之箭,瞬间冲破了护士的阻拦,扑到担架车旁。
“让开!我是医学生!”
她用不容置疑的英语低喝道,同时双手已经按上了病人的腕脉。
指尖传来的脉象让她心头再沉。
乱如麻绳,疾如奔马,且带有一种尖锐的、仿佛金属刮擦的涩滞感!
这是邪毒攻心、直侵髓海的危象!只有几种顶级剧毒才有此征兆!
“你干什么!不能动病人!”
赶来的急诊医生和护士试图拉开她。
“他中了神经毒素!常规抢救无效!”
沈懿头也不抬,语速极快且专业:“我需要立刻进行针刺排毒!否则三分钟内必死!”
她的冷静、精准的判断和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场,竟然让那几个医护人员动作一滞。
就在这宝贵的几秒钟内,她已从随身携带的、伪装成钥匙扣的微型针囊中,抽出了九枚长短不一的特制银针。她深吸一口气,玄玉印记引动内力瞬间提升至巅峰,眼神变得空灵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个濒死的病人。
九九归一针法——逆生死,夺造化!
她出手如风,快得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第一针,刺“百会”头顶,内力轻吐,如晨钟暮鼓,意图震醒濒临涣散的“神”。
第二、三针,刺“涌泉”足底,劲力透入,如大地引浊,试图将下行毒素强行导引至足部。
第四、五针,刺“劳宫”掌心,配合特殊手法,开启排毒通道。
第六、七针,刺“人中”鼻下、“素髎”鼻尖,强激呼吸与循环中枢。
第八针,刺“膻中”两乳连线中点,调和宗气,稳住心脉。
第九针,最为关键,刺“大椎”第七颈椎下!
此乃诸阳之会,沈懿将精纯的玄玉印记调动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如同在病人体内点燃了一座微型的能量熔炉,强行催动其近乎停滞的气血循环,对抗毒素,并将其逼向已打开的四肢排毒门户!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分钟!在外人看来,沈懿只是飞快地在病人身上扎了几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蕴含了对内力、认穴、时机把握的极致要求,稍有差池,病人立刻经脉崩断而亡!
奇迹发生了!
就在沈懿第九针落下,内力激荡的瞬间,病人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一股带着浓烈苦杏仁味的、颜色发黑的汗液,竟然从他掌心“劳宫穴”和足底“涌泉穴”微微渗出!他喉咙里的怪响停止了,青紫色的脸上竟然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胸廓开始了微弱的、自主的起伏!
“上帝啊……”
旁边的护士捂住了嘴。
刚刚赶到的急诊主治医生,一位名叫埃文斯的中年白人男性,震惊地看着监护仪上虽然依旧危险、但已经脱离最致命紊乱区间的心电和血氧数据,又看了看沈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埃文斯医生声音有些干涩。
沈懿缓缓起针,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内力消耗巨大。她平静地回答:“一种紧急的针刺排毒法,暂时稳住了他的生命体征。但他体内的毒素很复杂,需要立刻进行血液净化血浆置换和特异性抗毒血清治疗。”
这时,医院的顶尖抢救团队也赶到了,迅速接手了病人,推向重症监护室。
埃文斯医生没有立刻离开,他仔细打量着沈懿,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和欣赏:“你那套……针法,非常神奇。你是?”
“沈懿。哈弗医学院,神经药理学与临床医学双博士在读。”
沈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此刻,这个头衔能增加她的可信度。
“哈弗的!”
埃文斯医生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仿佛将沈懿的神奇表现归功于名校的光环:“怪不得!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多亏了你!你知道吗,你救的人是世界卫生组织驻联合国的高级卫生官员,戴维·科尔曼先生!他要是死在我们医院,那麻烦就大了!”
沈懿心中一动。who的官员?在圣犹大慈善医院被精准投毒?
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埃文斯医生似乎对沈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沈小姐,你有如此高超的临床应变能力和……独特的技术,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实习?我们虽然主要是慈善性质,但病例复杂多样,尤其是处理各种……呃,突发状况,很能锻炼人。”
实习?
沈懿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她最近确实在全力备考米国医生执照考试临床知和临床技能 ,这是她计划中拿到米国行医资格、彻底融入主流医学体系的关键一步。只是因为师父突然失踪,她才暂时搁置了复习。如果能进入圣犹大医院实习,不仅能获得宝贵的临床经验,更是接近这家神秘医院核心、调查失踪案和寻找师父下落的绝佳机会!
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她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露出一个符合她“学霸”人设的、略带腼腆又充满求知欲的笑容:“真的吗?埃文斯医生?我非常感兴趣!我最近正在准备USmLE,非常渴望能有在像圣犹大这样……有挑战性的环境中实习的机会!”
“太好了!”
埃文斯医生显得很高兴:“像你这样的高材生愿意来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手续方面我来安排,你尽快把简历和相关材料发给我。”
看着埃文斯医生离开的背影,沈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实习医生……一个完美的伪装。
她之前的表现太过锋芒毕露,尤其是在“普罗米修斯-II”项目中和针对奎恩的调查上,显然已经引起了幕后黑手的高度警惕和围追堵截。现在,她“主动”将精力转向看似更“传统”、更“按部就班”的临床实习,或许能麻痹对方,让他们以为她迫于压力,已经放弃了深究,转而专注于个人的职业发展。
这是一种战略性的后退,是为了更深入地潜入敌营。
将研究重心暂时转向临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追求标准职业路径的医学生,隐藏在圣犹大医院白色的墙壁和繁忙的日常之下……这或许能让那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暂时松懈下来。
而她,则可以在暗处,更仔细地观察,更耐心地寻找那个能将一切黑暗连根拔起的缝隙。
……
沈懿的行动力向来惊人。在得到埃文斯医生的口头承诺后,她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在短短两天内就完成了所有实习申请的必要文件、背景核查以及医学院方面的相关手续。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师父的安危就多一分不确定。
正式以实习医学生身份进入圣犹大慈善医院的第一天,沈懿就被分配到了急诊科——这是大多数医学生轮转的起点,也是最繁忙、最能接触各种病例的地方。
米国的医学生实习有着严格的规定。她不能独立行医,不能开具处方,一切诊断和治疗行为都必须在持有正式执照的主治医生或住院医师的指导和监督下进行。她的日常工作包括。
书写病历,详细询问病人病史,进行体格检查,并形成初步诊断印象,供上级医生参考。
跟随查房,跟随主治医师或住院医师团队巡视病房,汇报所负责病人的情况,聆听上级医生的分析和决策。
执行医嘱,在监督下进行简单的操作,如抽血、换药、缝合浅表伤口,协助进行一些小型操作。
参与抢救,在团队中担任辅助角色,观察学习,或在人手极度紧缺时,在严格监督下执行一些特定任务。
……
急诊科的工作如同永不停歇的漩涡,车祸伤、心脏病发作、药物过量、街头斗殴……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沈懿凭借其扎实的理论基础、超强的学习能力和冷静的头脑,很快就能跟上节奏,书写病历条理清晰,体格检查细致到位,甚至能偶尔提出一些让住院医师眼前一亮的见解,赢得了科室里一些医生和护士的好感。
然而,她的目标并非在此。
急诊科接触面虽广,但病人流动性太大,难以深入,更无法接触到医院更深层的运作,尤其是与奎恩生物科技合作的那些“特殊项目”。她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让她摆脱这种边缘化轮转的契机。
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在她进入急诊科实习的第三天上午,护士站传来消息,之前她救下的那位who官员,戴维·科尔曼先生,苏醒了,并且生命体征稳定,已经从IcU转入了普通VIp病房。
沈懿立刻意识到,这是她等待的机会。她向上级住院医师简单汇报了情况,理由是“想去跟进一下之前参与急救的病人的后续情况”,获得了短暂的探视许可。
她走进病房时,戴维·科尔曼正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审视感。
埃文斯医生正在向他交代注意事项。
看到沈懿进来,埃文斯医生笑着介绍:“科尔曼先生,这位就是沈懿,我们哈弗医学院的优秀实习生。那天情况万分危急,多亏了她那……呃,非常规但极其有效的紧急处理,为您后续的抢救赢得了宝贵时间。”
戴维·科尔曼的目光立刻聚焦在沈懿身上,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沈医生?非常感谢你。我听说了,那天的情况非常凶险。”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吐字清晰。
“您太客气了,科尔曼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懿谦逊地回答,走上前,看似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床边的监护仪数据,又温和地询问了几句他现在的感觉。
在埃文斯医生转身去写记录的时候,沈懿俯身,假装为戴维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用极低的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快速说道:“科尔曼先生,您当时的症状非常典型,突发性全身紫绀、去大脑强直抽搐、伴有苦杏仁气味分泌物……这在标准医学教材里,是急性氰化物衍生物中毒的经典表现,而非自然疾病。”
戴维·科尔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看向沈懿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鹰隼。他能坐到who高官的位置,绝非庸碌之辈,瞬间就明白了沈懿话语中蕴含的惊天信息——他不是突发急病,而是被人投毒!而且是在这家医院里!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病房角落的摄像头,以及门外隐约的人影,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对着沈懿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是吗?看来我真是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么罕见的‘急症’。也多亏了沈医生你经验丰富,判断准确。”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表露任何震惊或愤怒。这种老练的应对,让沈懿心中一定。她知道,对方听懂了她的暗示,并且立刻意识到了环境的危险性。
两人心照不宣,接下来的对话完全变成了标准的医患交流,关于恢复情况、饮食注意等。沈懿适可而止,没有再多说一句涉及投毒的话。
戴维·科尔曼在医院又“象征性”地观察了两天,配合完成了所有的“常规”检查,结果自然是“未发现明确中毒源”,以“罕见严重代谢性酸中毒并发脑病”草草结案,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坚决要求出院。
出院当天,戴维的秘书找到了正在急诊科忙碌的沈懿。
“沈医生,科尔曼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他明天晚上在家中设下便宴,希望您务必赏光,给他一个当面致谢的机会。”
秘书递上了一张精致的邀请函,地址是上东区的一处高级公寓。
沈懿看着邀请函,心中了然。
医院不是说话的地方,戴维·科尔曼选择了更安全、更私密的场所。
“请转告科尔曼先生,我很荣幸。”
沈懿接过邀请函,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受到重视的实习生的荣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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