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途中,当大部分乘客都在休息时,一个眼神阴鸷、穿着西装却难掩戾气的男人开始在机舱内缓缓踱步,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个亚洲面孔的乘客。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靠窗假寐的沈懿身上。
他走到沈懿座位旁,假装整理行李架,实则用极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问道:“小姐,我两个兄弟在机场出了点意外,听说和你有关?”
沈懿心中一震,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追查到航班上!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无波,用流利的英语反问:“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这里休息。”
那男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他们中的毒很特别,不是普通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懿知道不能露怯,也不能承认。
她调动起身上的威压,尽管内力不足,但那历经生死、掌控他人生死的冰冷气势却瞬间弥漫开来,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能让你和你的兄弟,以及你藏在3b座位底下那批‘货’,一起悄无声息消失的人。你想试试吗?”
男人脸色骤变!
3b座位藏匿违禁品是他最大的秘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而沈懿只是凭借敏锐的嗅觉和观察力,结合男人的举止做出的猜测,但显然猜中了。
男人再看沈懿那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剧毒与死亡的眼神,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权衡利弊,为了两个不成器的手下和不确定的冲突,去招惹一个深浅莫测、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的神秘人物,显然不明智。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离开了,甚至不敢再回头看沈懿一眼。
危机暂时解除。
沈懿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的对峙,完全是心理和气势的较量,她是在赌,赌对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和生意冒险。幸好,她赌赢了。
剩下的航程波澜不惊。
当飞机最终平稳地降落在斯亚国际机场,感受到窗外飞洲大陆灼热而原始的空气时,沈懿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稍稍放松。
她随着人流走下舷梯,双脚踩在坚实的非洲土地上。
阳光刺眼,气候炎热,与米洲的凉爽截然不同。
她拉了拉帽檐,遮住苍白的脸,深吸了一口这陌生大陆的空气。
机场的喧嚣与混乱,如同一堵无形的音墙,瞬间将沈懿吞没。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廉价香水和燃油混合的刺鼻气味,各种语言的叫嚷声、哭泣声、以及机场广播模糊不清的通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躁动氛围。与她之前所处的米国那种秩序井然的冷漠环境相比,这里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与无序的危险。
沈懿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将那张平凡无奇的假护照和登机牌紧紧攥在手中,随着人流艰难地向前移动。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内力枯竭带来的虚弱感,在经历了长途飞行和机场内的高温闷热后,愈发明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渔夫”提供的接应信息极其模糊。
一个名字“阿齐兹”,一个可能使用的暗号,以及一个位于这座城市边缘、据说与某些国际援助机构有联系的破旧咖啡馆作为初始联络点。没有照片,没有电话号码,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老派间谍接头的风格。
通过海关的过程就充满了刁难。
官员翻来覆去地查看她的假护照,浑浊的眼睛在她脸上和证件照片上来回扫视,手指暗示性地搓动着。
沈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必须用在刀刃上。她只能垂下眼帘,装作听不懂,用英语重复着“医疗志愿者”。最终,那官员不耐烦地挥挥手,重重地在护照上盖了章,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当地话。
取行李的地方更是一片混乱,传送带周围挤满了人,行李被粗暴地扔来扔去。
沈懿等了很久,才看到一个与自己行李条相似的破旧背包被挤了出来。她刚伸手去拿,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猛地撞开她,抢先一步拎起一个类似的包就走。
沈懿眼神一凛,脚下看似不稳地一个趔趄,肩膀却巧妙地撞在对方的手肘麻筋上。那男人手臂一软,包掉在地上。她趁机迅速抓起自己的背包,低声道了句“Sorry”,便头也不回地挤出了人群。身后传来男人愤怒的叫骂声,但她已无心理会。
走出机场大厅,灼热的阳光和更猛烈的声浪扑面而来。无数出租车司机、旅店拉客者、货币兑换贩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叫嚷着,伸手试图拉扯她的行李。
“taxi! Good price!”
“hotel!Very clean!”
“change money!best rate!”
沈懿紧抿着嘴唇,用背包护在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寻找着可能的威胁和脱身的机会。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用力推开一个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小贩,用冰冷的眼神逼退了另一个想拽她胳膊的司机,艰难地杀出重围,走到了相对空旷一点的路边。
她需要先去那个咖啡馆,找到“阿齐兹”。
一个看起来相对老实、开着破旧黄色出租车的司机凑了过来,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小心翼翼地问:“女士,要去哪里?”
沈懿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咖啡馆的名字。
司机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随即恍然,点了点头,用手比划着一个数字,表示车费。
沈懿摇了摇头,示意她没钱。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穿着略显体面、自称是机场“官方”服务人员的人走了过来,微笑着用流利的英语表示可以帮她兑换货币,并安排可靠的车辆。
沈懿心中警惕,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她跟着那人来到机场内一个偏僻角落的所谓“兑换点”,汇率低得惊人。
她知道被宰了,但为了尽快离开机场,只能忍痛用仅有的钱换了一叠厚厚的当地纸币。那“服务人员”热情地帮她叫了刚才那辆出租车,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已经谈好了“公道”价格。
出租车在混乱不堪的交通中穿行。斯亚的街道充满了矛盾的景象。
一边是现代化的高楼和正在施工的起重机,另一边是蔓延的贫民窟和泥泞的土路。驴车、破旧的公交车、涂满鲜艳色彩的私人小巴“蓝色驴子”、以及偶尔驶过的豪华越野车,全部挤在一起,喇叭声震耳欲聋,交通规则形同虚设。
司机似乎有意绕路,在复杂的街巷中穿梭。沈懿不动声色地记着路标和方向,尽管身体疲惫,但大脑始终保持高速运转。
她注意到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她放在腿上的背包。
果然,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路段,司机突然将车停在路边,指着计价器上一个飞速跳动的、明显不合理的数字,用生硬的英语要求加钱。
沈懿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她没有争辩,只是冷冷地看着司机,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藏在袖口的银针。她调动起残存的内力,凝聚于指尖,虽然微弱,但足以让她在近距离爆发出致命一击的速度。
或许是沈懿眼中那不属于普通志愿者的冰冷和杀意让司机感到了不安,或许是觉得为了这点钱招惹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女人不划算,司机在她的逼视下,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嘴里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按照最初谈好的价格收了钱,不情不愿地把她放在了那个看起来更加破败的咖啡馆门口。
咖啡馆坐落在一片尘土飞扬的空地旁,招牌歪斜,窗户蒙着厚厚的污垢。
沈懿推门进去,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个本地老人坐在角落里,抽着水烟,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她走到柜台,对那个打着瞌睡的老板说出了暗号。
老板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用当地话说了一句什么,似乎表示听不懂。
沈懿的心沉了下去。接应失败了?是“渔夫”的信息有误?还是阿齐兹出了意外?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她不敢久留,立刻转身离开了咖啡馆。站在炙热的阳光下,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身处完全陌生的国度,语言不通,身无长物,内力殆尽还在恢复当中,追兵可能随时出现,而唯一的接应线索也断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who的项目点在哪里?她甚至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项目,在哪个区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一定有办法。她想起who在当地有一些固定的合作医院和医疗中心。或许可以从那里开始打听?
她沿着尘土飞扬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看到了一些挂着红十字会或其他国际组织标志的车辆,但都无法确定是否与who有关。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试图向一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年轻人用英语询问最近的国际医疗组织,但对方只是茫然地摇头。她又尝试着用手机搜索,但网络信号极其微弱且不稳定,几乎无法获取有效信息。
饥饿和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街边小摊,用最后一点零钱买了一个类似面饼的食物,就着瓶装水艰难地咽下。食物粗糙,难以下咽,但她必须补充体力。
下午,她偶然看到了一辆印有联合国标志的白色越野车驶过。她心中一动,立刻记下了车辆驶去的方向,然后快步跟了上去。然而,车辆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她再次失去了目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飞洲夜晚的降临迅速而彻底,气温也开始骤降。白天的喧嚣并未完全平息,但增添了更多不安的因素。街灯昏暗,许多地方一片漆黑。
沈懿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过夜的地方,流落街头太过危险。
她找到一家看起来极其廉价、门口坐着几个眼神不善的男人的小旅店,用身上最后一张大额纸币支付了房费。房间狭小、肮脏,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散发着霉味的毯子。锁上门,她用房间里唯一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抵住门板,然后和衣躺在坚硬的床上。
窗外传来模糊的音乐声、争吵声,以及不知名的野兽或鸟类的叫声。
沈懿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与疲惫,但精神却高度紧张。她仔细回想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可能错过的线索。
突然,她想起了在机场那个“官方”服务人员帮她兑换货币时,似乎随手给过她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上面好像印着一些本地服务和机构的联系方式,当时她没在意,随手塞进了背包侧袋。
她立刻翻身坐起,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在背包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那张几乎被遗忘的名片。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各种logo和电话,大多是旅行社、租车公司之类。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世界卫生组织的蛇杖标志!
旁边还有一个手写的、模糊的地址和一组电话号码!
柳暗花明!
虽然不确定这个信息的时效性和准确性,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具体的线索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懿就离开了那家令人不安的小旅店。她用最后一点钱,雇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可靠的摩托车司机,将名片上的地址指给他看。
摩托车在拥挤的街道和颠簸的土路上飞驰,冷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沈懿紧紧抓住车架,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心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希望。
一个多小时后,摩托车在一片看起来像是城乡结合部的区域停下。司机指着前方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由几栋白色简易板房构成的院落,示意到了。
沈懿付了车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片院落。门口挂着一个简陋的牌子,上面用英语和阿姆哈拉语写着:“世界卫生组织 - 紧急公共卫生响应项目(东部飞洲) - 第7临时医疗点”。
就是这里!
历经机场混乱、街头欺诈、线索中断、夜晚的恐惧与无助……她好歹找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和衣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迈着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那扇标志着暂时安全与新征程起点的铁丝网大门。
门内,将是她在飞洲这片混乱土地上,隐藏、疗伤、并筹划反击的第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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