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
刘长兴第二次来此，上回是给洛然送大地爆熊内丹。
“借钱”事大，别人代表不了神虚宗，必须由他这个宗主亲自走一趟。
经洛然通传，见到了孙长老。
俩人也算老交情了，孙长老一点没摆架子，稍作寒暄，便问此行目的。
刘长兴道，“晚辈想借些灵石，买下跑马山灵脉。”
孙长老皱眉，“跑马山灵脉二阶中品，要价200万灵，不知你还差多少？”
刘长兴道，“晚辈尚差200万灵。”
孙长老差点没绷住，我去，感情你是一毛没有。
亏着金丹真人定力强大，稳住了基本盘。
“咳，老夫手头有20万灵，可借与你。”
堂堂金丹真人能这么说，非常难得了。
刘长兴赶紧拜谢，推辞道，“前辈误会了，不跟您借，我想跟贵宗借200万灵用于周转，暂定借期10年。
不白用，我愿每年支付本金的1成，也就是20万灵给贵宗作为报酬，10年后，200万灵一次性还清。
我可立下字据，并以遗梦岛灵脉作为抵押，到时若还不上，贵宗完全可以收了我的遗梦岛。”
嗯？孙长老越听越感兴趣，没想到还可以这般操作。
“遗梦岛灵脉二阶下品吧？开了几亩灵田？护岛大阵品级几何？”
刘长兴一一作答，护岛大阵只说是二阶上品。
孙长老点头，“倒也值200万灵，我便帮你与黄长老说说吧。”
成了！刘长兴心中一喜。
不想孙长老又道，“只是200万灵……青云宗恐怕只能借你150万。”
刘长兴本就是狮子开口，等着还价，哪会嫌少，“全凭前辈安排，150万灵石也可，我再从别处凑凑。”
孙长老摇头，“老夫的意思是，青云宗借给你150万，剩那50万缺口，老夫想办法帮你补上。”
刘长兴秒懂，立即拿出感动表情，“太感谢前辈您了，您这份我单独出字据。”
取了纸笔，当即书写。
“借据——今以青山镇神虚阁为抵押，向青云宗孙超真人借50万下品灵石，借期10年，每年年初支付酬金5万下品灵石，10年期满，本金50万下品灵石一次性还清——神虚宗 刘长兴。”
青山镇神虚阁三层大铺，眼下值二十万灵，就是个意思，以双方的交情，其实不需要抵押物。
孙真人果然不在意，随手收了借据，取出50枚上品灵石，递给刘长兴。
刘长兴当场从中取了5枚，递还给孙真人。
“前辈，这是首年度利息，哦，是报酬。以后每年年初，晚辈皆会奉上5万灵。10年后，一次性偿还您50万灵石本金。”
孙真人眉毛挑动，10年翻番，什么不用干，赚灵石有比这更容易的吗？
50万放少了！
自己攒那些灵石都快长毛了，也不下崽。
……
黄真人那里更简单，有孙超从中说项，又有遗梦岛抵押，刘长兴立下带有魂印的字据后，顺利拿到150万灵。
同样，从中拿出15枚上品灵石，付了当年利息。
黄真人至此才反应过来：这，这是一项好买卖呀！宗库那么多灵石，放着也是放着……
本来他对刘长兴没怎么重视，此刻不禁刮目相看。
“嗯，刘长兴是吧？不错，我看好你。”
刘长兴赶紧拜谢真人赏识。
想了想，试探问道，“两位真人，晚辈他日若手头宽裕了……可否提前还贷，少出些利息？”
黄真人眉头一拧，孙真人眉头一皱。
俩人同时开口，“不可以！”
孙真人厚道些，多说了两句，“签了字据的，定好10年，便用10年，怎可言而无信？”
刘长兴就是想验证一下，目的达到，假作惶恐，匆匆告辞。
……
成青云宗的债务人啦！
这关系可比“上下级”保靠，刘长兴的内心颇为激动。
买跑马山的灵石够了，不急于交易，观望几天，或许降价也说不定。
回遗梦岛，简单安排一番，他又踏上飞剑，向玄古城进发。
“借贷”这种好生意，不去万宝阁复制一遍，不符合刘大宗主的性格。
飞了一夜，次日上午来到玄古城。
每一次面对这座雄城，刘长兴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元婴真君，坐拥四阶灵脉，麾下直属修士10万，庇护凡人千万，万山域霸主……
本宗何时能达到那般高度啊？
他不想当什么霸主，却也不愿意受压迫。
万山域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元婴势力，意味着他将来与玄古宗或有一战。
百多年后的事情，言之尚早。
此刻的他，在元婴真君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
万宝阁。
修士川流不息，生意很好的样子。
径直来到四楼。
“长兴来啦，尝尝我这灵茶，正好有事要找你。”
今天的汪真人格外客气。
刘长兴心里打突。
“时间过的真快！”
汪真人啜一口茶，发出感慨，“一晃，我在这万山域总执事任上已干满10年。你我相处也已5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呀！”
“真人您，您要调走了？”
刘长兴一惊，万宝阁是跨大陆商会组织，各域总执十年一轮换，掌柜六年一轮换，他是从原青山镇掌柜关景涛口中听说的，没想到老汪也即将任满。
“是啊，要走了，就下个月的事。”
汪真人似有不舍，“未出南荒，黑原域，平调。此去百万里，相见不易了呀！”
做戏，刘长兴当然会，马上表现出“没处够”，万般不舍，“恨不能继续聆听教诲”的样子，声音都哽咽了。
“真人，晚辈……晚辈以后所绘灵符，需交予与何人？”
汪真人放下手中茶杯，玩味地看着他，“你以后仍想做供奉符师吗？如若想，交接之时，我可以介绍新任总执给你认识。”
这话说的，刘长兴没太听懂。
“真人，晚辈……晚辈可以不做贵阁的供奉符师吗？”
汪真人微微一笑，“你曾经是青山镇万宝阁的供奉符师，但自打我把你的关系拿到玄古城，你便成了我的私人符师，万宝阁没你的档案。”
刘长兴目瞪口呆，感情自己这五年上交的20张大遁地符，都被姓汪的中饱了私囊！
亏着自己还常常以“万宝阁二阶供奉符师”自居，原来是个“查无此人”，“不在档案”的赝品。
老汪打着万宝阁名义，从自己这里低价拿大遁地符，或加价卖给万宝阁，或私下送人情……
天高皇帝远，胆子真大吖！
容不得多想，机会难得，赶紧表态，“晚辈不想再结识什么新执事，真人大恩，晚辈铭记于心，请受晚辈一拜。”
说罢，长揖到地，言辞情真意切。
老汪好人啊，居然早已替他赎身！
以神虚宗现在实力，已不太需要万宝阁庇护，摆脱束缚，是件好事。
态度意料之中，汪真人哈哈大笑，“长兴不必多礼，你我性格相投，也是缘分一场。
诶，对了，你此来找我何事？我尚有一月任期，有事尽管说来。”
无担一身轻的刘长兴不想再与万宝阁有过多勾连了。
“哦，晚辈想拜托真人帮忙搜寻水属性灵植种子，要那种低阶容易培育的，晚辈愿高价求购。”
汪真人皱眉，“五行灵植生长条件苛刻，可遇不可求。能大量培育的低阶品种，除青云宗的南瓜和朝天椒，别的还真没听说……水属性是吧？等我去了北边，帮你留意一下，若有发现，着人通知你。”
“麻烦前辈了。”
刘长兴再次作揖，取出两张大遁地符，“前辈即将远行，晚辈未准备什么礼物，两张符，请您笑纳。”
汪真人微笑着笑纳了。
这一刻，他心生一丝悔意，当年就不该直接销毁这小子的“卖身契”。
若现在仍留在手里，定能从此人身上榨出不少骨?。
……
离开万宝阁，刘长兴直接出城。
飞剑速度加至最大，高度拉到极限，不开灵力护罩，任凭罡风割面冽衣。
久违了的自由感觉呀！
当年，他为尽早拿到二阶制符传承，一时冲动，签了“卖身契”。
说好听的叫“万宝阁供奉符师”，其实就是个“长工”。
长期向对方提供低廉、足量的灵符，直至生命终结。
一开始，的确解决了灵符出货难的问题，还有点保护伞的作用。
可随着神虚宗不断成长壮大，万宝阁这层关系就显得有些鸡肋，甚至成了局限宗门发展的枷锁，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好了，“卖身契”不存在了，从良了。
劳役解除，念头通达。
很想捧着汪真人那张老脸亲上几口，真是好人啊！
怪不得万宝阁从不给自己摊派除“大遁地符”以外的制符任务。
现在明白了，老汪销毁了档案，自己早已不在万宝阁的“供俸符师名册”内。
“哈哈哈，阿拉真汪，我赞美你！”
……
超速驾驶，风驰电掣。
最后一颗太阳落山之前，刘长兴赶回遗梦岛。
他不关心新人培训，也不过问凡人移民，于宗主殿外挂块“免打扰”牌子，直接闭关。
念头通达呀，太通达了，以至于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不打坐突破，还待何时？
修为早已被众弟子顶到筑基中期顶峰，距筑基后期只差临门一脚。
原以为需等华安、思露几个筑基了才能突破，现在不用了，契机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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