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好未来科技堡垒的蓝图,目送娄振华带着满心震撼与期待离开那圈被高墙围拢的巨大空地后,何雨柱并未停歇。他心中的时间表清晰而紧迫,每一分钟都需用在刀刃上。抬手看了眼腕表——那块由天启物质模拟的、表面流淌着微不可查能量波纹的腕表——指针指向上午十点一刻。
“天启,检索轧钢厂特殊钢项目当前进展、主要技术瓶颈、研究人员档案及目前所在位置。”
“检索完成。特殊钢项目代号‘磐石’,目标为突破高温高压环境下使用的耐热合金钢。主要瓶颈:材料成分精确控制、熔炼工艺稳定性、热处理过程中晶粒异常长大问题。核心研究人员:王工(冶金专家,经验丰富但理论基础偏传统)、赵工(材料学新锐,思维活跃但实操经验稍弱)、李技术员(老技工,手艺精湛,直觉敏锐)。三人此刻均在轧钢厂主车间旁新建的‘磐石’项目实验室。”
“设定导航路线。”
念头落下,何雨柱已经发动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子平稳地汇入逐渐喧嚣起来的大街,穿过充满时代气息的街道:两侧是灰砖砌成的低矮房屋,墙上刷着大字标语,偶有刷着绿漆的公交车哐当驶过,行人穿着蓝灰布衣,自行车清脆的铃声点缀其间。这一切与他脑中未来科技的蓝图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融合在同一片天空下。他没有丝毫耽搁,目标明确地驶向城东那片烟囱林立的厂区。
轧钢厂巨大的铁门敞开着,门口持枪的卫兵显然早已接到通知,看到车牌便迅速放行,并恭敬地敬礼。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钢铁、煤烟和机油混合的气息,远处传来锻锤沉闷有力的轰击声和轧机尖锐的嘶鸣。何雨柱轻车熟路地将车停在小楼前,径直走向厂区深处那间新搭建起来、相对安静洁净的实验室。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股热浪夹杂着金属和化学试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实验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小型的电弧炉,旁边是各种型号的轧机、热处理炉和分析仪器。三位穿着沾满油污工装、戴着厚厚镜片眼镜的技术骨干正围着一张布满数据、曲线和潦草笔记的图纸争论着什么,眉头紧锁,气氛凝重。
“王工,这个成分区间我们已经试了六炉了,蠕变强度就是不达标!”
“赵工,你计算的那个热处理降温梯度是不是有问题?晶粒还是长得过大……”
“李师傅,你凭经验看看,这炉渣颜色对吗?我怎么觉得火候还是差点意思……”
何雨柱的到来如同一颗投入沸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局。三人看到他,脸上的焦躁立刻被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希冀的神情取代。
“何工!您可来了!”王工的嗓门最大,带着老工人的直爽和急切,“快帮兄弟们看看,这‘磐石’怎么就是硬不起来啊!”
何雨柱微微颔首,没有多余寒暄,目光扫过图纸和旁边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把最近三炉的参数记录、取样分析报告和炉渣样本给我。”
王工连忙递上厚厚一摞资料。何雨柱接过,眼神专注地快速翻阅,纸张在他指尖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的大脑在“天启”的辅助下,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瞬间处理着海量信息:元素配比的微小偏差、熔炼过程中热电偶记录的细微温度波动、炉压变化的曲线、取样位置的选择、金相显微镜照片显示的晶界形态……
短短几分钟,他便合上了资料。
“问题有三个关键点。”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嘈杂的清晰感。
“第一,成分控制。图纸上的配比没有问题,但实际操作中,铬(cr)元素的偏差超过了万分之三。在高温环境下,万分之三的铬偏差足以导致伽马相(γ prime)的析出形态和数量发生显着变化,这是蠕变强度不足的主因。”他指向图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原料批次更换时的预处理流程,忽略了微量水汽对铬原料氧化的影响。解决方案:原料预处理增加真空烘干步骤,时间15分钟,温度80度。”
王工一拍大腿:“哎呀!我说怎么每次换新料头几炉就不对劲!原来是水汽捣鬼!何工您这眼睛也太毒了!”
赵工则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
“第二,熔炼稳定性。”何雨柱走到电弧炉的控制面板前,指着上面几段看似正常的波动曲线,“这里,电压和电流的瞬时波动导致了熔池内局部温度梯度异常,引发了微观区域的成分偏析。你们的控制策略是基于平均温度,忽略了瞬态扰动。需要升级反馈系统,增加高频采样和自适应补偿算法。算法核心我可以提供。”他快速报出一串复杂的数学公式和参数。
赵工听得如痴如醉,飞快地记着,仿佛拿到了打开宝库的钥匙。
“第三,热处理。”何雨柱拿起一份金相报告照片,“晶粒异常长大,并非降温梯度问题,根源在于前期熔炼时的成分偏析和凝固组织缺陷。在后续热处理过程中,这些缺陷点成了晶界迁移的‘高速公路’。单纯优化降温速率治标不治本。李师傅,你上次凭手感调整的二次回火保温时间,方向是对的。”他看向一直闷声不响、手上沾着黑灰的老技工李技术员。
李技术员闻言,黝黑疲惫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和一丝被认可的激动,搓着手:“嘿嘿,我就觉着…光降温快不行,得让它里头‘坐稳’了再下来……”
“是的,”何雨柱肯定道,“需要在前序工艺尽可能消除偏析的基础上,增加一道精确控温的‘晶界工程化’处理环节,利用预析出相钉扎晶界。具体参数和工艺路线我写给你们。”他拿起铅笔,在图纸背面空白处行云流水般写下详细的步骤和精确到个位数的温度、时间设定。
短短不到半小时,困扰了“磐石”项目组数月的核心难题,如同被剥开的洋葱,层层显露,并给出了清晰可行的解决路径。三位技术骨干如同久旱逢甘霖,围着何工写下的那几页纸,眼中充满了兴奋和干劲。
“何工!您简直就是神了!这下可算摸着门道了!”王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有了这些,我们保证按节点完成任务!”赵工拍着胸脯保证。
李师傅则用力点头:“何工指的道儿,准没错!”
何雨柱看着他们重新燃起的斗志,心中微澜。科技的落地,终究要靠这些扎根一线的实干者。他点点头:“抓紧落实。遇到执行层面的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磐石’的意义,关乎未来天空的安全。” 他不再多言,留下沉浸在技术突破喜悦中的三人,转身离开了依旧轰鸣嘈杂的轧钢厂。
离开工厂的喧嚣,何雨柱没有立刻回家。轿车驶过几条熟悉的胡同,最后停在离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还有一段距离的路旁。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心念微动,手中便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印着朴素“稻香村”字样的牛皮纸包——里面是几样松软适口、香气扑鼻的点心:豌豆黄细腻温润,枣花酥透着蜜甜,还有几块茯苓糕。
拎着点心,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那座承载了太多复杂记忆的四合院。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刚迈进前院,就听见几道熟悉又带着几分夸张热情的声音响起:
“哎哟!柱子回来啦?可是稀客啊!”三大妈正端着簸箕摘豆角,嗓门敞亮。
“柱子出息了,这是…来看老太太的吧?”二大妈在自家门口纳着鞋底,眼神不住地往那鼓囊囊的纸包上瞟。
“柱子哥,回来啦!” 年轻的阎解成脆生生地打招呼,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
“三大妈、二大妈、解成,都好。”何雨柱脸上挂着温和却疏离的浅笑,脚步未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礼貌地回应着这份掺杂着羡慕、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嫉妒的邻里寒暄,径直穿过前院,走向中院。
中院里,自家那两间熟悉的正屋门窗紧闭,一把崭新的黄铜大锁挂在门鼻上,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无声地宣告着此地主人的离去。这锁是他前几天回来安上的,钥匙只有他手里这一把。他驻足片刻,目光扫过这承载了他和雨水最初艰难岁月的屋子,又掠过对面贾家紧闭的门窗和透着水汽的窗户纸,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留恋。这小小的四方天地,早已容不下他展开的羽翼,也装不下他对未来的期许。只有那些真正值得珍视的人和情,才值得他短暂的驻足。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后院。院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檐角铜铃的轻微叮当声。聋老太太那间坐北朝南、相对宽敞明亮的屋子虚掩着门。何雨柱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斑驳的木门框。
“进来吧。”一个苍老却还算硬朗的声音传来。
何雨柱推门而入。午后的阳光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带着老人屋里特有的、略显陈旧却安稳的气息。聋老太太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旧藤椅上,腿上盖着一条半旧的薄毯,手里捻着一串磨得油亮的佛珠。看到何雨柱,她那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慈祥而温暖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真切的喜悦。
“是柱子啊?”老太太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温吞,“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太太了?雨水那丫头呢?”她的目光习惯性地往何雨柱身后瞧。
何雨柱走到老太太跟前,将手里的点心包放在旁边的小方桌上,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温声回答:“雨水在学校上课呢。她现在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营养管够,傍晚我再去接她回家。今天轧钢厂那边有点事,办妥了,想着顺道过来看看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吃饭香吗?睡得可安稳?”
“好,好着呢!”老太太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能吃能喝能睡,身子骨也没啥大毛病。劳你这孩子挂念着。”她看着那包装精致的点心,嗔怪道:“又花钱买这些精贵东西做什么?我这牙口,也吃不了多少甜腻的。你呀,年纪也不小了,攒着点钱,早点寻个好人家的姑娘娶进门,给我再生个大胖小子抱抱,让我老婆子闭眼前能看见你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那就比吃啥点心都高兴喽!倒是怪想雨水那丫头的,小嘴叭叭的,跟她娘当年一样招人稀罕。她在那新地方住得惯吗?”
老太太的话语絮絮叨叨,充满了老人家的关切和朴实的心愿,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
何雨柱心中微暖,也带着几分涩然。他握住老太太布满老年斑、有些干枯的手,那掌心传来的温度粗糙却真实。他放缓了声音:“老太太,您呀,身子骨硬朗着呢,必定能长命百岁!等雨水周末不上课了,我把她带回来给您看看。只是……”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老太太,我以后,可能很少回这院子里来住了。”
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眼神深了深,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那抹慈祥里多了几分了然和叹息。她轻轻拍了拍何雨柱的手背:“柱子啊,你有你的前程,老太太懂。这院子里的房子……”
“老太太,这是我爹留下的房子,”何雨柱接口道,语气坚定,“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我不会卖,也不会让不相干的人住进来。但我也实在没时间常回来照看。所以,”他认真地看着老太太的眼睛,“想请您老帮我看着点。我搬走后,会给这两间正屋贴上正式的封条,盖上街道和军方的印章。有这官家的印记在,没人敢动歪心思,您也不用操心费神。”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何雨柱,仿佛要穿透他年轻的脸庞,看到他心底深处那些无法言说的考量。半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愫:对这个复杂院子的无奈,对世事变迁的洞悉,以及对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份超乎寻常的成熟与决断的隐隐担忧和欣慰。
“柱子啊……”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感,“你是个有主见、重情义的好孩子。你有心了……这院里的事,人杂,心思也杂,有些话老太太不好明说,但你心里,应该比我这老婆子更亮堂。有些人,有些事,沾上了就是甩不脱的麻烦泥潭。”她的话意有所指,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中院贾家的方向。
何雨柱心中一凛,明白老太太这是在含蓄地提醒他提防贾家、易中海等人可能的纠缠或算计。他郑重地点头:“老太太,您放心,我懂。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安安稳稳带大雨水,让她过上好日子。有空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您。旁的,都不在我心上了。贴上封条,断了某些人的念想,也算清净。”
老太太见他心意已决,眼中那点担忧也慢慢化开,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懂就好!懂就好啊!柱子,你是真的长大了,也出息了。老太太替你高兴,替你娘高兴!这房子,你就放心贴封条吧,有我老婆子一天在,就帮你瞅着一天。谁要是敢动歪脑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是吃素的!你只管在外头好好奔你的前程去!”
她说着,又拿起那串佛珠捻动起来,低低地念了句佛号,像是祈求平安,又像是某种祝福。
何雨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充满算计与凉薄的四合院里,聋老太太这份纯粹的关怀和守护,像一道温暖的壁垒。他站起身:“老太太,点心您留着慢慢吃,都是软和的,暖胃。我以后可能不能常回来,但隔时间,会让人送些新鲜的米面粮油、副食过来,您别省着。缺什么少什么,您就托人给我捎个信儿。”
“哎,好好好!”老太太没有推辞,她知道这是柱子的一片心意,也是他表达孝道的方式,“你有这份心,老太太我就知足了。去吧,忙你的正事要紧。记着,事缓则圆,遇事多想想,别太刚硬。”
何雨柱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将她慈祥的面容印在心底:“嗯,我记下了。老太太,您保重身体。等我有空带雨水回来看您。”
他转身,走出了这间充满温暖阳光和老人气息的屋子,轻轻带上了房门。门后,聋老太太捻动佛珠的手指停顿了片刻,无声地对着门口的方向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复杂的光芒,似乎早已看破某些超越常理的东西,却又选择默然守护。
穿过安静的后院,再次经过中院时,何雨柱的目光在那把冰冷的铜锁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再无波澜。他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前院。三大妈似乎想再搭句话,但看着何雨柱那挺拔而带着无形距离感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喊出声。
走出四合院那扇象征着无数故事与纠葛的大门,何雨柱没有回头。阳光将他独自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向停在远处的轿车,心中再无挂碍。旧日的院落与温情,已被妥善安置;未来的星辰大海与钢铁堡垒,正等待他去开拓与构筑。钥匙在他手心一转,车门无声开启,引擎发动,载着他驶向那个属于他、属于妹妹雨水、也属于那个宏大未来的崭新家园。
而在中院贾家的窗户纸后,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透过那小小的缝隙,一直目送着那辆黑色轿车彻底融入胡同尽头的光影里,才缓缓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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