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承载着何雨柱和另外二十名队员的电梯,在更深沉的寂静中继续下沉。第四层的宇宙蓝带来的心神激荡尚未完全平复,第五层那充满生机的泥土气息仿佛还隐约可闻。
“叮。”
电梯再次停稳。门无声滑开。
一股截然不同的、混合着强烈消毒水气味、未知化学药剂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生命组织本身散发出的微弱气味的空气,瞬间涌入电梯。这气味冰冷、干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生物实验室特有的神秘压迫感。
二十名队员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当他们踏出电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陷入了大脑宕机般的呆滞状态!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如果说第四层是凝固的宇宙,第五层是微缩的自然,那么这第六层,就是一个超越了时代想象的、光怪陆离的生命迷宫!整个空间通体呈现出一种科技感极强的珍珠白色调,柔和却不失明亮的光线从墙壁和天花板均匀地弥漫开来,毫无阴影死角。巨大的空间被透明的、仿佛强化水晶般的隔断分割成多个功能迥异的区域。
右侧大型玻璃墙后,是无影灯照耀下冰冷如手术室的空间,里面赫然矗立着几尊线条流畅、泛着金属冷光的、结构精密复杂到难以理解的器械手臂!它们安静地悬停着,如同蛰伏的机械巨兽,指尖是寒光闪闪的微型手术工具。左侧远处,则是完全封闭、充斥着幽蓝色光芒的隔离实验室,里面高速运转的离心机、流淌着不同颜色液体的复杂管道、闪烁着密集数据的屏幕,无声地诉说着微观世界的激烈交锋。更远处,甚至能看到庞大的圆柱形培养舱体,内里浸泡在特殊营养液中的某些组织结构正缓缓搏动,连接着密密麻麻的传感线路……
空气中弥漫着高频电子设备运行时的微弱嗡鸣,以及空调系统持续送出的、恒温恒湿的洁净气流。这里的一切都纤尘不染,秩序井然到了极致,却又充满了生命密码在被不断解析、重构的紧张感。
“各位……”何雨柱的声音响起,在这片寂静而忙碌的空间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平淡的宣告,“欢迎来到第六层,‘生命方舟’。这里,是你们认知的边界之外。”
他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引领着二十名感觉眼睛和大脑都已严重超负荷处理信息的队员,走向中央控制区。那里,六位穿着洁白无瑕、样式特殊的连体防护服(部分人只是戴着口罩和手套)的研究者,正围拢在一块巨大的、实时显示着各种复杂生物信号图谱和细胞结构模型的柔性屏幕前低声讨论着。他们的眼神锐利、专注,仿佛穿透了物质的表象,直视着生命最本源的奥秘所在。
何雨柱走到他们近前,声音平稳地介绍,指向其中一位面容方正、目光如炬、气质沉稳如山的老者:
“汤飞凡同志,卫生部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所长。”被称为“中国疫苗之父”的汤所长抬起头,他的眼神没有寒暄,直接穿透人心,带着一种洞悉病魔本质的冷静与强大意志。他没有看众人,而是指着屏幕上正在高速放大显示的、一个结构狰狞的病毒三维模型。“看见了?这便是天花病毒,悬在人类头顶几千年的‘死神镰刀’。”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带着一种与死神赛跑的紧迫感。“这里的每一个培养皿,每一滴血清,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它的死穴,撕碎它!让它成为历史课本里的一个名词!”他拿起旁边一个密封的、标签上印着复杂编号的培养瓶,动作稳定而充满力量感。“我们在追捕的,不仅仅是天花。鼠疫、霍乱、流感变异株……每一道被锁在瓶中的魔影,都可能是一场灾难。这里的灯火不息,就是为了扼杀那些尚未爆发的瘟疫,把生的希望,化为注射器里的清澈液体!”他话语中的分量,让队员们仿佛听到了历史上大疫的哀嚎,也看到了眼前这瓶微小液体中蕴含的、足以扭转乾坤的力量。
何雨柱目光移动,落向一位身材娇小、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口罩却依然能感受到眉眼间无比慈祥与坚韧并存光辉的老妇人身上。她正站在一个特殊的透明保温箱前,箱内模拟着子宫环境,一个极其逼真的胎儿模型正在安稳“沉睡”。旁边屏幕上实时显示着胎儿心率、胎动、营养成分等大量数据。
林巧稚同志,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何主任抬起头,目光扫过队员们年轻的面庞,那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和对生命无条件的珍视。“每一个降临人世的新生命,都是一次伟大的航行。”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如同潺潺清泉,抚平了这高科技空间带来的冰冷感。“在这里,我们模拟最安全、最理想的诞生环境,研究如何让每一个航程都平安顺利。”她轻轻抚摸着保温箱的外壳,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蝶翼。“从母亲孕期的每一餐营养,到生产时最细微的监护指标,再到新生儿第一口呼吸的顺畅……每一个环节都决定着一条生命能否健康启航。我们的工作,就是守护这最初的啼哭,让它响亮而充满希望。”她望向远处那些冰冷器械,“科技,”她顿了顿,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温度,“是为了让生命更受尊重,让母亲少些苦痛,让婴儿多些欢笑。没有什么,比这‘生’的起点更神圣。”那保温箱中“沉睡”的胎儿,仿佛是整个第六层冰冷科技中最温暖、最柔软、也最不可亵渎的核心。
何雨柱指向另一位气质儒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正对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极其复杂的人体胸腔内部结构三维模型进行虚拟操作的老者。他的手指在虚空中点划,屏幕上模拟的微创手术器具便随之精准移动。
“黄家驷同志,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黄院长停下手中的虚拟操作,转过身,他的目光沉静而充满智慧的力量,仿佛能透视人体的每一个角落。“生命何其精妙,又何其脆弱。”他开口道,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一次精确到毫秒的心跳起搏,一道缝合在致命血管上的、比发丝更细的完美缝线,一台隔着血肉用机械臂完成的肺部肿瘤剥离……这些,”他指向那些泛着寒光的机械臂,“不是科幻,是未来外科医生必须掌握的武器。”他走到一台静止的机械臂旁,指着它那灵活至极的多关节结构和末端微小的器械接口。“人手有极限,会颤抖,会疲劳。但‘它’,可以在微观的世界里,完成超越人类生理极限的稳定操作,将手术创伤降到最低,把生的窗口开到最大。诸位,”他的目光扫过队员,带着一种引领未来的期许,“理解它们,掌握它们,是为了让外科医生的手,获得穿透迷雾、直达病灶的神性,让更多被判定为绝境的生命,迎来柳暗花明。”
何雨柱的目光继续移动,掠过几位同样专注的专家(如专注神经信号解析、药物分子筛选的学者),最后落在一名气质干练、目光锐利如鹰隼的中年学者身上。他正对着屏幕上复杂的人体泌尿系统动态模型进行讲解,言语简洁精准,逻辑极其清晰。
“吴阶平同志,”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吴阶平闻声微微颔首示意,目光依旧锐利地锁定在屏幕复杂的泌尿系统动态模型上,随手拿起一支激光笔。“病灶,如同潜藏的敌人,隐匿在重重迷障之后。”激光红点精准地落在一处模拟结石的位置。“精准的诊断,就是最锋利的矛。”红点迅速移动到另一处模拟增生组织的区域,“而这里,我们所拥有的成像技术,能将人体内部的‘地形图’描绘得如同掌上观纹。这是千里眼,更是顺风耳。”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魄力,指向远处隔离实验室里那些高速运转的分析仪器,“时间!在对抗病魔时,时间就是生命本身!第六层的意义,就在于将诊断的迷雾压缩到最短,将治疗的精确度提升到最高!为医生赢得时间,为病人赢得生机!每一秒的提前洞察,都可能改写一个生命的结局!”他放下激光笔,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如同他话语本身一样,充满了效率与力量的宣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精准”与“效率”最有力的诠释。
何雨柱环视一圈这六位代表着共和国乃至人类在生命科学前沿艰难攀登的巨匠,以及他们身后那片充满未来感的、令人目眩神迷的“生命方舟”。二十名队员早已是心神俱震,大脑如同被海量的、超越认知的信息洪流反复冲刷,一片空白后又不断重塑。
何雨柱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近乎冷酷,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好了,各位。人,我给你们引荐了。路,也指给你们看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恍惚、震撼、渴望又带着迷茫的脸庞。
“这就是未来。超越你们认知、超越这个时代的未来。”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煽动,只有赤裸裸的现实压力:
“五十天。你们只有五十天时间,在这里请教、学习、吸收、思考。五十天后,这扇门不会再为你们敞开。机会,只有一次。”
他最后的目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信任与鞭策:
“我看好你们。别让我失望。”
话音落地,何雨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没有等待众人的回应,干脆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口。他的背影迅速融入那条通往电梯的纯白通道,消失在门后,留下二十名队员独自面对这片闪烁着生命密码与未来光辉的、庞大而寂静的生命殿堂。五十天的倒计时,从他转身的那一刻起,无声地开始跳动。
电梯在各层无声地停靠、接引。第五层,刘帅与十名神色依旧带着泥土芬芳惊叹的队员道别,沉稳地步入电梯。第四层,东叔从那片宇宙蓝中走出,步伐依旧如标尺精准,眼神深处却仿佛残留着星轨运行的轨迹。第三层,肖叔离开了他那金属轰鸣的动力之源,身上似乎还带着未散的灼热与机油气息。第二层,周叔告别了数据洪流的海洋,镜片后的双眼冷静锐利依旧。第一层,刘叔和聂叔放下了手中代表着国之基石的材料样本,神情凝重而坚毅。
何雨柱驾驶着电梯,宛如沉默的摆渡人,将这六位代表着共和国不同领域最强意志的中流砥柱,一一接引回来。电梯最终升回地面。梯门开启,直接回到那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四合院。
七人走出电梯,厚重的防辐射门在他们身后无声闭合。再次推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熟悉的炒菜油烟味、隐约的孩童嬉闹声、邻里间的寒暄声……如同温暖的潮水般瞬间将他们包围。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四合院的中院。枣树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石凳微凉。七人围着院中的石桌坐下,桌上放着何雨柱刚刚沏的一壶粗茶,茶香袅袅,带着一丝微涩。
连日在地下世界见证远超时代的震撼,此刻回到这寻常院落,反而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短暂的沉默笼罩着小小的方桌,唯有茶杯端起放下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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