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医生立刻扑到沙发边，手指快速搭上左航的颈侧，又翻了翻他的瞳孔，听了听呼吸，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额角的汗珠很快渗了出来，他拿出小型心电监测仪，电极片贴上左航的胸口，屏幕上的波形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长青紧盯着医生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希望，却只见对方冷汗直流，还喃喃道：“奇怪……脉搏微弱到几乎探不到，呼吸也……但体温尚存，瞳孔对光反射极弱……没有明显中毒迹象……这症状……像是某种强效的神经抑制剂……或者……深度麻醉后的濒死假象？”
就在医生试图分析这诡异状况，长青的神经绷紧到极限。
“说重点！到底能不能救？！”长青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目眦欲裂。
“我们、我们试试肾上腺素推注，再辅助给氧，看看能不能刺激神经中枢恢复……”医生吓得声音发颤。
此刻长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老板救不回来，就把韩北千刀万剐！
然而，就在此时——
沙发上，左航搭在腹部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动作很轻，却精准地撞进了长青的眼里。
“老板？”长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老板的脸。
紧接着，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左航的胸膛开始有了更为明显的起伏，虽然依旧缓慢而微弱，却不再是令人心里发慌的死气沉沉。
“老板！”长青哽咽着，又惊又喜。
然而，左航的意识尚未完全清明，沉重的麻痹感和眩晕感依旧裹挟着他。
他努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晃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青那张充满狂喜和担忧的脸，以及周围医生和保镖紧张的身影。
随即，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韩北！
那个胆敢暗算他，让他经历这濒死羞辱的罪魁祸首！
一瞬间，暴怒击散了残留的眩晕与麻木。
“他……”左航嘶哑地开口，目光死死锁住韩北，眼中燃起冰冷的杀意。
长青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老板放心！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左航眼神更沉，挣扎着想抬手却乏力，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弄……醒……他！”
长青立刻会意，毫不犹豫地转身，从厨房里提出一桶冰水，大步走到韩北身边，劈头盖脸地狠狠泼了下去！
哗啦——！”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浇透了韩北的头身体和脸颊，激得他身体猛地一颤！昏迷中的他被这强烈的刺激硬生生拽回了现实。
韩北在模糊的意识中睁开眼。冷水顺着他脸颊滴落，他抬眼，看见长青写满恨意的脸，更看见沙发上那道注视着他的，地狱归来般的目光。
那目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残酷，带着被彻底愚弄和触及逆鳞的滔天怒火！
左航试图坐起，但身体依旧被强烈的麻痹感和眩晕感控制，支撑不起身体。长青和医生连忙扶住他。
“老板！”长青的声音带着关切。
左航没有理会长青，他的目光牢牢钉在韩北身上。
感受到了残留的麻木和无力感，这种脱离掌控，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要令他疯狂！
尤其是，施加这一切的人，是韩北！是杀了他亲弟弟，又用如此下作手段暗算他的韩北！
左航猛地抬手，一把推开了试图搀扶他的医生和长青！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不稳，仿佛随时会再次倒下，但那滔天的恨意支撑着他，让他一步步逼近韩北。
终于，他走到了韩北面前。
韩北缓缓抬起头，迎上左航的目光。那双曾死寂的眼睛里，此刻似乎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了然！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这种平静，无异于火上浇油！
左航俯下身，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韩北湿透的头发！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头皮扯下来！
他迫使韩北跪在地上，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
头皮的剧痛让韩北闷哼出声，被迫仰起的脸上，之前被掌掴的红肿和嘴角的血迹更加刺目。
他被迫直视着左航的眼睛。
“好……很好……韩北……你真是……好得很！”左航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
韩北没有说话，胸口上的疼痛让他无法承受这种姿势。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左航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不去看对方眼中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恨意。
零九的追杀令，左航刻骨的仇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终点。
韩北累了，从刚才看到零九眼中彻底消失的温度那一刻起，他就不想活了。因为心里那点仅剩的盼头已经没有了。
“想死？”左航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他那点心思，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冰冷又残忍的笑，“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吗？”
他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冰冷的东西。
他猛地松开抓着韩北头发的手。慢慢站起身。
“长青！”左航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稳。
“老板！”长青立刻上前。
“手铐。”左航的声音毫无波澜。
长青迅速取来一副手铐，在左航的示意下，将韩北的双手死死反铐在背后。
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疼痛，韩北没有挣扎。
手铐收得很紧，锋利的边缘深深陷入韩北的手腕皮肤，勒出一道深红的印子，几乎见血
看着韩北苍白着脸却丝毫不敢反抗的样子。
左航这才转身离开，步履依旧有些不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长青粗暴地拽起推搡着韩北，将他押向别墅深处。
穿过奢华的长廊，他们来到一个异常阴森的房间。
这里光线昏暗，只有一块半米左右的窗口，和几盏惨白的壁灯散发着幽光。房间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刻着名字，左明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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