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了第三遍论文，鼻尖却总被一股甜丝丝的香气勾着。
是番茄炖牛腩的味道，混着玉米排骨汤的清甜，从厨房飘出来，绕着沙发缝钻进来。
他合上电脑，拖鞋在地板上蹭出“啪嗒”声，刚站在厨房门口，就被李若雨瞪了眼：
“陆沉，你站这儿当门神呢？去客厅等着，别碍手碍脚。”
她系着件浅蓝的棉麻围裙，发梢用发圈松松绾着，额角沾着点番茄汁，手里正握着锅铲翻炒牛腩。
锅里的番茄已经炒出浓汁，牛腩块裹着红亮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
陆沉笑着凑过去，伸手擦掉她额角的番茄汁：
“我就看看，教授做饭的样子，比给学生上课还专注。”
“去你的。”李若雨拍开他的手，却把锅铲往他手里塞，“那你帮我翻两下，我去调汤的味。”
陆沉接过锅铲，学着她的样子颠了颠锅，牛腩块“哗啦”一声翻了个身，溅起的汤汁差点烫到手腕。
李若雨在旁边笑：“笨死了，要轻点儿。”
“我哪有？”陆沉不服气，却还是放轻了动作，“你平时给学生改论文都没这么耐心。”
“那是你笨。”
李若雨转身去调玉米排骨汤，砂锅里的水正“咕嘟”着，排骨的香气飘出来。
“你闻闻，今天的汤加了点玉米须，甜点儿。”
厨房很小，两人挤在一起，陆沉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香，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耳后。
他忽然想起早上拍鸟时，她蹲在芦苇丛里的样子，想起生日那天她哭红的眼睛，想起每一次她为他准备的小惊喜。
原来所有的温柔，都藏在这些烟火气里。
半小时后，四菜一汤摆上了餐桌。
番茄炖牛腩红亮软烂，牛腩块吸饱了番茄的汁水，咬一口入口即化；
清炒芦笋脆嫩鲜甜，带着点蒜香；
香菇滑鸡的鸡肉嫩得脱骨，香菇吸满了鸡汁；
凉拌木耳爽脆开胃，醋香裹着蒜末；玉米排骨汤清甜润喉，玉米粒甜得像蜜。
李若雨坐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尝一口，别光看。”
陆沉夹了块牛腩，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
“宝宝，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秘方？怎么这么好吃？”
“哪有什么秘方。”李若雨笑，“就是牛腩焯水时加了点料酒，炒番茄时放了点糖，慢炖了两小时。”
她又夹了根芦笋放进他碗里，“多吃点蔬菜，你最近总熬夜写内容，缺乏维生素。”
陆沉低头吃着，忽然说：“若雨，你今天怎么这么用心？”
李若雨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睛里泛着柔光：
“因为是你啊。上次生日你为我准备了那么多，我想让你也尝尝我做的饭，想让你知道……”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想让你知道，我也很在意你。”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我也想让你知道，你做的每一顿饭，我都当成最珍贵的礼物。”
李若雨的脸微微发烫，抽回手，却夹了块鸡肉放进他碗里：“快吃，汤要凉了。”
两人安静地吃饭，偶尔互相夹菜，厨房的抽油烟机还转着。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餐桌上的菜碟上，泛着温暖的光。
吃完饭，陆沉抢着收拾厨房。
他拧开水龙头洗碗，李若雨站在旁边擦台面，忽然说：
“陆沉，明天周末，我们去郊外野餐吧？”
“好啊。”陆沉回头笑，“你想带什么？我帮你准备。”
“带点面包、水果，还有你做的卤味。”李若雨擦完台面，靠在橱柜边。
“对了，上次拍的鸟照片，你选几张洗出来，我想贴在书房的墙上。”
“没问题。”陆沉洗完最后一个盘子，擦干手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只要你喜欢，我都帮你做。”
李若雨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忽然笑了：“陆沉，我觉得现在好幸福。”
“我也是。”陆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比拍到最稀有的鸟还幸福。”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厨房的碗碟还沾着水渍。
餐桌上的菜碟已经空了，只剩下玉米排骨汤的砂锅，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最温暖的画，藏着所有未说出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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