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恙端坐的身体猛地绷直！
陈拙这句话……蕴含了极大的深意……
十多年前那几个分部部长……如今还在任的好像只有念空大师和向清道长，其他都退了下来。
裴惊鹊当时就是烈域分部部长。
还有张元正、沈砚、陈拙……
他们的遇袭，背后真的只是一些自由散漫的方外人所为吗？
仅仅只是为了抗议？
还是有更深层次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守真院建立后的第十年，也就是衍历187年整个方外圈才彻底稳定下来，而『5·11』事件发生于衍历192年。
中间只隔了五年时间。
秦无恙的脑中有万千思绪闪过，不少信息都给了他全新思路。
他唇边微微上扬，帮陈拙又接了杯水，轻笑道：
“陈老您能将这些秘辛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十分感谢。”
陈拙端起水杯浅抿一小口，放在桌前，同样轻笑道：
“我老了，你们还是初升的朝阳，华夏的未来还要靠你们，总不能让我带着这些所谓的秘密进棺材。关于克隆技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无恙摇摇头。
“没了，感谢陈老的解答，不过依您之言，这项技术似乎只需要我在袖手人基地发现的左侧空间就能完成。
“曹错当时在基地右侧也发现了一大片空间，那里……是做什么的？”
陈拙微微皱起双眉，沉声道：
“我没去现场，但看过发回来的图片，『袖手人』清理得很干净，没有更具体的资料，我也没法确定那里到底是做什么，但一定是在研究某种大型器械，且和衍力有关。”
秦无恙眸中有一丝浅浅的失落一闪而逝。
这群人……抹得是真干净。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守真院知道了『袖手人』这么多的成员是依靠62号项目，也就是克隆技术才发展而来。
可对于他们的最终目的、『黯客』的身份、守真院卧底这三个关键问题，依然还有待进一步侦查。
秦无恙眉峰沉了下来，肃声道：
“好的，再次谢谢陈老这次的接见和解惑……”
话说一半，陈拙主动抬手打断：
“哎，无恙，别觉得失落，也别急着走，这次聂院的行动，收获其实已经非常大，就算『袖手人』他们的核心成员在逃，也蹦跶了不了太久的。
“你也不必总是将担子扛在肩上，还没到你们年轻人来面对这些的时候。”
他双手撑着膝盖，吃力地起身，秦无恙赶忙上去搀扶。
“来。”陈拙指了指屋外，“你跟我过来。”
在陈拙带领下，秦无恙在研究所的走廊上慢慢行走，乘坐电梯下到了一楼。
二人穿过研究所一楼洁净明亮的走廊，两侧墙壁是泛着金属冷光的合金材质，脚下地板光可鉴人，倒映着顶棚均匀分布的柔和光源。
他们先后经过两道严密的安检门。
第一道门扫描了二人的身份权限，绿灯亮起，机械女声平静地报出“权限验证通过”。
第二道门则荡漾开一层水波般的淡蓝色衍力光幕，细致地探测过他们周身每一寸空间，确认无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或危险物品后，才无声滑开。
最终，两人停在一扇厚重的银灰色金属大门前。
门侧没有常规的门把手，只有一个深邃的瞳孔识别器。
陈拙微微俯身，将右眼对准识别器。
一道红光扫过。
“身份确认，欢迎您，陈拙所长。”
电子音落下的瞬间，厚重的大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气流声向两侧滑开，门内景象豁然开朗。
一股混合着低温冷凝剂，精密仪器运转以及淡淡衍力残留的特殊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秦无恙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宽敞，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巨大空间。
挑高至少十米的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着银白色的强化梁架，无数粗细不一的能量导管和光纤线缆被规整地固定其中，如巨树的脉络延伸至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下方，数十个半开放或全封闭的独立实验室如同积木般错落分布，彼此由透明的强化玻璃廊桥连接。
身穿统一白色或浅蓝色研究服的人员在其中忙碌穿梭，或聚精会神地操作着布满复杂按钮和光屏的控制台，或围在发出各色光芒的实验装置前低声讨论。
空气中回荡着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数据流动的滴答轻响以及研究人员压低的交谈声。
这里，便是华夏衍力科技最尖端、最核心的研发重地，无数改变时代的构想在此诞生。
陈拙一踏入这里，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些，步履也显得轻快有力。
他浑浊的双眼中泛起专注而明亮的光彩，仿佛游鱼归海，整个人都好似焕发生机，年轻了几岁，脚步都轻快有力了些。
“这边。”陈拙的声音都比在办公室时清亮不少。
他领着秦无恙，熟练地穿梭在各个实验室之间，最终停在一个相对其他实验室稍小一些的封闭单元前。
单元的门再次通过陈拙的瞳孔识别开启。
门内，景象又与外面大厅略有不同。
这里更像一个高度集中的指挥分析中心。
四面墙壁几乎被巨大的环形光幕所占据，上面正实时滚动着海量的数据流、复杂的立体结构图以及不断变化的星轨模拟动画。
十几名研究员坐在环绕房间布置的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操作，目光紧锁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衍沙盘，正在立体投影出三颗环绕着一颗蓝色星球运行的复杂卫星模型，细节精致，缓缓旋转。
见到陈拙进来，不少研究员抬起头，恭敬地打招呼：
“陈老！”
陈拙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随后带着几分自豪，对秦无恙介绍道：
“无恙，这里是『寰眸』项目的核心研究室之一。”
“寰眸……”秦无恙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目光扫过那些庞大的数据和卫星模型。
“不错，寰眸观天，纤毫毕现。”
陈拙走到中央的衍沙盘旁，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颗卫星模型上，模型顿时放大，展现出其内部精密的衍力构造和外部如古代铜镜般的观测阵列。
“项目的主基地和大规模组装测试场设在大罗域，那里条件更合适。六年前『5·11事件』后不久，这个项目就正式启动了。
“我们计划向近地轨道发射三颗高度特化的衍力同步卫星。
“它们构成的监测网络，将能对衍星地表进行全天候、无死角的衍力波动扫描与高精度成像侦测！”
陈拙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坚定的光芒：
“只要『寰眸』成功升空并组网，除非『袖手人』那些家伙永远龟缩在能完全屏蔽衍力波动的特殊空间里。
“否则只要他们敢在衍星任何角落露出一点马脚，衍力波动一旦超出环境背景阈值，都绝无可能再逃过『寰眸』的监视！必将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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