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月考的三门主科成绩刚公布。
高一（6）班教室里，几个同学就凑在一块，手里捏着数学试卷比来比去，声音里满是惊叹：
“燕州一中果然藏龙卧虎！咱班三门课的平均分都 255 了，以前在初中我考 260 都算尖子生，现在只能算中游！”
“可不是嘛，听说精英班平均分都285。不过，全校数学满分就三个，咱班杨伟居然是其中一个，也太离谱了！”
议论声飘到最后一排，杨伟却没心思搭话。他攥着张卷边的省赛真题卷，指尖把试卷角捏得发皱，视线牢牢粘在旁边正低头收拾笔袋的凌小渊身上，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了半分。
刚公布的月考成绩还在他脑子里转：自己还是老样子，数学 100 分（全班唯一），文学却只考了 58，科学 65，总分加起来刚够 223，稳稳的全班倒数第一。可他不在乎别人说 “偏科偏到姥姥家”，满脑子都是凌小渊的分数 ——88（文学）、83（数学）、87（科学），三门加起来 258，在 42 人的班级里排 21 名，正好卡在中间。
这分数太奇怪了！
燕州高中的学生，哪个不是初中里拔尖的角色？6 班平均分 255，凌小渊 258 分刚够中游，看似没毛病。可杨伟忘不了开学第一天的事，小渊教他奥数题的事，能一眼看穿竞赛难度的几何题，数学却只考 83？还三门总分稳稳卡在中间。既不像自己这样 “一门通天、两门垫底”，也不像普通差生那样 “三门全垮”，反倒像…… 故意凑出来的。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杨伟终于按捺不住，把省赛真题卷往凌小渊面前一推，指腹重重戳在最后一道题的题干上，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较劲：
“这是去年省赛复赛题，限时 30 分钟。你要是能做出来，我请你喝一个月奶茶，配料随便加，想喝哪家随便挑。”
周围正讨论成绩的同学闻声看过来，有人忍不住惊呼：
“省赛题？杨伟你疯了吧！凌小渊这次数学才 83，哪会做这个！”“就是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凌小渊的目光落在题干上 —— 那是道含嵌套变量的方程题，幽核早把最优解法铺展在意识里，可他指尖转了转笔，没立刻动笔，沉默的五秒里，已经盘好了 “错步对答案” 的思路，还能蹭到奶茶喝！
他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轻声说：
“这题…… 有点意思。”
没有找草稿纸，凌小渊直接拿起笔，笔尖落在试卷空白处。
墨痕缓缓移动，横平竖直的字迹规整得离谱，连数字的倾斜角度都没差，活像打印机印出来的。
杨伟盯着那支笔，大气都不敢喘 —— 看这架势，绝对是真大神。
正当杨伟还在分神的时候，凌小渊突然放下笔，指尖点在试卷末尾的数字上，信心满满地说道：
“答案是 9。”
“你…… 你没打草稿，直接在试卷上就写出来了？”
杨伟的声音瞬间飘了，抓着试卷的手都在抖 —— 他当年算这题时，光在草稿纸上理变量关系就用了十分钟。
更别说凌小渊还直接写在试卷上，他看了眼题目最后，答案还是对的!
大神！绝对的大神！！！
凌小渊把笔塞进笔袋，嘴角勾了点浅淡的笑：
“想了一会儿而已，这题不难，就是用初中的方程代入法，把题目里的数拆开来算就行。”
他说得云淡风轻，感觉这题就像初中普通题目一样简单。
杨伟反而听了之后一脸迷茫，赶紧凑过去盯着试卷，眼睛越瞪越大：
明明是二元二次方程的题，凌小渊却用的竟然是一元一次方程，第一步就把 “x2” 项漏了，只保留一次项和常数项；到代入数值时，又把常数项多算了 3，刚好把前面丢项的误差补了回来。整个步骤错得明显，可每一步的 “错” 都像算好的，全是往正确答案上凑的！
他忍不住追着问：
“你…… 是不是以前真没参加过竞赛？”
“没有啊。”
凌小渊已经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拉链拉得轻响，
“我连这题是不是竞赛题，都是听你说才知道的。”
说完，他转身往教室外走。
太阳斜斜地从走廊窗户照进来，把小渊的影子拉得老长，遮住了盯着试卷发呆的杨伟，就像幅安静的小画。
杨伟愣了两秒，攥着试卷拔腿就追 —— 凌小渊的解题无规律，又 “错步对答案”，难道他真不是大神？
刚跑到校门口，杨伟就顿住了：凌小渊正从个穿深蓝色外套的老人手里接过保温盒，盒身上印着 “劳动最光荣” 五个字，瓷面光洁得就像传家宝一样有年代感。
那老人嗓门亮得能传半条街，正扯着旁边的门卫大爷吹牛：
“我孙儿是隐藏学霸！现在成绩中等是没发力，等他认真起来，保管能考年级前几！当年我在厂里做徒弟，就属我脑子最灵，小渊随根！”
杨伟心里的疑云瞬间散了大半，快步冲过去拽住凌小渊的胳膊，声音压得急：
“你爷爷是不是退休教授啊？不然怎么知道你是‘隐藏学霸’？你家是不是本来就懂学问？”
凌小渊刚掀开保温盒，松露混着炖肉的香气飘出来
—— 不用想也知道，这 “自制便当” 绝对是哪家饭店大厨的手笔。
他赶紧盖好盒子，拉着杨伟往旁边挪了挪，语气带着点无奈：
“别听我爷爷吹牛，他就是退休车间组长，以前在厂里修机器的。他就爱跟街坊瞎念叨，你别当真。”
杨伟却没信，回头又看了眼凌耀祖 —— 那吹牛的气质像普通车间组长？
可没等他再追问，凌小渊已经挥了挥手：
“我得赶紧回教室晚自习了，你记得先去校门口给我带杯奶茶啊。”
夕阳把凌小渊的背影拉得更长，小渊也渐渐融进校园的人流里。
杨伟攥着试卷站在原地，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坚定：凌小渊肯定在控分！他故意考中间，他故意用错步骤藏本事，他爷爷都说他是学霸！！
—— 这绝对是个藏得极深的大神！我要抱紧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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