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沙砾刮过人魔边境的荒原，地面上布满碎石与干涸的沟壑，远处隐约能看到人族哨所的旗帜和魔族营地的黑色帐篷。
林砚一行人刚踏上荒原，就听到前方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嘶吼声——近百人的队伍正混战在一起，人族修士的青色灵力与魔族的黑色魔气交织，地面被打得坑坑洼洼，不少人已经倒地，伤口还在渗血。
“住手！”红凝下意识地想冲上去，却被南宫无尘一把拦住。
他晃了晃手里的淡金色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苏苏，看我的。”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爆发出淡淡的金色威压——不同于之前压制红凝时的收敛，这次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浪潮，朝着混战的人群席卷而去。
“噗通——噗通——”不过瞬息，无论是挥剑的人族修士，还是凝聚魔气的魔族，都像被无形的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连手中的兵器都“哐当”掉在地上。
有人想挣扎，却被威压压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行人走近。
南宫无尘得意地看向苏清漪，折扇在手心敲了敲：“小苏苏，你看我厉害吧？这要是换了你，还得费功夫劝，我一招就搞定了。”
苏清漪却没理他，快步走到倒地的修士身边，查看伤势——有几个魔族修士的胳膊被剑气划伤，人族这边也有人被魔气灼伤，好在都不算致命。
她从储物戒里拿出几瓶疗伤丹，递给身边的晚晚：“给受伤的人分了，别让伤口恶化。”
晚晚接过丹药，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伤员喂药。
灰团从她怀里跳下来，绕着伤员转了一圈。
银灰色的毛发泛着淡淡的光晕，落在伤员伤口上，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些，引得几个魔族小孩小声惊叹：“这灵宠好厉害！”
南宫无尘见苏清漪没理自己，撇了撇嘴，却还是收起了大半威压——只留下足够让他们动弹不得的力道，免得有人趁机再动手。
红凝和红绡趁机上前，红凝走到魔族那边，红绡则走向人族，两人分别将两族人分开，避免他们再起冲突。
“魔族弟子听令！”红凝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淡紫色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繁复的魔纹，中心是一朵绽放的黑色曼陀罗，是魔族圣女的信物。
魔族修士看到令牌，眼睛瞬间亮了，挣扎着想要行礼：“圣女大人！”
红凝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我此次来，是为了查清楚人魔边境冲突的原因。”
另一边，苏清漪也拿出了青云宗的长老令牌，淡青色的令牌泛着灵力光泽，人族修士看到令牌，纷纷收敛了敌意。
青云宗是正道大宗，苏清漪的名声在边境也有人知晓，他们自然不敢再放肆。
南宫无尘见两族人都安分了，才彻底收起威压。
可刚一解除，人族那边就有个络腮胡大汉跳起来，指着魔族吼道：“你们魔族太过分了！我们只是来边境运送灵米，你们就动手抢，还伤了我们的人！”
“胡说！”魔族那边一个尖耳女子立刻反驳，“是你们先杀了我们去溪边打水的族人！我们才动手的！”
“是你们先抢物资！”
“是你们先杀人！”
两族人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再次动手。
林砚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调解，就见灰团突然对着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喵呜”叫起来，毛发炸起，眼底泛着淡金色的光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嗯？”南宫无尘最先反应过来，他眼神一凝，抬手对着巨石挥了挥。
一道淡金色的灵力射出去，“砰”的一声，巨石瞬间碎裂，碎石飞溅中，一个穿着灰袍的男子狼狈地滚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块黑色的传讯符，显然是在偷偷传信。
没等灰袍人爬起来，南宫无尘指尖的灵力就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躲在石头后面偷看，还想传信，说吧，你是谁的人？”南宫无尘的语气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带着几分冷意。
灰袍人吓得浑身发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路过的，没……没偷看……”
“路过？”红绡走过去，蹲在灰袍人面前，语气带着威胁，她指尖凝聚起一丝淡淡的魔气，在灰袍人手腕上划了道小口子。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这魔气钻进你的经脉，可比死还难受。上次有个不说实话的，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你想试试吗？”
灰袍人看到手腕上的魔气，脸色瞬间惨白，连忙喊道：“我说！我说！我是……我是被一个戴面具的男子雇来的！他让我盯着这里的混战，有情况就用传讯符告诉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戴面具的男子？”苏清漪走过来，眼神锐利，“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有没有说目的？”
“我不知道！”灰袍人连忙摇头。
“他每次见我都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着嘴和下巴，穿的也是黑色的长袍，声音像是故意变过的，粗哑得很。他没说目的，只给了我银子，让我盯着这里的动静，只要两族人打起来，就立刻传信给他。”
林砚皱了皱眉，看向红凝：“之前你说边境有小规模冲突，会不会也是这个戴面具的人在背后捣鬼？”
红凝点头，脸色凝重：“很有可能。之前的冲突也是突然爆发，两边都说对方先动手，现在看来，都是被人故意挑拨的。”
晚晚站在林砚身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阿爹，这个戴面具的人好坏，故意让两族人打架，他想干什么呀？”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可边境动荡，一旦两族大规模开战，受益的只会是背后的黑手，说不定是想趁乱夺取什么，或是削弱两族的实力。
南宫无尘踢了踢灰袍人，问道：“那个戴面具的人下次什么时候联系你？在哪里见你？”
“他……他说只要我传信，他就会在三天后的黑石镇茶馆见我，拿剩下的银子。”灰袍人哆哆嗦嗦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你们放了我吧！”
苏清漪看向众人，语气冷静：“先把他绑起来，带在身边。三天后去黑石镇，看看能不能引出那个戴面具的人。至于这里的两族，得先让他们知道真相，免得再被挑拨。”
红凝立刻对着魔族修士说：“各位，这次的冲突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们去溪边打水的族人，恐怕是被面具人所杀，嫁祸给人族；人族运送的灵米，也可能是面具人动了手脚，让你们以为是人族抢物资。”
苏清漪也对着人族修士说：“我们会查清楚真相，还你们公道。在这之前，希望你们不要再动手，免得中了别人的圈套，让无辜的人受伤。”
两族人面面相觑，之前的怒气渐渐散去——他们也觉得奇怪，平时虽然有摩擦，却不会突然爆发这么大的冲突，现在听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是被人算计了。
络腮胡大汉率先开口：“我们信苏长老和圣女大人！我们先回哨所，等你们的消息！”
魔族的尖耳女子也点头：“我们也回营地，不会再动手了。”
两族人各自收拾好伤员，很快就散去了。
荒原上只剩下林砚一行人，还有被绑住的灰袍人。
南宫无尘走到苏清漪身边，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小苏苏，你看，要不是我发现这个灰袍人，咱们还不知道有幕后黑手呢，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苏清漪没理他，转身对着林砚说：“林公子，我们先去前面的驿站落脚，商量一下三天后的计划。”
林砚点头，牵着宝马，晚晚抱着灰团跟在他身边，红凝和红绡押着灰袍人走在后面。
南宫无尘见苏清漪还是不搭理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小苏苏，你别总对我这么冷淡嘛，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风依旧刮着，荒原上的碎石被吹得滚动，远处的夕阳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三天后的黑石镇，又会有什么等着他们？
一连串的疑问，像荒原上的风，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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