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下令。”
“既然是打闪电战，那就得一口气压上去，不留余地。”
“这一仗，我们兵力是敌人的十几倍。十几倍的优势打不下这两座城，那就是笑话。胜负已定，只看快慢。”
“一营长。”
“到。”
“把一营全部带走，我再给你调拨二营一部分兵力，加起来接近五千人。你带这五千人，从翼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不设主攻方向，全军压上。传令下去，谁第一个冲进城门，谁就是头功。破城之后不停留，留下少量兵力维持秩序，其余所有人马立即向襄汾推进。告诉弟兄们，拿下襄汾，就是开饭的时间。”
“明白！”
“二营长、三营长。”
“在！”
“你们带着剩下的队伍，集中力量攻打沁水。这座城规模不小，绕到南门或东门太耽误工夫，直接从北门和西门强攻。现在不是计较伤亡的时候，我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在半个时辰内把城拿下来。攻下沁水后，留两个连负责清理残敌，其他人立刻奔赴襄汾，不得延误。”
“是！”
徐梓琳走上前，“老王，刚收到总部消息，忻州和阳泉的日军援军已经沿着铁路进入晋中，与当地部队汇合，正全速朝临汾赶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王风笑了笑，“总部既然知道了，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徐梓琳点头，“这次行动动静太大，旅部和总部的通讯员都到了。师长和旅长下了命令，要弄清楚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风问：“那他们最后怎么说？”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配合咱们打援。”
徐梓琳答道，“771团和772团已经全部出动，丁伟的新一团正在赶往晋中以南，任务是截击日军增援部队，并炸毁通往临汾的铁路线。孔捷的新二团也已出发，正往运城方向移动，负责阻击从运城来的敌人。”
王风双手抱胸，“早就料到会这样。咱们这一动，整个战局就活了。只要枪声一响，总部绝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北边和南边的日军已经被拦住，西面的敌人被困在山区之外，唯一威胁来自东面——长治和晋城方向的援军。”
“接下来怎么办？”
有人皱眉，“长治和晋城离沁水很近，就算咱们半小时内拿下沁水，日军援兵很快也会赶到，到时候城还没稳住，就被围上了，形势就难说了。”
“这点我早就想过。”
王风嘴角微微扬起，那一笑看似平静，却让周大牛、段鹏以及三个营长几乎同时心头一紧。
每次团长露出这样的神情，准有人要倒霉。
这一次，不知道是谁撞上了枪口。
王风转向徐梓琳，“老徐，晋绥军的3团、5团、8团现在在哪？”
“还在晋西北一带活动。”
王风轻叹一声：“真是遗憾，楚云飞这人不简单啊，晋绥军358团的头儿，我和老团长都和他交过手，也算熟识。”
“本来打算拿下沁水县，当作一份厚礼送给他。好东西总得想着老朋友才对。”
徐梓琳默然。
“可那地方是块硬骨头，”她终于开口，“沁水县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日军和国军你来我往打了不知多少回，最后还是被日军占了去。要是长治、晋城那边的日军调兵反扑，四面合围，县城立马就成了孤岛。”
王风一笑：“话不能说得太绝。沁水易守难攻，只要手里有兵，缩在里面稳如磐石，日本人来了也只能干瞪眼。谁要是拿下了这个地方，在国军里头就是头功一件——和尚！”
“到！”
“你负责侦察，离沁水最近的国军是哪支部队？”
和尚咧嘴一笑：“回团长，是晋绥军227团。”
“227团？我没听说过这个番号。”
“嘿嘿，团长您不知道也正常。这支部队名声不大好，说是团，其实乱得很，基本就是一帮散兵游勇。战斗力嘛，连三流都算不上。全团上下有个外号，叫‘双枪团’——一支步枪，一支烟枪。打仗时硝烟四起，不打仗时鸦片味满营飘。不过人倒是不少，五六千总是有的。”
“哦？”王风挑眉，“那他们跟楚云飞的358团比，差多少？”
和尚嗤了一声：“三个227团捆一块儿，也不是楚云飞一只手的对手。”
“那这227团的团长是谁？”
“包嵩。”
“包嵩……有意思，倒过来念更有意思。”
“听说这人原本是个小军阀，后来投了阎锡山，混了个团长当当。”
王风抚掌：“难怪能捞到这个位置。既然近水楼台，那沁水这份大礼，咱们就送给他包团长吧！老徐，这回行善积德的好差事，还得劳烦你走一趟。”
徐梓琳无语。
空气一时凝滞。
王风却已神态自若：“等包嵩带着人进住沁水，咱们那两个连也不用死守了，悄悄撤出来便是。东边来的日军援兵，正好有人替咱们挡着。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做事得讲良心。将来拿下临汾，回头还得帮他把日本人打退。”
“毕竟算是友军，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别让人说咱落井下石。”
众人沉默。
心中齐齐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包嵩”团长点了一炷香。
阳光洒在大地上，微风轻拂，天空湛蓝如洗。
这一天看似寻常，实则暗流涌动。
战火骤起，大地震颤。
当王风指挥新三团对翼城与沁水发起猛攻之时，李云龙的独立团也已从西北方向扑向绛县。
两人战术如出一辙——兵力占优，便不再迂回周旋，而是倾尽全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敌阵，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溃守军。
城中日军节节败退，仓皇应战。
一面拼死固守，一面疯狂呼救。
被困于绛县、翼城、沁水的日军军官，争先恐后拨打求援电话，无线电波频发，向周边所有可联络的据点发出紧急信号。
战火迅速蔓延，如同风暴席卷华北。
不到半天，整个战区为之震动。
八路军连克数城的消息传遍四方。
洪洞县城辰时陷落；七时，古县、安泽、浮山同时遭袭；十时，三地相继失守，城内日军尽数覆灭，伪军集体缴械。
攻城速度之迅猛，竟与当年日军南下扩张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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