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勘察?简直笑谈!”
雷千绝再次起身,指着秦明,仿佛闻见了世间最荒唐的话。
“幽州同僚已用两支精锐、五十多条人命,血淋淋证了那地方有去无回!”
“你这会儿还要派小队再去送死?”
他上前半步,霸道威压直逼秦明。
“秦副使,我不管你在广陵郡如何耍嘴皮子、躲在尸身后弄小聪明上位!”
“但这里是幽州,是战场!此地只认力量!”
“难不成你以为凭那点验尸伎俩,能看出什么门道?能破了归元境万户都束手的规则鬼域?”
他猛地挥袖指向帐外沧澜郡精锐,声线铿锵如铁:“我沧澜儿郎皆是铁骨汉子,命是用来与妖魔正面搏杀的,绝不做这无意义的牺牲!”
这番话又硬又烈,不单全盘否定秦明的提议,更将他的能力与出身再踩一脚。
在雷千绝眼里,秦明这主意不过是胆小鬼的畏缩之词,是阴谋家哗众取宠的伎俩。
“雷千户此言差矣!”
恰在雷千绝气势登顶时,霍经天一步踏出,稳稳立在秦明身前,如山岳般的厚重气势轰然散开,将狂暴雷压尽数卸去。
他与雷千绝对峙,寸步不让,声沉如铁:
“未知之地,情报为要!”
“连敌人底细都未摸清,便叫嚣全军出击,那不是勇猛,是鲁莽!是拿麾下将士性命当儿戏!”
“莽撞冲锋才是真的无谓牺牲!”
两位神窍境巅峰强者再度僵持,帐内气氛瞬间凝如寒冰。
幽州千户石破军等人面露犹疑。
一方面,他们是真的怕了,不愿再添伤亡,雷千绝的话戳中了他们的心;
可另一方面,秦明先前的“幌子论”与对卫峥的诘问,也让他们心里生了丝疑窦。
万一……那第二批小队死得真有问题呢?
“哎呀呀,两位千户消消气,消消气。”
温太平又适时站出来,左手扯扯霍经天,右手劝劝雷千绝,胖脸上满是难色:
“依我看,此事重大,不如从长计议。咱们先派些机关傀儡或是驯养妖兽探路,总好过让人亲去冒险……”
他依旧在和稀泥,想找个两不得罪的折中法子。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众说纷纭之际,一直沉默的秦明从霍经天身后缓缓走出。
他未被雷千绝的狂暴气势慑住,也没因霍经天的力挺生出半分得意,脸上依旧平静,仿佛方才的争执与他无关。
秦明先对着盛怒的雷千绝,不卑不亢抱拳:
“雷千户爱兵如子,心系袍泽安危,卑职深感敬佩。”
这话如春风化雨,瞬间浇熄雷千绝三分怒火。
他先认下对方的初衷,将“鲁莽莽夫”的立场,拉到“爱护下属”的正面。
这等谈话技巧,霎时缓和了对立之势。
“但正因如此,”秦明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帐内犹疑的千户们,“我们才更不能让袍泽的血白流!”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无形刻刀将局面剖解得明明白白。
“第一!”
他伸出一指:“需查清失陷袍泽是如何殒命。是被鬼域规则直接抹杀,还是遭未知实体怪物所害?这决定后续战术,是优先寻破阵之眼,还是集结重兵清剿实体之敌!”
“第二!”
二指再伸:“凡战必有痕迹!失陷袍泽临死前必曾反抗,他们留下的刀痕、术法残迹,甚至尸身位置与姿态,都藏着未被发现的关键线索,或许正是破解‘剥离魂魄’规则的要害!”
“第三!”
三指竖起,目光锐如鹰隼:“最要紧的是,如今敌暗我明!我们对鬼陵一无所知,敌人却可能窥得我们一举一动!这般境况下,若连主动探查的勇气都没有,此战未打便先输三分!”
一番话条理分明、鞭辟入里,将实地勘察的必要性说得透透彻彻。
帐内原本犹疑的千户们,闻言皆露思索色,不住点头。
就连素来冷傲的韩月,锐利眸中也闪过丝异样光彩。
雷千绝被说得哑口无言,虽仍觉冒险,却找不出半分反驳的理由。
秦明看众人神色变幻,知火候已到。
他环视一周,语气陡然铿锵:“至于危险……”
“我镇魔司之人,自入此门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何曾惧过危险?!”
“况且此次探查非是送死,是寻生路!无需大动干戈,只需一支精于潜行、追踪、勘察的精锐小队便够!”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满帐目光,说出那句让所有人动容的话:“而这支小队——”
“我,愿亲自带队!”
此言一出,大帐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秦明。
他们想过他会据理力争,想过他会搬霍经天压人,却唯独没料到他会将自己置于最险之地!
身先士卒这四字说来轻巧,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尤其对秦明神窍境二重的修为而言,更需莫大的胆魄与担当。
就连素来对他敌意的雷千绝,此刻看秦明的眼神也变得复杂,那份鄙夷不屑,不知不觉被一丝凝重取代。
“好!”
主位上的海公公拍向扶手,霍然起身。
他眼眸里精光爆射,脸上露出由衷赞赏:
“有此胆魄,有此担当,方为我镇魔司俊杰!”
“此事,咱家准了!”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一锤定音:“此事便由广陵郡副使秦明全权负责!”
“即刻起,从各营抽调自愿者,组‘破晓’斥候队先行查探!”
最后他将目光落向卫峥:“卫峥,你熟鬼陵周边地形,协同秦明,务必保他安全!”
“其他人在此等候消息,不得有误!若有违令者,咱家这口刀,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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