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家夜场,流水都是外面的三四倍!
这块肥得流油的宝地——
居然被林东强拿下了!
对日渐衰落的和联胜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那些叔父们的地盘早就榨不出油水。
现在突然多出块新地盘——
哪肯轻易放过?
快退休的想最后捞一票!
还有野心的想多吃几口!
至于真正打江山的林东强?
谁在乎?
不过是个新扎红棍罢了!
孝敬叔父天经地义!
吉米对这些社团元老早就不满。
说好听的叫德高望重——
说难听就是群吸血蛀虫!
有几个还能出力的不假——
但更多是混吃等死的米虫。
比如他老大官仔森,当年确实威风——
现在?呵。
整天就知道赌马、**,还动不动就打电话要钱!
这些还只是社团内部的麻烦。
更棘手的是义字头的龙头王宝!
那可是尖沙咀出了名的狠角色!
直到现在,尖沙咀的人提起王宝还是心惊胆战!
甚至有人吓得腿都发软!
吉米不认为现在的林东强有能力和整个义字头抗衡。
林东强看着吉米神色变幻,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晃了晃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吉米立刻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林东强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
“吉米仔,你觉得我守不住尖沙咀?”
吉米沉默不语,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东强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冷笑一声:
“我东强混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抢地盘,让兄弟们有口饭吃。”
“现在连自己的场子都保不住,岂不是越混越回去了?”
吉米刚想开口——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是林东强口袋里的诺基亚响了。
但他只是瞥了一眼,直接挂断。
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结果全被挂断。
吉米无意间瞄到那个号码,心头一跳——
那是邓伯别墅的座机号!
这个号码,和联胜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邓伯的命令和指示,都是通过这个号码传达的。
显然,邓伯有急事。
否则不会连打这么多次。
可没想到——
林东强竟然直接挂断电话!
他敢挂邓伯的来电!
吉米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但转念间,他就明白了邓伯找林东强的用意。
无非是为了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话事人之争。
大d和林怀乐把和联胜搅得天翻地覆。
他那个嗜赌成性的老大,就是被大d整得半身不遂。
之前,邓伯在堂口大会上公开承诺:
谁拿下尖沙咀,谁就是下届话事人!
邓伯说这话的用意很明显——
就是看好已经在尖沙咀打下部分地盘的林怀乐。
可谁都没想到!
林东强会突然杀出来!
甚至放狠话:
三天之内,解决段坤!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把他当笑话看!
然而!
谁又能料到!
林东强下午刚放话!
当晚就把人活活烧死!
正因如此,邓伯才会急着联系林东强。
毕竟现在尖沙咀插的是他的旗!
和联胜下届话事人由谁当,全凭他一句话!
吉米叹了口气:强哥,总挂邓伯电话不是办法。
邓伯既然说过那话,肯定会找你谈。
邓伯当初放出那种话,现在必须挽回失控的局面。
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谁拿下尖沙咀,谁就是下届龙头!
吉米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他无奈摇头:强哥,你这是给自己揽了个烫手山芋。
林东强瞥他一眼:烫手山芋?我不这么认为。
邓伯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
一说到邓伯,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吉米呆呆地望着林东强,嘴边的香烟啪嗒落在地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他心底冒了出来。
而此刻的林东强早已神色如常。
他的目光正落在码头边忙碌的货轮上。
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狠厉,仿佛只是吉米的幻觉。
吉米又点了支烟,青烟在指间缭绕。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
强哥,要是邓伯非要你表态,你站哪边?
林东强吐着烟圈,斜眼看他。
他逼我选?林东强嗤笑一声,那我就选你。
吉米整个人都僵住了。
选他?!
开什么玩笑?!
强哥,我对当话事人没兴趣,吉米皱眉道,我只想搞钱。
你交代的事我肯定办好,但那个位置我不坐!
林东强斜睨着他,突然冷笑。
吉米仔,还这么天真?他声音冰冷,想赚钱?拿什么赚?
靠的是你手里的权!是你的拳头!
不然赚再多有什么用?守得住吗?最后还不是要吐出来?
这番话像记重锤!
狠狠砸碎了吉米长久以来的美梦!
嗡嗡——
林东强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瞥了眼消息。
留下失魂落魄的吉米,转身上车离去。
......
有骨气酒楼包厢。
林东强推门进来时,大d正拧着眉头。
他随手拖开椅子坐下:找我?
码头上,大d发来的信息刚到他手机。
大d盯着满桌佳肴却毫无食欲,眉头紧锁。他重重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问:阿强仔,邓伯到底啥意思?
林东强正夹起东星斑最嫩的部位,头也不抬地说:还能有啥意思。
这话让大d眉头拧得更紧:喂!我在说正经事!你耍我是不是?
林东强往后一靠,懒洋洋道:大d,你还没明白?邓伯压根没打算让你当话事人。
放屁!大d猛地瞪圆眼睛,邓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拿下尖沙咀就能当龙头!你小子想糊弄我,自己上位是吧?
林东强不慌不忙地反问:你真这么看我?
大d顿时气短,眼神飘忽:我就随便说说...
林东强继续低头吃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摸透了大d的性子——做事张扬跋扈,却意外地守规矩,直肠子一个,半点心机都没有。要不是林怀乐本事不济又只占着条破街,大d早被收拾了。
见林东强没计较,大d凑近小声问:阿强仔,你刚才那话到底啥意思?邓伯可是当众保证过的!
难道他还能反悔?他不是那种人。
林东强淡淡瞥了他一眼。
该说大d没心眼呢,还是说他蠢呢。
他随手将诺基亚推到大d面前:邓伯最近总给我打电话。
大d看看林东强,又看看手机。
没动。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抓着头崩溃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阿强仔!你......
大d突然住口!
脸色瞬间阴沉!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是说,邓伯想替林怀乐那个 ** 拉拢你?
林东强挑眉看了他一眼。
看来大d还不算太笨。
在林东强的沉默中,大d当成了默认。
他暴怒地踹翻椅子,破口大骂:
操!邓伯那个老不死的!眼里就只有林怀乐那个 ** !
要不是他拦着!老子早当上龙头了!
还用在这儿废话?妈的! ** !
大d发疯似的踢着地上的椅子。
林东强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东星斑。
啧,要是邓伯不在了呢?
轻飘飘一句话。
让大d后背发凉!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林东强。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刚才说什么?!
邓伯不在了?!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阿强仔这也太狠了吧?!
邓伯是谁?
和联胜真正的掌舵人!
太上皇般的存在!
阿强竟然要对邓伯下手??
他脑子出问题了吧!!
就在这时。
桌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还是之前那个打来好几次的号码!
这次林东强没挂断。
他按下了接听键。
大d瞪大眼睛看着。
只听林东强平静地说:
邓伯?
狮子山脚下。
那栋三层老楼仿佛和山体融为一体。
但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银刺显得特别扎眼。
东侧墙面上。
暗红色的爬山虎覆盖了大半墙面。
虽然叶子已经枯萎。
根系却依然死死扒着墙壁不放。
林东强扫了眼那些爬山虎。
迈步走进院子。
五十多岁的妇人慈祥地笑着说:邓伯在楼上等您。
二楼书房里。
昏暗的房间只有台灯亮着。
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作响。
邓伯深陷在藤椅里。
正悠闲地翻看报纸。
报纸上大幅报道着段坤的死讯。
听到开门声。
邓伯费力地转了转身子。
看到林东强后。
他把报纸随手放在桌上。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阿强,坐。
林东强坐下时。
目光突然一凝。
那是上周的报纸!
报道的是和联胜跟义字头火拼的事!
江湖上已有风声,两大帮派恐将兵戎相见!
邓伯缓缓取下老花镜,指节重重按压着太阳穴。
屋内沉寂许久,终是邓伯率先打破僵局。
他拖着绵软的腔调长叹道:
阿强,你过档和联胜也有小半年了吧?
眼下社团的处境,想必你比我这老头子更清楚。
林东强抬了抬眼皮,冷眼睨着面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他始终缄默不语。
这般莫测的态度,反倒让邓伯心里没了底。
见探不出深浅,邓伯只得继续周旋。
他直起佝偻的背脊,拎起紫砂壶开始温杯烫盏:
我十二岁就在道上讨生活,和联胜换过多少坐馆都数不清。
混了大半辈子,总算悟出个道理,你可想听听?
林东强垂眸盯着藤椅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邓伯,我性子急,您有话不妨直说。
那嗓音里透着的寒意,让人后颈发凉。
邓伯手腕突然一抖。
滚烫的茶水顿时漫出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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