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大厅里,房似锦快步走向护士站,焦急地询问:何医生在吗?我爷爷现在什么情况?
护士刚拿起呼叫器,何烁已经握着病历本从抢救室走出来:房 ** ?我正要联系你。他快速交代护士几句,转身拨通内线电话:主任,患者家属到了。
潘贵雨原本在候诊区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站起来:死丫头谁让你来的?她一把扯住房似锦的背包带子。
我不来等着给你收尸吗?房似锦甩开她的手,声音发颤,爷爷的救命钱你也敢吞!
老棺材瓤子做手术也是浪费!潘贵雨叉着腰嚷嚷,这钱留着给你弟——
两位!何烁突然横 ** 来,白大褂口袋里还插着没盖笔帽的钢笔,要吵去行政楼吵,这里每秒钟都关系人命。他目光扫过房似锦通红的眼角,转身时故意用病历板隔开母女俩。
潘贵雨被年轻医生凌厉的眼神震住,嘴里仍不依不饶:去就去!你们这些穿白皮的能把我咋的?
行政楼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何建华正在给江晓淇看ct片,见他们进来立即合上文件夹。江晓淇打量着这对剑拔弩张的母女,不动声色地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收进抽屉。
何建华推过两杯温水,玻璃杯底在实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响。
“请你们来,是想谈这份终止治疗同意书的事。”
何建华刚开口,房似锦就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拒绝。爷爷必须继续治疗,手术费我会想办法凑齐。”
她清楚问潘贵雨讨要那八万块根本是徒劳,现在争分夺秒救人才是正事。
“治什么治?有钱不如给我!”潘贵雨急得直拍大腿,“老爷子都这模样了,接回家我伺候着,等过世了风风光光办后事不挺好?”
“闭嘴!”房似锦眼眶发红,“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当年把我扔井里时怎么不算算养大我能挣多少?要不是爷爷,我早没命了!现在他躺在医院,你说放弃就放弃?”
她声音发抖:“要是今天躺在这儿的是你,别人替你签放弃书,你什么滋味?”
“啪!”潘贵雨的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何烁一个箭步按住要蹦起来的潘贵雨:“再 ** 马上报警!”
“吓唬谁呢?”潘贵雨挣扎着指向医护人员,“肯定是你们合起伙骗钱!医院黑心肝的专坑我们老百姓血汗钱!”
江晓淇冷着脸递过文件:“按规定,放弃治疗需患者本人签字。若患者无意识,则需两位监护人达成一致。流程合法合规,不存在任何欺诈。”
“放屁的规定!”潘贵雨唾沫星子乱飞,被何烁死死按在座位上。她挨个戳着众人鼻子骂:“白大褂底下都是黑心肝!变着法儿开检查捞钱,当我们的钱是天上掉的?”
“我都说了不治不治,你们干嘛非要叫她来?不就是想捞钱吗?我偏不叫你们如愿!”
“今天说什么也不治了,听见没有!”
何烁掏了掏左耳,这女人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了。要不是他按着,这泼妇怕是要蹦上天花板。
眼看何建华要说话,潘贵雨突然捂着肚子皱眉,脸色发白。
“哪里不舒服?”何建华经验老道,病人和常人状态差别逃不过他的眼睛。
潘贵雨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自打昨天吞了手术同意书,她肚子就一直不对劲。昨晚没怎么吃东西却胀得慌,今早开始隐隐作痛。这会儿情绪激动,疼痛更厉害了。
何烁冷眼看着她:“要么现在检查,要么自己去别家医院。要是在这儿出事,你的监护人可就在旁边。万一她签了放弃治疗书......”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这女人实在过分,年轻气盛的何烁忍不住想吓唬她。本以为潘贵雨会硬气地甩手走人,没想到她竟厚着脸皮耍无赖。
“我来你们医院才不舒服的,你们必须负责!不仅要治,还得免费!”
面对这种滚刀肉,何烁彻底没辙了。
何建华没多说,示意她过来听诊。“问题不大,估计是昨天手术单吃多了。”说完转身去打电话。
“刘雯,拿葡萄糖和甘露醇过来输液。”考虑到甘露醇的脱水反应,何建华先安排了葡萄糖。
谈判还没完,潘贵雨只能挂着点滴留下。
刘雯很快端着药盘进来。何建华配好药,让她给潘贵雨扎针。
“哎哟!你这护士存心的吧?”潘贵雨疼得直叫唤。
刘雯扯下止血带:“扎针哪有不疼的。”她心里憋着火——昨天因为潘贵雨撕毁手术单,她刚挨了护士长训斥还被扣了奖金。
何主任,点滴打完了,我先走了。
何建华微微颔首,既然问题已经处理妥当,双方的协商可以继续进行了。
经过近一小时的讨论,期间何烁与江晓淇先后被护士叫去抢救病人又折返,双方仍未达成一致意见。
既然无法达成共识,患者的治疗就不能中断。既然要继续治疗,具体的治疗方案仍需何建华与她们进一步沟通。
当前老人的病情必须通过手术才能缓解。但即便术后,也需要专人进行长期护理。
家中唯一能照料老人的,只有潘贵雨。
术后护理包括回家后的病情监测,都需要潘贵雨投入大量精力。
以她目前的表现,没人相信她会尽心照顾老人。
房似锦起身说道:那八万块钱我不要了,全都给你。但爷爷必须继续接受治疗,费用也不用你承担。
我只有一个条件:手术后必须好好照顾爷爷。
否则我会辞职亲自照顾。到那时,看还有谁给你寄钱。
果然知母莫若女。
房似锦这番话迫使潘贵雨重新权衡利弊。
如果房似锦真的失业,她就再也没法每月往家里汇款了。
那你要保证每月准时往家打一万块,必须准时。潘贵雨再次贪婪地加码。
房似锦的全部积蓄都已落入潘贵雨手中。要继续给爷爷治病,她只能四处举债。
在偿还债务的同时还要维持家用汇款,这给她带来了巨大压力。
但为了保住爷爷,房似锦咬牙答应了。
家属意见达成一致后,何建华他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何主任,我能去看看爷爷吗?
何建华表示同意,恰逢何烁刚处理完患者回来,便给他安排了新任务。
你带她去探望老人,之后详细说明手术方案......如果没有异议,就重新签署手术同意书,我们要尽快准备手术。
明白。何烁应声领着房似锦离开。
至于潘贵雨——
协商结束后,她的输液也完成了,何建华便让护士将她带离办公室。
要是让这个女人继续在主任办公室闹腾,他可招架不住。
护士搀扶潘贵雨离开时,她一直捂着腹部,走路姿势怪异,双腿紧紧夹着。
哎哟,你们这儿厕所在哪儿?我、我好像要拉肚子......
护士瞥了潘贵雨一眼:输给你的药就是通便的,当然会拉肚子。厕所在那边。她随手一指,转身便去忙别的了。
反正人已经带下来了,至于要拉多久,全看药效在她身上如何发作。
潘贵雨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你们医院的医生,没一个......话音未落,腹中突然翻江倒海。
噗——她猛地夹紧双腿,哪还顾得上骂人,踉踉跄跄冲向厕所。
走廊里的病人家属纷纷掩鼻躲避,连护士都皱起了眉头。
谁让她不管不顾吞了手术通知单?那玩意儿进了胃里,不闹腾才怪。
要想解决问题,只能靠泻药催排。
整个上午,潘贵雨像扎根在厕所旁的树桩,半步不敢挪动。
稍微走远些,那股熟悉的绞痛就会袭来。有两次差点弄脏裤子,她索性死守在厕所门口。
进出女厕的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可她已经没力气回嘴——腹泻耗尽了所有精力。
急诊科难得清静了一上午。
IcU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响着。何烁陪着房似锦站在病床前,老人依旧昏迷。
手术同意书已经签好,我们马上安排二次手术。
别太担心,老人家会挺过来的。
病床上的老人呼吸急促——肺部病变正在侵蚀他的生机。何建华正在准备气管插管器械。
房似锦的泪水砸在爷爷手背上。她紧紧攥着那只枯瘦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浮木。
爷爷,睁开眼睛看看我......
您不能丢下我......我只有您了......
在这个世界上,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是支撑她走过无数黑夜的光。
此刻她像被困在暴风雨中的小船,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白大褂们身上。
何 ** 静地站在一旁。有些悲伤,语言永远显得苍白。
也许是感应到孙女的呼唤,老人的手指突然颤动了几下。
爷爷!房似锦扑到床前,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房爷爷面容憔悴,毫无血色。然而当他见到房似锦时,眼中却浮现出慈爱的笑意。
井儿来了。老人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握住孙女却使不上力气。
爷爷我在这儿呢。房似锦抹去泪水,紧紧攥住老人枯瘦的手掌,咱们好好治病,花多少钱都不要紧。您别怕。
看着孙女强忍泪水的模样,老人心如刀绞。井儿,爷爷活够岁数了。带我回家吧,不想治了。
这话让房似锦和何烁都愣住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手术都安排好了,做完就能回家了。房似锦声音发颤,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她不敢想象失去爷爷的日子。
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当花钱。听话。老人太清楚孙女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
不行!房似锦拼命摇头,泪珠砸在床单上,我现在能挣钱了,手术费根本不算什么。爷爷您别放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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