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宅的玄关灯是冷白色的，苏清媛攥着信封站在鞋柜旁，指尖的凉意还没散。刚换好拖鞋，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针，扎破了客厅里的安静。
凌曜去开门的瞬间，苏清媛下意识把信封往身后藏。门开后，凌振海的笑声先飘进来：“小曜，二叔来给你送份海外项目的资料，刚从公司取的。”
他穿了件烟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凌曜，又落在苏清媛身上，笑意淡了半分：“这位是？”
“我的助理。”凌曜侧身让他进来，语气没什么温度，“资料放下就行，我明天看。”
凌振海却没走，慢悠悠换了鞋，视线似有若无地黏在苏清媛身上：“助理？看着有点面熟啊……是不是苏家那丫头？”
苏清媛的后背瞬间绷紧。她攥紧信封，指甲掐进纸页里——凌振海怎么会认识她？
“二叔记错了。”凌曜挡在她身前，挡住了凌振海的视线，“她只是普通员工。”
凌振海笑了笑，却朝苏清媛走近一步：“普通员工能进你家？小曜，你可别被不三不四的人骗了——当年苏家破产，可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呢。”
这句话像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苏清媛的心里。她抬眸看向凌振海，声音发颤却咬得很稳：“凌二叔，苏家破产是意外，跟别人没关系。”
“意外？”凌振海的声音冷下来，“我怎么听说，苏家是欠了赌债才垮的？”
“你胡说！”苏清媛猛地抬头，信封从身后滑出来，“哗啦”一声落在地板上。
凌振海的眼神瞬间锁定那封信封，快步弯腰去捡——凌曜却先一步踩住了信封边缘，鞋尖碾着纸页，语气冷得像冰：“二叔，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凌振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彻底裂开：“小曜，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凌曜弯腰捡起信封，递给苏清媛，“你先回房间。”
苏清媛攥着信封往楼梯走，听见凌振海压低声音说：“那丫头手里的东西，是苏家的吧？小曜，别被她利用了——当年苏家可是跟我们抢过项目的。”
“抢项目的是你，不是苏家。”凌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钝重的压迫感，“二叔，海外项目的账，我会让人查清楚。”
苏清媛脚步顿住，心脏猛地缩紧——凌振海果然和苏家的事有关。
她回到房间，把信封锁进书桌抽屉，耳朵却贴在门板上。客厅里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凌振海摔门的声音，震得墙皮都发颤。
没过多久，凌曜敲了敲门。他站在门口，额角的青筋还没消，把一杯热牛奶递给她：“别听他胡说。”
苏清媛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是凉的。她攥着杯子，声音很轻：“凌总，我爸的事，是不是和你二叔有关？”
凌曜沉默了几秒，坐在她书桌旁的椅子上：“我会查。”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手里的意向书，先放好，别让任何人看见。”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冷硬的线条软了些。苏清媛看着他，忽然想起昨天他帮她改合同的样子——这个总把“利益”挂在嘴边的人，好像没那么冷。
“谢谢。”她小声说。
凌曜没说话，只是起身关了门。走到楼梯口时，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凌振海三年前和苏家的所有往来。”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像揉碎的冰——他原本只是觉得苏清媛有趣，可现在，他好像卷进了一场藏了很久的暗局里。而这局里的刺，偏偏扎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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