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去西南“锁魂崖”后,陈夜的生活节奏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炼和研究黑匣子上,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做一些“世俗”的准备——查询当地的气候地形,购买一些必要的户外装备,甚至开始适量地锻炼身体(主要是为了避免被李胖子拖累得太惨)。
李胖子那边果然“能量”不小,没过几天就兴冲冲地跑来汇报,说通过七拐八绕的关系,联系上了西南那边一个寨子里的老人,对方年轻时是那一带最好的猎手和采药人,对“锁魂崖”周边地形极为熟悉,也懂些老辈传下来的东西,答应可以做向导。
“就是价钱有点贵!”李胖子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着精光,“而且那老头脾气有点怪,说要先看看咱们是不是‘有缘人’,不合眼缘给再多钱也不干!”
“有缘人?”陈夜挑眉,这说法听着就玄乎。
“嗨!老辈人就信这个!”李胖子不以为意,“到时候多带点好烟好酒,再说几句好话,保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陈夜点点头,向导的问题算是有了眉目。接下来就是等待李胖子敲定具体行程和细节。
这段时间,零组那边似乎也风平浪静。周炜没有再上门,赵明被调查后也杳无音信。但陈夜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暗流涌动,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尝试了几次,想再次与黑匣子建立更深的联系,甚至冒险想用灵能强行撑开那道缝隙,但都失败了。那道缝隙仿佛只是个意外,黑匣子依旧顽固地紧闭着,只有内部零件的哗啦声和那磅礴的漆黑灵光,证明着它的不凡。
倒是那支文气毛笔,在多次与黑匣子“沟通”和帮助他稳定心神后,笔锋上的淡灰色“文气”似乎更加凝练纯粹了几分,对他修炼导引术、宁神静气大有裨益。
这天下午,陈夜刚结束一轮导引术练习,正在擦拭那个灵光恢复了不少的小铜铃铛,店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李胖子如同一个滚动的肉球般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神秘和……心虚的复杂表情。
“小陈!小陈!准备好了!咱们的发财……啊不,是探险利器!”李胖子气喘吁吁地把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圆滚滚的东西拍在柜台上。
陈夜看着那熟悉的、鼓鼓囊囊的红布包,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李哥,您这又是……?”
“嘿嘿!”李胖子得意地揭开红布,露出里面的“宝贝”——一个巴掌大小、材质不明、指针锈得几乎不动、盘面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天干地支和八卦图案的……老旧罗盘。
“看见没?正宗的家传罗盘!”李胖子拿起罗盘,煞有介事地用手拨弄了一下那纹丝不动的指针,“我太奶奶的陪嫁!据说当年我太爷爷就是靠着它,在深山老林里找到土匪藏宝洞的!”
陈夜看着那罗盘上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带着点“塑料”感的灰白光晕,嘴角抽搐了一下:“李哥,如果我没记错,您上次那根‘祖传撬棍’,好像也是跟着太爷爷打过太平天国?”
“那能一样吗?!”李胖子理直气壮,“撬棍是武力装备!这罗盘是技术装备!寻龙分金,探穴定位,就靠它了!咱们去那‘锁魂崖’,没个指路的家伙怎么行?”
陈夜无奈:“李哥,现在有手机GpS……”
“GpS顶个屁用!”李胖子打断他,唾沫横飞,“那种鬼地方,信号都没有!而且我跟你说,有些地方,有些东西,现代科技根本不好使!就得靠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你看这包浆!这岁月的沉淀!”
陈夜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岁月的沉淀”多半是人工做旧的。他叹了口气,妥协道:“行行行,您带着,您带着。不过到时候真迷路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放心!有它在,保证丢不了!”李胖子宝贝似的把罗盘揣进怀里,又凑过来压低声音,“小陈,向导那边我也联系好了,定金都付了!那老头姓石,叫石岩,就住在离‘锁魂崖’最近的那个苗寨。他说这几天寨子里好像有点不太平,让咱们过去的时候低调点,别声张。”
“不太平?”陈夜皱眉,“具体怎么回事?”
“他没细说,就说最近晚上老是听到怪声,寨子里的狗也不安生。”李胖子挠挠头,“估计是山里野兽闹的吧?或者……跟那‘锁魂崖’有关?”
陈夜心中微沉。寨子不太平,恐怕不是巧合。难道他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或者,“锁魂崖”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化?
“行程定在什么时候?”他问道。
“五天后出发!”李胖子说道,“我先去把车票定了!咱们得先坐火车到省城,再转长途汽车进山,最后那段路估计得靠走了!嘿嘿,想想就刺激!”
看着李胖子那副摩拳擦掌、仿佛要去春游的样子,陈夜忽然觉得,带上这么个活宝,这趟西南之行,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精彩”。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那根依旧散发着纯正“废铁”光的撬棍,又看了看李胖子怀里那个指针锈死的罗盘,突然对这次探险的成功率产生了一丝深深的怀疑。
“对了,小陈,”李胖子像是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问,“你那铁疙瘩……研究得怎么样了?到时候要不要也带上?说不定在‘锁魂崖’那种地方,它能有什么反应呢?”
陈夜沉默了片刻。带上黑匣子和黑色碎片?这无疑风险极大,但或许也是揭开谜团的唯一机会。那个“棺中手”的意念烙印,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我会考虑。”他最终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送走开始积极筹备“探险物资”(包括但不限于:大量压缩饼干、各种口味的自热火锅、防蚊液、以及一个据说是防熊用的超大分贝哨子)的李胖子,陈夜回到店里,心情复杂。
他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柜门。
里面,黑匣子静静地躺着,散发着幽深的漆黑灵光。旁边,是那块同样沉默的黑色碎片,以及那枚能引起共鸣的石头。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黑匣子上。
五天后,西南,“锁魂崖”。
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是机遇,还是陷阱?
他深吸一口气,将黑匣子取了出来,放在手中。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面对。
这一次,他要主动走入那棺椁投下的阴影,去看清影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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