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银滩的沙像碾碎的月光,踩上去簌簌作响。马小云赤着脚站在退潮的浪痕边,看白花花的浪花卷着贝壳涌上来,又退下去,留下转瞬即逝的泡沫。系统提示下一次穿越还有七天,他特意选了这片以滩长平、沙细白闻名的海滩,想在出发前晒晒太阳,却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她。
她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穿着简单的棉布裙,手里捧着本翻旧的书,海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纤细的脖颈。不是惊艳的美,却像滩涂尽头那片红树林,带着种安静的韧劲——马小云见过太多刻意修饰的漂亮,反而被这种不加雕琢的舒展攫住了目光。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她合上书,起身往海边走。赤脚踩在沙滩上的样子很轻快,像怕踩疼那些细碎的贝壳,走到水线处就停住,弯腰捡起一只被浪冲上岸的小螃蟹,托在掌心看了会儿,又笑着把它送回水里。
那一刻,马小云的心跳漏了半拍。这种感觉很陌生,像在炎黄时代第一次看见黄河解冻时的震撼,却又多了点说不清的柔软。他见过刀光剑影里的生死,见过黄金万两前的贪婪,却没见过有人会对着一只小螃蟹露出那样干净的笑。
但他没动。只是转身走进沙滩旁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她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时而蹲下来拍照,时而对着远处的渔船发呆。直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收拾好东西,走进附近一家挂着“民宿”牌子的小楼,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侦探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他报出那栋民宿的地址,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不用太详细,住在哪,做什么工作,有没有什么麻烦。别惊动她,每天发一份简单的报告就行。
侦探是老陈介绍的,在业内出了名的靠谱,擅长隐形调查。第二天一早,报告就来了:林溪,24岁,本地中学的生物老师,租住在那栋民宿二楼,周末常来银滩散步、捡贝壳,父母在邻市做小生意,家庭和睦,无不良记录。附带的照片里,她穿着校服在教室里讲课,手里拿着粉笔,眼神亮得像有光。
马小云把照片存进手机,没再做什么。他照旧每天去银滩,有时在咖啡馆看她散步,有时在礁石后看她带着学生们采集滩涂生物样本——原来她周末会带学生来搞实践课,教他们辨认弹涂鱼、沙虫、招潮蟹,声音温柔又耐心。
有一次,一个小男孩不小心踩进深水区,她立刻跑过去把人拉起来,自己的裙摆全湿透了,却只顾着帮孩子拧干衣服,嘴里念叨着海水凉,别感冒。马小云站在远处,看着她湿漉漉的背影,忽然想起在炎黄时代,有个部落的女首领也是这样,总把别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重,最后为了保护族人,死在了寒流里。
他的心动又深了几分,却依然没上前。侦探的报告每天准时发来,大多是些琐碎的日常:她今天买了束向日葵放在窗台上;她备课到深夜,喝了两杯咖啡;她跟母亲打电话,笑着说学生们很调皮但很可爱。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有细水长流的安稳,像银滩的浪花,不汹涌,却让人安心。
有天傍晚,报告里说她在民宿楼下的花店买了束白玫瑰,好像是要去看谁。马小云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了过去,看着她走进市医院的住院部,在肿瘤科病房前停了停,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他没再靠近,只是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看到她出来时眼眶红红的,却努力挺直了背,像不想被人看出脆弱。
第二天的报告解释了缘由:她的学生,一个叫小宇的男孩,得了白血病,正在化疗。她每天下班后都去看他,给他讲沙滩上的趣事,带自己做的小饼干。
马小云沉默了很久,让助理以匿名的方式给医院捐了一笔钱,指定用于小宇的治疗。他没告诉林溪,也没让侦探提,只是在报告里看到小宇手术费凑齐,下周可以进仓时,心里松了口气。
马小云他又去了银滩。林溪还在那里,这次是带着小宇——男孩剃了光头,脸色还有点苍白,却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海鸥。她蹲在男孩身边,陪着他一起笑,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层薄纱。
马小云站在浪花打不到的地方,看了他们很久。手机里的侦探报告显示,林溪明天要带学生去红树林考察,之后会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一切都按部就班,平静无波。
他转身离开沙滩,脚印很快被浪花抚平,像从未留下过痕迹。系统空间里,除了给秦始皇准备的药品和种子,还多了一张照片——是他偷偷拍下的,林溪蹲在沙滩上,手里托着那只小螃蟹,背景是漫无边际的蓝。
银滩的晨雾还没散尽,马小云站在礁石后,看着林溪抱着教案从民宿里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路过早餐摊时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往公交站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浪花。
他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侦探刚发来消息:林溪今天有早课,七点半必须到学校。而他的穿越时间,定在今晚子时。
昨晚整理系统空间时,他鬼使神差地把那本被海浪打湿过的《滩涂生物图鉴》放了进去——上周在沙滩上,林溪蹲下来捡贝壳,这本书从帆布包里滑出来,掉进浅水里,还是他悄悄捡起来,晒了半天才归还给民宿前台,只说是捡到的失物。
别去了。他对自己说。裤兜里的纸条写着早就想好的开场白:你也喜欢银滩的早晨?旁边还画了个笨拙的小螃蟹,是照着她那天托在掌心的样子画的。可现在,这张纸条像块烙铁,烫得他想立刻扔掉。
穿越到秦朝,前路是刀光剑影的咸阳宫,是叵测难料的朝堂,是随时可能因为一句话说错就掉脑袋的险境。他要带的不仅是药品和种子,还有满脑子的计划——如何让秦始皇信任他,如何避开赵高的眼线,如何在重金属中毒的阴影里为帝王续命。每一步都像走在悬崖边,连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全,又怎能拉上一个无辜的人?
公交来了,林溪随着人群上去,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低头翻教案的侧影。马小云发动汽车,却没跟上去,只是沿着海岸线慢慢开。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像在劝他:有些相遇,太早是劫。
侦探的报告还在发,最新一条是:林溪的学生小宇化疗很顺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想起那天在医院楼下看到的她,红着眼眶却挺直脊背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的世界应该只有阳光、教案和学生的笑脸,不该掺进他这些跨越时空的阴谋与风险。
傍晚时,他又去了那家咖啡馆,还是靠窗的位置。林溪从学校回来,手里捧着学生送的向日葵,路过沙滩时,停下来把花插进了民宿门口的陶罐里。夕阳把她的影子和花影叠在一起,暖得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马小云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拿出手机,给侦探发了条消息:以后一个月一发报告,谢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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