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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焚天盟的埋伏后,林砚小队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夜幕的掩护,在燕山山脉的原始森林中艰难穿行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正午,确认彻底甩掉了可能的追踪,他们才通过一个隐秘的备用联络点,联系上了龙夏灵能管理局的接应队伍。
当乘坐着防弹装甲、车窗贴着反窥探薄膜的特制车辆,驶入位于京郊地下深处的管理局总部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洞府的苍凉古老,迷宫的致命绚烂,背叛的冰冷刺骨,伏击的惊心动魄……与眼前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通道和冰冷的白炽灯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林砚被直接送往医疗中心进行全面检查和恢复性治疗。他枯竭的灵力和受损的识海需要专业调理,而补全后的空间灵根数据,更是被列为最高机密,由总局最顶尖的灵气生物学家和觉醒者专家联合进行评估。
苏晓晴、重炮等人也接受了严格的隔离审查和任务问询。毕竟,一次损失近半队员、出现两名叛徒的重大任务,必须彻底理清责任。
三天后,身体状况稳定下来的林砚,在专属的保密会议室内,面对着管理局最高决策层——包括局长在内的七名核心委员,以及数名相关领域的首席科学家。他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封面上印着鲜红“绝密”字样的报告。
提交关键报告
会议室的氛围庄重而压抑。巨大的环形桌中央,全息投影仪已经准备就绪。
“林砚顾问,请开始吧。”端坐主位的总局局长,一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沉声开口。他肩章上没有军衔,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比许多将军更甚。
林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他站起身,没有选择口述,而是将手中的报告内容,通过权限验证后,输入了全息投影仪。
嗡——
光芒亮起,复杂的立体图像和数据流瞬间充斥了整个会议室空间。
他首先展示了在洞府壁画殿堂中记录下的、关于文明轮回的清晰影像。那繁荣的黄金时代,狂暴的灵气潮汐,文明的彻底湮灭,以及指向现代社会的毁灭预兆……一幅幅画面无声地播放着,却比任何惊雷更具震撼力。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几位委员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即使他们早已从零星的古籍和超自然现象中推测出一些端倪,但如此直观、如此系统、如此残酷的“历史”摆在眼前,依旧冲击得他们心神摇曳。
“根据壁画信息,以及我与裂月侯残魂的接触,可以确认,灵气潮汐并非自然现象,或者说,不完全是。它存在一个周期,约为一万年,其源头与月球上的‘潮汐核心’阵法直接相关。”林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
接着,他播放了裂月侯幻影出现的记录片段(由苏晓晴等人携带的微型记录仪拼凑修复),以及他关于自身身份、被封印缘由和“潮汐核心是唯一解药”的论述。
当裂月侯那充满诱惑与压迫感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时,几位委员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一个存活了万年的远古残魂……月球是源头也是解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主管情报分析的委员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信息太惊人了,如果属实……”
最后,林砚展示了他获得的“空间锚点”秘法的部分基础原理模拟图(隐去了核心传承),以及他补全灵根后,在洞口战斗中初步应用的数据分析。那扭曲攻击路径、干涉局部空间的能力演示,让在场的科学家们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不可思议!这是对空间法则的直接应用!”
“如果能解析这种力量,我们的科技将实现飞跃!”
报告完毕,林砚关闭投影,重新坐下,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委员们。
“综上所述,我的结论是:第一,周期性文明毁灭危机真实存在,且迫在眉睫。第二,裂月侯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其话语不可尽信,但其关于月球‘潮汐核心’的信息,具有极高参考价值。第三,我的空间灵根及获得的传承,可能是未来应对危机、破解月球阵法的关键。”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地道:“我建议,管理局应立即调整战略重心,将‘破解月球潮汐核心,阻止文明轮回’列为最高优先事项,集中一切资源,启动相关计划。”
高层的分歧
林砚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这庞大而震撼的信息。
很快,分歧便出现了。
“我同意林顾问的判断!”主管科研与技术的陈老率先表态,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是文明存续之战!我们必须抓住这唯一的希望,集中所有力量,支持林顾问尽快解析传承,攻克月球阵法!这是科学的最高使命!”
“陈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来自坐在局长右侧,负责内部安全与纪律的赵副局长。他皮肤白皙,保养得宜,但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冰冷。“但你是否想过,这一切信息的来源,都建立在林顾问的一面之词,以及一个……被封印的远古魔头的蛊惑之上?”
他目光转向林砚,带着审视与质疑:“林顾问,你如何证明,那‘空间锚点’秘法,以及你灵根的‘补全’,不是裂月侯精心设计的另一个陷阱?或许,他正是需要你这样一把‘钥匙’,去帮他打开封印呢?毕竟,根据报告,赵乾和石盾的背叛,正是受他蛊惑。你能确保自己……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吗?”
这话语极其尖锐,如同匕首直刺要害。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苏晓晴作为陪同人员列席会议,闻言俏脸含怒,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林砚用眼神制止。
林砚平静地迎上赵副局长的目光:“赵局的担忧合乎情理。我无法百分百证明裂月侯没有后手。但同样的,我们也无法承担忽视这份情报、坐等文明毁灭的代价。我的灵根变化和获得传承的过程,医疗中心和专家组已有初步评估报告,证明其力量本源纯净,并未检测到外源性精神污染或控制印记。”
“评估报告可以造假,或者,以远古文明的手段,或许有我们无法检测的方式。”赵副局长慢条斯理地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更何况,林顾问你如今掌握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常规觉醒者的范畴。一个能够随意扭曲空间、未来甚至可能影响月球阵法的‘人形战略武器’,其忠诚度与可控性,必须放在首位考虑。”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语气变得严肃:“我提议,在真相彻底查明之前,林顾问应暂时留在总部,接受更深入的‘观察’与‘保护’,其所获得的传承,也应由总局成立专门委员会进行‘保管’与‘研究’,以确保绝对安全。”
这话一出,陈老立刻拍案而起:“赵明远!你这是因噎废食!林砚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这样做等于自断臂膀!”
“希望?也可能是毁灭的引信!”赵副局长毫不退让,“我们必须对全人类负责!不能将文明的命运,赌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传承和一个无法完全控制的年轻人身上!”
支持赵副局长观点的委员不在少数,大多来自安全和纪律部门。而支持陈老的,则多是科研和一线作战部门的委员。双方争论不休,会议室内充满了火药味。
林砚看着眼前的争论,心中一片冰冷。他早已料到会面临质疑,却没想到来得如此直接和尖锐。赵副局长的话语,不仅是对他个人的不信任,更是将他和他所承载的希望,视为了需要严加看管的“风险”和“工具”。
局长始终沉默着,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直到争论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林顾问的报告,风险与机遇并存。忽视风险是愚蠢,畏惧风险而放弃机遇,更是懦弱。”
他目光落在林砚身上:“林砚,你的忠诚与贡献,总局看在眼里。但赵副局长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
林砚心中一紧。
局长继续道:“关于你的安排,以及传承的处理方式,需要从长计议。但在那之前,有一项工作,必须立刻开始。”
他看向陈老和赵副局长:“成立‘月球危机应对小组’,由我直接领导,陈老负责技术攻关,赵副局长负责内部安全与情报甄别。林砚作为核心顾问,全程参与。”
“至于林顾问的个人权限和传承研究方式……”局长顿了顿,做出了决断,“在小组框架下,给予林砚必要的信任和资源支持,但其主要活动范围,暂时限于总部核心区。传承的研究,以林砚为主导,专家组辅助,所有研究过程和成果,需向小组全体成员报备。”
这是一个平衡,也是一种限制。既没有完全采纳赵副局的禁锢方案,也没有完全满足陈老的放开要求。给了林砚参与的机会和一定的自主权,但也套上了监控的枷锁。
林砚默默听着,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在巨大的危机和力量面前,猜忌与制衡是常态。
他站起身,向着局长和各位委员,郑重地行了一礼。
“我接受组织的安排。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所追求的目标,与管理局守护人类的宗旨,始终一致。”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目光清澈,没有丝毫闪烁。
会议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结束。林砚走出会议室,苏晓晴立刻迎了上来,眼中带着关切。
“没事吧?”她轻声问。
林砚摇了摇头,看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外是总部基地错综复杂的通道,门内是刚刚决定了他暂时命运的决策层。
“只是开始。”他低声说道,眼神锐利如刀,“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刚上场。我们必须尽快拿出成果,用事实……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握紧了拳头,补全后的空间灵根在体内微微震荡,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前路,依然布满荆棘,但他已别无选择,只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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