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府之内,张婉华与春晴正收拾家中物件,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春晴开门后,见潘贵和章句二人领着二十余兵士,站立于江府门前。门刚一打开,章句便不顾春晴阻拦,率兵士直入江府前院。春晴挣扎起身,见潘贵亦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潘公子?”
“江兄因偷税漏税已被羁押,速告江夫人。”
“嗯?”春晴愣在原地。
“嗯什么嗯?还不快去?”潘贵催促道。
这么大的动静,谁能听不见呢?后院陪着闺女的张婉华听见外面动静,急忙从里面跑出来,江越溪也紧紧跟在后面。春晴看到后,拍了拍身上的灰,急忙走到张婉华身边。
兵士们笔直地立在前院左右两侧,排成两列,将主仆三人围在中间。为首的章句见到张婉华出现,拱手作揖道:“在下章句,奉礼部侍郎王维浅之令,查抄工部都事江寒家中所有财产。这是文书,请夫人过目。”言罢,他将一张文书递给了张婉华。
张婉华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文书,很明显,在章句说的没有问题,并且工部大印就在底部。
“大郑元年四月廿九日,尚书省工部都事江寒,因偷税漏税,并且对上官不敬,已遭收押。现已经由工部提请刑部复审,根据掌握的情况,先暂且封禁查抄江寒家中财产,待判定后,再做处置。工部侍郎王维浅。”
“江夫人,下官也是照章办事。多有得罪了,请见谅。”,章句说完,然后对兵士们道:“各位,开始吧。”。
看着士兵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贴上封条,张婉华脸色煞白,一时间也没有话语,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成了这副景象。但她还是问道:“不知道我夫君被收押到了什么地方?我能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待下官把事情做完,就带你去大理寺见他,当然前提是你要配合我们工作。”,章句笑着说道,整个人白净的脸上只有这一丝笑意,显得很是渗人。然后看着张夫人说道:“那么,就把家中的金银和田产房契都交出来吧。”
见张婉华愣住不动,章句正要发怒,潘贵赶紧笑着说道:“章兄,莫急,我来说说,江夫人肯定是愿意配合工作的。稍等我一小会儿。”
潘贵走到张婉华身边,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到稍微掩人耳目一点的地方说话。张婉华缓过劲儿来,跟了过去。
“江夫人,这章句是工部侍郎王维浅的秘书,此次过来必是有备而来,我觉得夫人还是先按照上官的所要求的来做吧,以免激怒他们,反倒对江兄不利啊。”
“潘公子,我夫君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您别着急,江兄暂时没事,我去看过了,而且凭借江兄和左仆射的关系,我相信最后不会有事的,而眼下我们必须要先迎合一下,如果因为不配合,便让工部他们落了口实,反倒不容易让江兄出来。”
张婉华点点头,心想着再怎么样也要先和江寒碰上一面,之后再做定夺,先保护好越溪。
张婉华对章句道:“妾身这就去把那些家财资产拿出来。”,说着顿了一下道:“希望各位大人不要为难我们母女二人。”
章句沉声道:“那是自然。”
张婉华让春晴照看着女儿,回到后院的主室,从床旁边的暗格处拿出了一个小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把里面的一些金银和几张房产田契,拿了出来,递给了章句。
章句接过纸笺,又掂了掂几块银锭,端详片刻后,言道:“仅有如此?”
张婉华回答道:“诚然,别无他物。”
章句却突然变脸,道:“我不信,来几个人,进屋里看看。”,章句高声对士卒下令。
数名士兵,进入主室及江越溪房间,一阵叮当作响后。不一会儿,只见兵士们手持古玩字画而出,另有两名士兵抬出一个精致的箱子。
“章先生,这是在他们屋内床下暗格找到的!”,抬着箱子的士兵言道。
章句看向张婉华,沉声道:“江夫人,如此隐匿,想必这些见不得光啊。”他嘴角微扬,缓声道,“那么,您作何打算?是亲自打开,还是由我们代劳?”
春晴不满插嘴道:“这是夫人的兄长张长史在夫人出嫁时候送给夫人的私物。并非不义之财?”言罢,春晴便立于箱前,不肯离去。
“江夫人,无论属您亦或张长史的,但凡在江府,皆须查封上缴。”,章句语罢,凝视张婉华反应。张婉华心乱如麻,痛苦难耐,自知既然已经被找出,断无留存之可能,而立于章句旁之潘贵亦不语,冷眼旁观此幕。
“罢了,春晴,由章大人自处吧。”
“夫人,使不得啊,这是张长史给您做应急之用的。”春晴焦急地说道,然后用手紧紧的扒着箱子边。
章句向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当即上前推搡紧扒箱子的春晴,一下并未推动。章句又使一眼色,只见那士兵站起身来,抬脚用力朝春晴身上踢去,只这一下,“啊”,的一声,春晴被踢至一旁。而后士兵拿起刀柄,猛力朝箱子锁砸去。张婉华见春晴被踢晕,赶紧过去,抱起春晴,见她嘴角已渗出血丝。此时,潘贵才走到张婉华身边,扶住张婉华二人,退坐至走廊石阶上。
见春晴受人欺凌,母亲悲痛,江越溪登时大哭起来:“你们这群坏人!不许欺负我娘!”,说着从地上捡起小石头就朝着士兵和章句扔去。见砸锁士兵久未打开,又遭江越溪投石,欲上前发难。张婉华赶忙将小越溪抱入怀中,章句才隐忍不发,只一脚踹在那开锁士兵身上,斥道:“蠢材!这么久还没打开!”
啪——,箱子终于被打开了。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小孩衣物、一本手抄和若干书籍。章句看着手抄,上面记录着小孩的出生、走路和识字的年份,他随手将其扔到一旁,继续让人翻找。最后一层,章句终于看到了他期望之物——整齐的银锭,粗略估计有大几百两。
“将箱子整理妥当,抬回衙门。言罢,对其余几名士兵道:“你们再去检查一番,看看封贴之处,莫要有所疏漏。”
随后章句又走到张婉华面前,说道:
“今日之事大体已了。”,章句看着神色紧张的婉华说道,“稍后,江夫人便可去探望都事。只是自此以后,你们恐怕需要另外找个地方住了,直至江都事之事有定论前,就委屈夫人了。”,章句面色恢复平静,潘贵亦从张婉华身边站起。
所有人都出了江府,大门上也被贴上了封条。江府外面有一些看热闹的群众,而张婉华身边已经清醒了的春晴赶紧拿了一些衣物包袱,简单的背在身上。
门外,章句对潘贵言道:“潘先生,你是与我一同回衙门复命,还是另有打算?”
“章兄先去一步,江寒与我有约,我得尽朋友之情,先安顿他母女俩,稍后在回去。”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潘兄自便。”,章句骑上马,对周围的兵士说道:“我们走!”
待官兵离开之后,潘贵对张婉华说道:“江夫人,我先安排客栈,然后就带你们先去见过都事。”
“可否先去大理寺看望他?”,张婉华说道。此时的张婉华望着江府被贴着封条的大门,思考着之前江寒说的话,所有的一切还是要先见到江寒商量之后再说。
“那好吧。我这就带您过去。”,潘贵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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