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方舟与利维坦
“盖亚方舟”项目的提案，如同一份制作精良、诱人却暗藏玄机的请柬，摆在了林凡的面前。王漫妮和安迪带领团队对提案进行了全方位的评估，结论是：技术方向具有前瞻性，资源整合规模空前，但权力架构和最终决策机制模糊，dSm若加入，很可能陷入无休止的扯皮，核心技术也有被稀释和窃取的风险。
“更像是一个华丽的陷阱，或者一个试图将我们装进去的漂亮笼子。”王漫妮直言不讳。
安迪补充道：“推动方的动机依然成谜。我们监测到，有几个参与国近期的深空探测预算有异常增幅，其官方智库也在频繁讨论‘存在性风险’和‘文明韧性’，但并未公开任何具体威胁评估报告。”
林凡沉吟不语。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股突然团结起来的力量，必然感知到了什么。也许不是“低语者”本身，但一定是某种让他们感到不安的、超越日常竞争层级的信号或迹象。宇宙的帷幕，或许正在对更多敏锐的观察者，掀起一角。
就在他权衡是否要虚与委蛇，加入“盖亚方舟”一探究竟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通过SSG最高级别的安全通道，请求秘密会面。
来访者代号“信使”，隶属于一个比沈家更加神秘、在国际阴影世界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组织——“守夜人”。这个组织历史悠久，传言其成员遍布全球各界顶层，致力于在幕后应对那些“不适合公之于众”的全球性危机。
“信使”是一位气质沉稳、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中年男子，他带来的信息，让林凡对“盖亚方舟”有了全新的认知。
“林先生，‘盖亚方舟’并非如表面那般光鲜。”“信使”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它的核心推动者中，混入了一些……不那么纯粹的势力。我们称之为‘利维坦’。”
“利维坦？”林凡挑眉。
“一个古老的、信奉‘秩序高于一切’，甚至不惜以牺牲部分自由和多样性为代价来换取所谓‘绝对安全’的秘密结社。他们相信宇宙充满危险，文明唯有高度集权、统一规划、消除内部纷争，才能生存下去。”“信使”解释道，“他们认为dSm不可控的技术爆炸，是巨大的风险源，但又觊觎您的技术。‘盖亚方舟’是他们试图掌控局面，将您和您的技术纳入其‘秩序’框架下的工具。”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原来如此！所谓的共同应对威胁是假，借机收编和控制才是真！
“那么，‘守夜人’的态度是？”林凡问道。
“我们尊重文明的多样性和自主进化。”“信使”坦然道，“我们认为，应对未知，团结是必要的，但不应以窒息活力为代价。‘守夜人’希望与dSm建立一种……基于信息共享和有限合作的伙伴关系，共同监视潜在的威胁，但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和判断力。”
这无疑是一个更符合林凡胃口的提议。不寻求控制，只寻求合作与制衡。
“我需要考虑。”林凡没有立刻答应。与“守夜人”合作，意味着踏入一个更深、更复杂的国际暗池，利弊需要仔细权衡。
送走“信使”后，林凡独自沉思。“盖亚方舟”代表着试图用旧世界的“秩序”来框定新力量的“利维坦”，而“守夜人”则代表了一种相对开放、但同样深不可测的幕后平衡力量。宇宙的威胁若隐若现，地球内部的博弈却已进入了更高维度的层面。
他意识到，dSm和他本人，已经无法独善其身。无论是出于应对“低语者”这类潜在的外部观察者，还是平衡“利维坦”这类偏执的内部势力，他都需要更强大的盟友和更灵通的信息网络。
几天后，林凡做出了决定。
他让王漫妮正式回复“盖亚方舟”的发起方，表示dSm对项目愿景表示赞赏，但目前公司战略聚焦于技术深化与普惠应用，暂不参与如此大规模的国际合作项目。这是一种礼貌而坚定的拒绝。
同时，他通过安迪，向“守夜人”发出了愿意进行“初步信息交流”的信号。他选择与相对开放的一方，进行有限度的接触。
处理完这些，林凡将目光重新投向星空和脚下。
无论内部的博弈如何升级，真正决定文明命运的，依然是那来自宇宙深空的奥秘，和人类自身能否把握住这次能源革命带来的机遇。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溯源”小组：
“对‘低语者’信号的破译，优先级提升至最高。我们需要尽快理解，它到底在‘看’什么，又到底在‘想’什么。”
帷幕已然拉开，舞台上的演员越来越多。
而林凡，必须确保自己手中，始终握有最关键的……剧本和灯光。
（第一百四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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