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程砚难得没第一时间瘫倒，而是像模像样地坐在书桌前，摊开了那份由张伟牵头，几个狐朋狗友瞎起哄整理的年级潜在可发展对象名单。
台灯的光晕下，他皱着眉，手指点着一个个名字，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哥们的要求……嗯，提炼一下核心就是：存在感不高，长相普通耐看，性格温顺好相处，三观正，能聊到一块去。”
他摸着下巴，“听起来好像挺简单，一抓一大把？”
但不知为什么，程砚心里却莫名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敷衍。倒不全是为了那六十块钱，好吧其实六十块挺重要的……
更多的，是觉得人家那么腼腆又真诚地来找他，托付的是对纯粹感情的期待，他不能随便塞个人过去应付差事。
这玩意儿，得讲点职业道德！
于是，他开始了严格的海选流程： “这个……张美丽？不行不行，听说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太花心了，pass！”
“这个……李翠花？艾玛！这照片拍的……长得也太鬼斧神工了！对不起兄弟，这个真不行，我怕你晚上做噩梦！pass！”
“这个……王小红？嗯……长相还行，成绩也不错，可惜听说脾气炸得像炮仗，一点就着！这哪是找对象，这是找祖宗啊！pass！”
他就这样像一个最苛刻的hR，对着那份漏洞百出、真实性存疑的名单，一个个名字看过去，结合自己道听途说来的碎片信息，进行着极其主观且不负责任的资格审查。
终于！ 他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住了——赵晓芸，一班，也就是现在的理一
对照着旁边张伟用狗爬字写的备注：“成绩挺好，性格……有点软乎乎的，老好人，不太会拒绝别人。长相普通，但挺干净顺眼。人品口碑不错，没听说啥坏话。”
“嗯……” 程砚眼睛一亮，“就是她了！”
他立刻抓起手机，点开和许昭的聊天框，手指翻飞：
程于砚：在不在不在？紧急情报！我找到了！[得意叉腰.jpg]
许昭回复得出乎意料的快，仿佛手机长在手上：
昭：？
程于砚： 赵晓芸！一班的！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靠谱不？
[对方正在输入……] 他赶紧把名字甩过去，补充道：“就是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成绩挺好的女生。”
按照张伟那不着调的描述和程砚自己模糊的印象，这个女生确实符合“存在感不高、性格柔弱、长相一般但人品好”的特质。
但他需要更可靠的内线情报确认。
许昭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一会儿，然后发来回复：
昭： 赵晓芸？我对她印象不算深，平时在班里确实挺安静的，不怎么说话。不过人确实挺不错的，很善良，也没跟谁红过脸。班级存在感嘛……不高，甚至有点小透明。
看到许昭的回复，程砚心里更有底了。“安静”、“不错”、“善良”、“存在感不高”——完美匹配客户需求！
程于砚： oK！了解了！谢了许总！[抱拳.jpg]
昭： ……滚去睡觉。
程砚放下手机，看着赵晓芸这个名字，露出了一个稳了的笑容。
行了，明天就联系那位腼腆兄弟，这桩姻缘，我程大师牵定了！
锁定目标赵晓芸后，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怎么去搭线？ 程砚抓了抓头发，一脸纠结。
让他亲自去打听？绝对不行！那帮学霸聚集地，跟他的气场严重不合！主要是……过去串门，万一被哪个老师抓住现场拷问数学题，或者被学霸们那关爱学渣的眼神洗礼，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成绩连人家零头都不如，太伤自尊了！
必须找个代理人！ 程砚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最佳人选——张伟！这厮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理一班的人！
他立刻点开张伟的聊天框，手指带着一股催债的气势敲打屏幕：
程砚： 张伟！出来！滴！
张伟回复得有点慢，仿佛带着刚被吵醒的迷茫：
张伟： 咋了砚哥？大晚上的……啥急事啊？
程砚： 少废话！正事！你们班那个赵晓芸，对，就那个安安静静的赵晓芸！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一手情报！明天你去，多跟她套套近乎，侧面打听一下！
张伟那边明显慌了，发来一连串抗拒：
张伟： 啊？！我不去！死也不去！砚哥你饶了我吧！我跟她完全不熟啊！平时话都没说过两句！八竿子打不着！我这突然凑上去，多尴尬啊！跟变态似的！
程砚一看这怂样，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传授秘籍：
程砚： 你个猪脑子！不会动动脑筋？假装去问问题啊！ 这不就顺理成章搭上话了？多自然！
张伟的回复充满了无语和绝望：
张伟： 哥！我叫你亲哥！她……她上次排名还没我高呢！我去问她题？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别有用心吗？！再说了，我闲着没事干去找她问问题？我图啥啊我！
程砚被这榆木疙瘩气得差点摔手机，也懒得再绕圈子了，直接图穷匕见，祭出终极杀招——道德绑架+利益诱惑+武力威胁！
程砚： 图啥？！图老子要赚钱——！！！
程砚：60块！整整60块的大生意！定金都收了！要是黄了，老子信誉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程砚：我告诉你张伟！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要是因为你怂了导致这单生意黄了……
程砚：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们班门口，当着全班的面，声泪俱下地控诉你借钱买三国杀皮肤不还？！再把你电脑里那些加密学习资料的库存目录打印出来贴布告栏？！
手机那头的张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社会性死亡的惨状，瞬间屈服：
张伟： 别别别！砚哥！我错了！哥！亲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张伟：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她问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您老人家息怒！千万别冲动！
程砚看着屏幕，满意地哼了一声。
小样，还治不了你？ 搞定！情报来源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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