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辞雷厉风行整顿王府，效果立竿见影。
往日那些阳奉阴违的下人，如今个个噤若寒蝉，整个凤阳王府的风气，焕然一新。
然而，府内能用铁腕肃清，府外的风言风语，却堵不住。
楚凤辞纳暗卫为侧君，且双双有孕。
这桩奇闻，早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了勋贵世家最大的谈资。
有人嘲笑凤阳王府门风败坏。
有人讥讽苏清寒堂堂正君，竟与一介奴才共侍一妻。
也有人好奇，那传闻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君，是如何让两个男人同时有孕的。
总之，没一句好话。
楚凤辞对此，一概不理。
实力，是让所有人闭嘴的唯一方式。
这天下午，她正在书房研究系统商城新出的“孕夫专用营养液”配方，福伯一脸为难地走了进来。
“女君，礼部侍郎家的赵小姐前来拜访，您看……”
赵小姐？
楚凤辞的脑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赵如雪，礼部侍郎之女，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同时，她也是原主的情敌之一，曾疯狂迷恋苏清寒，没少给原主使绊子，让原主出丑。
现在苏清寒已入王府，她本该死心。
这个节骨眼上门，意图不言而喻。
楚凤辞放下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她正愁自己“武者”的身份传得不够响亮。
这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她立威了。
……
王府正厅。
赵如雪端坐客座，姿态优雅，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
一个月未见，这凤阳王府，似乎不一样了。
下人们一个个垂首敛目，规矩得过分，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心底，生出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楚凤辞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
赵如雪立刻起身，脸上堆起虚伪的关切。
“凤辞妹妹，许久不见，姐姐甚是想念。听闻府上双喜临门，特来道贺。”
楚凤辞在她对面的主位坐下，既没让她坐，也没接话，只端起侍女奉上的茶，指尖轻叩杯壁。
“赵小姐有心了。”
她的态度，疏离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赵如雪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还是自顾自地坐下，摆出一副为她操碎了心的模样，叹了口气。
“凤辞妹妹，你我从小相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闭嘴。”
楚凤辞抬眸，视线淡漠，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如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何曾受过这种羞辱！以前的楚凤辞，在她面前永远是自卑又讨好的！
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拔高了音调。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苏公子那般谪仙人物，你驾驭不住，便心生自弃，找了个奴才来慰藉！”
“可是，你终究是凤阳王府的女君，代表着皇室的颜面！”
“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与一个卑贱的暗卫厮混，还让他怀上子嗣！这让苏公子的脸面往哪搁？我们整个京城贵女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义正言辞”。
楚凤辞听完，终于有了点反应，她轻笑一声。
“说完了？”
赵如雪一愣：“我……”
“说完了就滚。”
楚凤辞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赵如雪脸上。
赵如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楚凤辞，你竟敢让我滚？我好心来看你……”
“好心？”楚凤辞打断她，眼神玩味，“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看笑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
被戳中心事，赵如雪恼羞成怒，猛地站起。
“楚凤辞，你别不识好歹！如今的你，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话！一个玩弄奴才，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越说越激动，竟伸手想去抓楚凤辞的衣袖。
指尖，即将触到那华贵的衣料。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却沉重如山岳的气息，轰然降临！
“咚！”
赵如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巨手攥住，双腿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
大厅内，落针可闻。
楚凤辞缓缓站起身，投下的阴影将瘫软在地的赵如雪完全笼罩。
“我的人，是奴才还是珍宝，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走到赵如雪面前，并未看她，而是抬起手，对着旁边那张厚重的花梨木茶几，虚空一挥。
没有风声。
没有接触。
“咔嚓！”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
赵如雪惊恐地转头，只见那坚硬的茶几桌面，凭空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
“武……武者……”
赵如雪的牙齿在打颤，声音抖得不成调，瞳孔缩成了针尖。
内劲外放！
劈空断木！
这个被全京城嘲笑了十几年的草包，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这个认知，比让她娶一个乞丐还要恐怖一万倍！
“赵小姐，”楚凤辞收回手，声音里再无一丝温度，“我再说一遍，滚出我的王府。”
“今天，我断的是桌子。”
“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赵如雪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再也顾不上仪态和脸面，仓皇地向着大门外逃去，狼狈如丧家之犬。
……
碎玉轩。
清风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正厅里发生的一切，苏清寒捏着书卷的手，指骨收紧，将书页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她……为了那个暗卫，当众羞辱赵如雪，还以内力断木来威胁她？”
“是啊公子！”清风满脸崇拜，“女君实在是太威武了！您是没看见，那赵如雪跑出去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苏清寒的心，却像是沉入了一汪冰冷的深潭，寒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不，那不是冰潭。
那是一坛打翻了的陈年老醋，又酸又涩，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楚凤辞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用尽各种愚蠢方式讨好他的女人。
她有了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威严。
自己的……心上人。
她会为了那个暗卫，不惜得罪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
她会用她新获得的力量，去维护那个男人的尊严。
那他呢？
他苏清寒，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君，又算什么？
一个只配得到赏赐和补品，却得不到她半分维护的工具？
不。
他绝不容许。
他苏清寒，就算是恨，也必须是她心中最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缓缓放下书卷，从榻上站起。
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冰霜寸寸碎裂，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决绝”的神情。
“清风。”
“奴才在。”
“更衣。”
苏清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我要去凤鸣院。”
“有些话，我必须亲自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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