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瑶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谢承渊衣摆处的锦纹。
那细腻的丝线在掌心绕了一圈又一圈，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许久，她才蚊蚋般吐出一个字：“好……”
谢承渊几乎是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姑娘真愿意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若有半分不情愿，便如实告诉我。我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让你因我而害怕。”
林星瑶的脸颊早已烧得滚烫，她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小声追问。
“那到底是什么法子？”
谢承渊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蛊惑。
“是用特制的香油，轻轻按摩小腹。”
“这法子性子温和，既能达成避子的目的，日后也不会损伤姑娘的身子根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隐晦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也能让姑娘的身子，慢慢适应些。”
话音落下时，连他自己的耳根都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好……”
林星瑶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可话音刚落，心底的紧张又冒了出来。
她攥着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声音带着几分怯意。
“会……会疼吗？”
“不会。”
“我会放轻力道，绝不会让你疼。”
听到这话，林星瑶才稍稍松了口气，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轻轻靠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她心里却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愧疚、暖意交织在一起，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殿下……”
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
“你不生气吗？我，我这样贪心，既舍不得你，也放不下王爷……”
谢承渊沉默了片刻，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稳稳的支撑。
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怎么会不生气？
看到你对着二哥笑，看到你和他亲近，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顿了顿，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很轻，却带着几分无奈。
“可生气又能怎么样？
我总不能逼着你只选我一个，
更舍不得因为这点事，让你为难。”
“你不会怪我吗？”
“怪？”
谢承渊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
“若真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谁让我偏偏喜欢你，喜欢到连你的‘贪心’都能包容。”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微红的眼角。
“喜欢上一个人，好像就没了脾气，也没了底线，只能学着忍耐，学着妥协。”
“你可以选择别人的……”
林星瑶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愧疚。
“宫里有那么多温柔贤淑的女子，宫外也有不少才情出众的姑娘，
她们都比我好，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更不会像我这样，伤你的心。”
“离开你，我才会更痛。”
谢承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林星瑶的心上。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眼神里满是珍视。
“姑娘，你知道吗？
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的一生，只会围着朝堂、权谋打转，不会有什么牵挂。
可自从你出现后，我才明白，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会因为她的笑而开心，会因为她的愁而烦恼，
会因为怕失去她，而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真是个坏女人啊……”
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自责。
“明明给不了你完整的喜欢，
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你的手，让你这样为我委屈自己……”
“坏女人？”
谢承渊低低地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心酸，却更多的是包容。
“喜欢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你喜欢我，
也喜欢二哥，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感情本就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涩。
“我能理解，也……愿意接受。”
“殿下……”
林星瑶心头一颤，看着他眼底那抹隐忍的痛楚和毫无保留的包容，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谢承渊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亲近。
但只是一瞬，他便反应过来，更用力地回抱住她，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种释然的温柔。
“姑娘不必自责。喜欢这件事，本就该你情我愿。
你对我有情，我也愿意陪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手臂收得更紧。
“但是……不能再多一个了。有二哥在，已经够让我心慌了。
你若再喜欢上别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我怕还会更难受吧。”
“殿下，你真好。”
林星瑶的心里又酸又暖，酸的是自己让他受了委屈，暖的是他愿意这样毫无保留地包容自己。
谢承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眼朦胧却依旧亮晶晶的眼睛，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先是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珍重的安抚
接着又落在她的鼻尖上，触感柔软得像羽毛。
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这一次的吻，没有之前的试探，也没有丝毫的强势，只有温柔与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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