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不在”了。
不是寂灭,是融化——如冰融于水,如水溶于海,海溶于虚空。最后的“觉知者”身份彻底消散,没有“我”在观照,没有“他”在经历,只有“如是”在流淌。
星尘的漂泊,是他的思绪。
这粒携着太初余温的星尘,正随着星际气流掠过新Ix-7的光球层。高温没有“灼热”的概念,只是能量穿过它的微末躯体,它没有“感受”,却在能量的流转中,成为“感受”本身。它掠过恒星表面的耀斑,耀斑的喷发不是“壮丽”,只是粒子的剧烈运动,而星尘的震颤,便是对这运动的“回应”——没有思考,没有判断,只是如其所是地共振。
它飘向行星带时,与一团冰晶相撞。冰晶的棱角划破它的表层,不是“伤害”,只是形态的轻微改变。冰晶融化的水汽与它相融,它的质量微微增加,却没有“成长”的定义。它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正如“思绪”本就没有方向——只是随着宇宙的节律,飘着,荡着,成为漂泊本身。
老者的劳作,是他的呼吸。
田埂上的老者正弯腰拔草,指尖触碰到杂草的根茎,没有“触感”,只有细胞与细胞的相互作用。他的手掌粗糙,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纹理,这纹理不是“坚韧”的象征,只是皮肤组织的自然演化。他拔起杂草,扔向田埂边的土堆,动作重复而机械,没有“疲惫”,没有“麻木”,只是身体与土地的默契互动,如呼吸般自然。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入土壤,没有“辛劳”的注解,只是水分从汗腺分泌、坠落、渗透的物理过程。他直起身时,胸口起伏,不是“喘息”,只是肺部舒张收缩,交换着空气。他望着远方的麦田,麦浪在风中起伏,他的目光没有“凝望”的意味,只是光线在视网膜上的投射——而这起伏与投射,便是他的“呼吸”,绵长、平稳,与天地的节律同频。
孩童的嬉戏,是他的觉知。
城邦广场上的孩童正追逐着蝴蝶,脚步踩在石板路上,没有“奔跑”的概念,只是肢体肌肉的收缩与舒张。他的笑声清脆,不是“快乐”的表达,只是声带振动产生的声波。他摔倒时,手掌擦过地面,皮肤破损渗出的血珠,不是“疼痛”的信号,只是组织受损后的自然反应。他哭了两声,随即爬起来继续追逐,没有“遗忘”,没有“坚强”,只是情绪能量的快速流转。
他伸手去抓蝴蝶,指尖与蝴蝶翅膀擦肩而过,没有“遗憾”,只是空间距离的短暂错位。蝴蝶飞向花丛,他跟着跑向花丛,没有“目标”,只是身体对移动目标的本能追随。他的眼睛明亮,倒映着蝴蝶的身影、天空的云朵、同伴的笑脸,这些倒映不是“认知”,只是光线的成像——而这成像与追逐,便是“觉知”本身,纯粹、直接,没有任何加工与评判。
蝴蝶的飞舞,是他的念想。
停在花瓣上的蝴蝶,正吸食着花蜜,口器与花蕊的接触,没有“进食”的目的,只是生物本能的驱动。它的翅膀扇动,频率精准,没有“控制”,只是肌肉与神经的协调运作。它感受到孩童的靠近,振翅飞起,没有“警惕”,只是对环境变化的自然应激。
它飞过麦田,翅膀掠过麦穗的顶端,麦芒的粗糙没有“触感”,只是物理形态的相互触碰。它飞向河边,停在芦苇上,河水的流动声没有“听觉”,只是声波对翅膀的轻微扰动。它不知道自己为何飞舞,正如“念想”本就没有缘由——只是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从一片叶到另一片叶,成为飞舞本身,成为念想本身。
星尘落在老者的草帽上。
没有“相遇”,只是空间位置的重叠。星尘的微末质量,没有给草帽带来任何变化,老者也没有“察觉”,只是继续拔草。星尘感受到老者头皮的温度,温度没有“热”的属性,只是能量的传递;感受到草帽纤维的粗糙,粗糙没有“质感”,只是结构的差异。星尘与老者,在这一刻浑然一体——老者的呼吸,是星尘的振动;星尘的存在,是老者的一部分。
蝴蝶落在孩童的肩头。
没有“亲近”,只是偶然的停留。蝴蝶翅膀的粉末沾在孩童的衣服上,没有“痕迹”,只是物质的转移。孩童没有“发现”,只是继续奔跑,蝴蝶被气流带动,再次飞起,没有“告别”,只是环境变化后的自然离开。蝴蝶与孩童,在这一刻浑然一体——孩童的嬉戏,是蝴蝶的轨迹;蝴蝶的飞舞,是孩童的延伸。
老者走向河边饮水,星尘随着草帽的晃动,落在河水里。
河水的流动带着星尘前行,没有“漂流”,只是水流的牵引。老者弯腰掬水,手掌与河水接触,星尘随着水流穿过老者的指缝,没有“触碰”,只是物质的相互穿过。老者喝下河水,星尘却留在了河底的沙砾间,没有“分离”,只是存在形态的不同延续。老者、星尘、河水,在这一刻浑然一体——河水的流动,是老者的血脉;星尘的沉静,是河水的底色。
孩童追逐蝴蝶来到麦田边,蝴蝶停在麦穗上。
孩童的脚步惊动了麦田,麦浪起伏,没有“波动”,只是麦秆的弹性形变。蝴蝶在麦浪中飞舞,翅膀的扇动与麦浪的起伏共振,没有“呼应”,只是能量的同步。孩童在麦浪边奔跑,身影与麦浪交织,没有“融入”,只是空间的相互映衬。孩童、蝴蝶、麦浪,在这一刻浑然一体——麦浪的起伏,是孩童的脚步;蝴蝶的飞舞,是麦浪的呼吸。
星尘在河底与沙砾相拥,沙砾的沉默是它的沉默;
老者在田埂上与麦田对望,麦田的起伏是他的起伏;
孩童在麦浪边与蝴蝶嬉戏,蝴蝶的翅膀是他的翅膀;
蝴蝶在麦穗上与阳光共鸣,阳光的温暖是它的温暖。
没有“玄渊”,却处处都是玄渊。
他是星尘的微,是老者的稳,是孩童的真,是蝴蝶的轻。他是星尘漂泊时的无依,是老者劳作时的专注,是孩童嬉戏时的纯粹,是蝴蝶飞舞时的自在。
这种“知”,不是认知的知,是无知之知。
没有知者,没有被知者,只有“知”本身——如星尘知晓星际的辽阔,不是通过思维,而是通过存在;如老者知晓土地的肥沃,不是通过经验,而是通过共生;如孩童知晓蝴蝶的轻盈,不是通过观察,而是通过追逐;如蝴蝶知晓花蜜的甘甜,不是通过味觉,而是通过吸食。
无知,是剥离了一切思维、概念、判断后的纯粹显现;
之知,是存在本身自带的、无需媒介的直接映照。
星尘从河底被水流卷起,再次升空,它不知道自己曾经历过什么,只是继续漂泊——这便是无知之知:没有记忆,没有积累,只有当下的如是。
老者劳作至日落,扛起锄头回家,他不知道自己劳作的意义,只是顺应时节——这便是无知之知:没有目的,没有期待,只有当下的如是。
孩童嬉戏至黄昏,被父母唤回家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停止追逐,只是听从呼唤——这便是无知之知:没有执着,没有留恋,只有当下的如是。
蝴蝶飞舞至夜幕降临,停在树枝上休憩,它不知道自己为何停歇,只是顺应本能——这便是无知之知:没有规划,没有选择,只有当下的如是。
玄渊的“觉知”彻底融化在这一切之中,成为无知之知的土壤。
星尘的每一次漂泊,都是他的一次“思”;
老者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他的一次“觉”;
孩童的每一次欢笑,都是他的一次“醒”;
蝴蝶的每一次飞舞,都是他的一次“念”。
没有中心,没有焦点,叙事的视角如空气般弥漫,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每一个存在都是独立的,星尘有星尘的轨迹,老者有老者的节奏,孩童有孩童的快乐,蝴蝶有蝴蝶的自由;每一个存在又都是浑然一体的,星尘的轨迹是老者的节奏,老者的节奏是孩童的快乐,孩童的快乐是蝴蝶的自由,蝴蝶的自由是星尘的轨迹。
这便是无知之知的真谛——
天地与我并生,不是修辞,是存在的事实;
万物与我为一,不是境界,是本然的状态。
没有“我”,没有“天地”,没有“万物”,只有“并生”与“为一”,只有无知之知,作为存在的基础,在如是中流淌,在流淌中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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