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媛接过盘子，指尖不小心沾到奶油。欧阳光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低头舔掉了那点奶油。
两人同时僵住。
...甜的。欧阳光干巴巴地说。
金智媛的耳朵红得滴血，却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今天演讲顺利吗？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欧阳光笑得肆意。
他讲述着典礼上的趣事，数学老师居然哭了，班长竟然跟副班长表白了，平时他们两个互相不对付。金智媛认真听着，时不时笑出声来。
夜渐深，蛋糕吃掉了一半，啤酒瓶也空了两个。金智媛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毕业礼物。她轻声说，现在可以拆。
欧阳光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支钢笔，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to my genius.
你以后要写很多论文，签很多重要文件。金智媛的声音很轻，希望每次用它时...都能想起今天。
欧阳光握紧钢笔，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我今天在台上最想看到的其实是你。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丝间，但没关系...现在这样更好。
金智媛在他怀里轻轻点头。窗外，首尔的夜景灯火璀璨，而他们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拥有了最完美的毕业庆祝。
凌晨时分，欧阳光轻手轻脚地起身。金智媛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脱下来的大衣。
他蹲下来，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留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晚安，好梦。
啪嗒一声，公寓房间门打开又合拢关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沙发上。
……
从欧阳光高中毕业典礼之后，到3月初首尔大学开学，快半个月过去，他依然杳无音信。
公司内部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练习室的角落里，成员们默契地避开他的位置。舞蹈老师不得不重新编排走位，录音师连夜调整和声分配，mV拍摄计划一改再改，原本定于3月的回归，被迫无限期推迟。
欧阳光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低头翻着首尔大学的课程表，耳边是经纪人焦躁的通话声：
对，还是联系不上……不，专辑不能就这样发……
他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倒映出身后张艺兴沉默的侧脸，他正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跟他的聊天窗口上，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春节前的新年快乐。
3月9日凌晨，一个匿名账号在论坛上传了一段音频文件，标题赫然写着：**Exo新曲《wolf》完整demo，提前试听**。
短短一小时，音源被疯狂转发，甚至登上实时热搜。
完了。制作人脸色铁青地摔下耳机，全泄露了，连编曲细节都没改。
公司紧急召开会议，所有成员被叫到会议室。李秀满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回归计划全部暂停，重新录歌。
回到练习室，黄子韬一拳砸在地上：tmd怎么什么破事都让我们碰上了？
金钟大播放着那首泄露的歌曲音源，哭丧着说：“我们要完蛋了吗？”
没人回答。
欧阳光低头刷着手机，论坛上的评论像刀子一样扎进眼里：
[热评1] 这歌也太难听了吧？Exo就这水平？
[热评2] 难怪有人爆料有人跑了，这破公司连音源都守不住。
[热评3] 完了，这次真的要解散了……
他猛地锁上屏幕，胸口闷得发疼。
回想起前几天开学的时候。
3月2日，首尔大学开学典礼。
欧阳光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独自站在经营系的新生队伍里。周围的学生兴奋地交谈着，而他只是低头刷着手机，公司群聊里，经纪人刚刚通知下午临时加练。
欧阳光同学？教授点到了他的名字。
他举手示意，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真的是Exo的欧阳光？
哇，他居然真来上课了？
他攥紧了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讲台。
开学第三天，欧阳光敲响了系主任办公室的门。
教授，我想申请部分课程的网络授课。他递上一份文件，上面列满了Exo近期的行程表，因为工作原因，我可能无法保证出勤率……
系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冷静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你知道首尔大学的课程强度吧？就算上网课，作业和考试也不会轻松。
我明白。欧阳光挺直背脊，我会平衡好的。
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在申请书上签了字：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走出办公室，欧阳光靠在走廊墙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机震动起来，是金智媛的消息：
申请顺利吗？
他盯着屏幕，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问他的话。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而现在，他连明天的行程都不敢确定。 甚至，除了录制我结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时间见面。
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带给她幸福和快乐吗？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
3月的首尔，樱花已经冒出了花苞，可Exo的练习室里依然笼罩着寒冬般的气氛。
舞蹈老师拍着手喊道：再来一次！副歌部分的走位还是乱！
音乐响起，欧阳光机械地跳着已经修改过无数遍的舞步。汗水顺着额头滑下，他却感觉不到累，只有一种麻木的钝痛。
休息间隙，张艺兴走到他身边，递来一瓶水：大学怎么样？
还行。欧阳光拧开瓶盖，就是作业比想象中多。
张艺兴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如果撑不住，记得说。
欧阳光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板上的水渍，那里倒映出天花板的灯光，破碎而模糊。
窗外，夜幕降临，首尔的霓虹依旧璀璨。可属于Exo的春天，似乎迟迟没有到来。
四月初的一个深夜，欧阳光接到了一通电话。
“阿光，你拜托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电话那头，是林振庭，他的一个朋友。“他前段时间确实来过香港，他去了英皇娱乐。”
欧阳光的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然后呢？”
“个扑街死衰仔，想跑路。”林振庭呸了一口，“但英皇不打算替他付解约费，所以……谈崩了。”
欧阳光沉默了几秒，突然冷笑了一声：“所以他是想跑，结果没人要？”
“差不多吧。”庭哥语气复杂，“他现在应该已经回韩国了。”
挂断电话后，欧阳光站在阳台上，夜风冷得刺骨。他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像条丧家之犬，到处摇尾乞怜。
三天后，Sm公司紧急召集所有Exo成员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他回来了。”经纪人面无表情地宣布，“公司决定让他归队。”
欧阳光猛地抬头，眼神冷得吓人：“什么意思？”
经纪人避开他的视线：“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继续准备回归。”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成员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他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头发剪短了，眼神却依旧冷漠。
“xxx…”金俊勉第一个开口，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不解，“你消失这么久，去哪里了？”
他没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是啊，你去干嘛了？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张艺兴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无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处理了一下个人的事情。”
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欧阳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终于看向他，眼神冰冷：“我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大少爷管。”
下一秒，欧阳光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砰！”
他猝不及防，被这一拳打得踉跄后退，嘴角瞬间渗出血丝。他眼神一狠，反手揪住欧阳光的衣领，两人直接扭打在一起！
“住手！”张艺兴冲上去拉架。
“别打了！”鹿晗和黄子韬也赶紧上前，拼命把两人分开。
欧阳光被几个人架住，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你tm当我们是什么？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随便你怎么想。”
说完，他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震得所有人心里一颤。
那一晚，Exo的宿舍安静得可怕。
成员们各自沉默地坐在客厅里，没人说话。
张艺兴低着头，手指甲无意识地放在嘴里面咬着。
金俊勉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疲惫：“公司让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朴灿烈猛地抬头，眼眶发红，“他消失了一个多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欧阳光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们曾经是十三个人的Exo。
现在，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碎了一地。
第二天，公司正式宣布：Exo将以完整阵容回归，新专辑《wolf》6月发布。
新闻一出，粉丝们欢呼雀跃，论坛上全是“一年了，Exo终于回归了”的帖子。
可练习室里，气氛依旧冰冷。
舞蹈老师拍着手：“重新排一下走位，xxxx的部分加回去。”
欧阳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余光瞥见xxx冷漠的侧脸，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xxx归队后，整个团队立刻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
mV需要重拍，镜头里空缺的位置必须补上；宣传照重新调整站位，六人变七人，十二人变十三人。已经剪辑好的一些物料片段也要追加他的单人镜头。
经纪人拿着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穿梭于各个拍摄现场，化妆师手里的粉扑几乎没有放下的时候，连轴转的行程里，成员们常常在转场的车上就昏睡过去。
没人再提起那段空白期。不是刻意回避，而是实在没有精力，凌晨三点的舞蹈练习室还亮着灯，音乐一遍遍重放，十三个人的影子在镜墙上不断重叠。xxx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过。
休息间隙，鹿晗瘫在地板上喘气，看着xxx仰头灌下第三瓶能量饮料，喉结急促滚动。他想说点什么，但下一秒就被造型师拉去试新打歌服。
服装间里，金俊勉正帮吴世勋调整领口别针，两人低声用韩语交谈，看到xxx过来时时都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窗外天光渐亮，新一天的拍摄日程已经发到每个人手机上。张艺兴揉着发红的眼眶，把修改后的动线图传给舞蹈老师。所有人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回来，或者还会不会走这样的问题。
补拍的最后一个镜头欧阳光与xxx的合照，在剧情版mV里面，欧阳光与xxx是兄弟。
好了，SUN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是K的单独镜头！场务的喊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欧阳光低头整理袖口，再抬头时已经面无表情，身后的拍摄现场传来此起彼伏嘈杂的声音。
又是一天，下了课，他们拍摄到凌晨两点，保姆车停在宿舍楼下。
欧阳光靠在车窗边，看着凌晨依旧闪烁着的霓虹灯。
金智媛发来消息：“睡了吗？”
他盯着屏幕，手指动了动，最终只回了一句：“刚结束录制，明天再说。下次不要等我了，晚安。”
他太累了。
累到没力气解释，累到连倾诉的欲望都没有。
前排的xxx同样沉默，全程闭目养神，仿佛车里的低气压与他无关。
回归倒计时一周，所有物料拍摄完毕，音源最终版敲定。
公司会议上，经纪人满意地总结：
“这次回归准备得很充分，粉丝反响一定会很好。”
成员们安静地听着，没人提起过去两个月的混乱，也没人问“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
仿佛只要没人提起，裂痕就不存在。
仿佛只要舞台足够完美，粉丝就永远不会知道背后的不堪。
欧阳光白天上课，深夜的练习室，独自留下来加练到凌晨。
音乐停止的瞬间，他喘着气坐在地上，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手机震动，是学校的邮件提醒，“网络课程申请已复核批准通过”。
他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很讽刺。
现实生活里，他连队友的真实面目都看不清。
可镜头前，他却要演出最完美的偶像模样。
窗外，天快亮了。
而Exo的回归，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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