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叹息,如跗骨之蛆,钻入我的耳蜗,清晰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风停了,沙歇了,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万籁俱寂。
这寂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我心惊肉跳,因为我清楚,这正是“静音阵”启动的征兆。
爷爷那张焦黑纸卷上的字迹在我脑中疯狂跳动——音魔已醒。
小桃临行前的警示也如警钟长鸣——静音阵,杀人于无声。
原来如此,这座庙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以寂静为刀的屠宰场。
它并非禁止声音,而是吞噬声音,将一切波动化为自己的力量。
而那声叹息,是它故意放给我听的诱饵。
它知道我,它在等我。
我非但没有后退,胸中反而燃起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戾气。
爷爷当年来此,必然也遭遇了这诡异的音魔。
他留下的那句“石庙不可入”,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一种无力的悲鸣。
他失败了,或者说,他用那道“断命符”,仅仅是换来了一时的平静。
如今,轮到我了。
我抬起脚,踏上了第二级台阶。
这一次,庙宇的震动更加明显,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头巨兽的肋骨。
那两尊石狮空洞的眼眶里,流转的黑气骤然加速,隐隐凝聚成两道模糊的漩涡,贪婪地锁定着我,似乎要将我的魂魄从躯壳中吸扯出去。
我体内的法力被压制得如同死水,玉佩的警告并非虚言。
在这里,任何依赖灵力波动的法术都会被扭曲、放大,最终反噬自身。
我只能依靠肉身和符箓。
我从怀中摸出一枚早就备好的“闭窍符”,没有念咒,而是用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点在符心。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温热的气流,瞬间封住了我的耳识。
世界彻底安静了。
但这并非静音阵的死寂,而是一种自我隔绝的宁静。
我不再受外界声音的干扰,也让我对其他感知的依赖提升到了极致。
我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完了剩下的台阶,站在了那扇紧闭的巨大石门前。
门上没有门环,只有无数道深刻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利爪反复抓挠过,又像是无数人在绝望中留下的指印。
我深吸一口气,双掌贴上冰冷的石门,缓缓发力。
“嘎吱——”一声,我虽然听不见,却能从掌心感受到那股令人牙酸的震动,仿佛是千年枯骨在呻吟。
门轴转动的阻力大得惊人,像是在对抗整个沙漠的重量。
门缝之后,并非预想中的神殿,而是一片能吞噬光线的、纯粹的黑暗。
那黑暗是有生命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缓缓张开它的巨口,连门外昏黄的天光都被它贪婪地吸了进去,没能照亮其中分毫。
爷爷,我来替你了结这一切。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
身后,那两扇沉重的石门竟无风自动,“轰隆”一声悍然闭合,断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瞬间将我吞没,五感仿佛被彻底剥离。
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仿佛坠入了一片混沌的虚空。
就在这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死寂中,一声极轻、极脆的声响,毫无征兆地在我前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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