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对那座石门所在的星云展开了堪称天罗地网的严密监控。目前,拉赫穆布下的能量“笼子”尚且稳固,没有出现被突破的迹象,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军团”——这是一个从未在宇宙已知历史中出现过的组织。他们或许是某种早已退出宇宙舞台的、更为古老的存在,如今却严防死守着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他们的动机或许并非出于广义的“守护”,而仅仅是为了信仰——那位传说中为了拯救他们而选择自我牺牲的“大人”。
他们行事不算正义,可谁又规定,只有心怀普世正义者,才能行正义之事?
“联系上赛罗了吗?”佐菲问赛文。
“没有,那孩子的通讯完全中断了。”这在以往也是常事,赛文倒不算太担心。赛罗有他自己的旅程和使命,若非石门带来的威胁过于骇人,他们不会在这种时候试图召回他。新生代的力量至关重要,所有拥有光之力量的战士都至关重要,而能将他们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赛罗,更是关键中的关键。
“我明白了,继续尝试联系他吧。”佐菲沉吟道,“我已经让泰罗去联系泰迦了,等他回来再说。”
让各位父亲亲自联系自己的孩子,这无疑是佐菲做出的明智决定。毕竟这些年轻战士总喜欢在外闯荡,关键时刻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人。
……
另一边,地球,某个宁静的夜晚。赛罗倚在别墅阳台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月亮。一道被柔和念力包裹的奥特签名凭空浮现——是赛文发来的。内容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严厉的催促,也没有命令他立刻回归,只是提及需要他联系同伴,并附上几句淡淡的叮嘱。最后,只有一句:不要让自己后悔。
知子莫若父,赛文无疑是最了解赛罗的人。
出什么事了? 赛罗心中警铃微动。他离开不到一年,即便两个宇宙时间流速不同,光之国那边也不该有太大变化才对,可这签名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呐,他是想让你回去的吧?”一个带着虚空回响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赛罗耳中,带着几分戏谑,“但当父亲的总要学会放手。你已经从需要牵引的风筝,变成能够独自划破天际的流星了。”
赛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甩手一指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不速之客:“我和我老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就说这些天老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你阴魂不散。托雷基亚。”
“挺能藏,他们都没发现吧。”
“是啊,他们都没发现,只有你,鼻子灵的跟警犬似的。”
这家伙在骂自己是狗吗?
“喂,你说什么!”
“哎呀,生气啦?”托雷基亚夸张地捂住嘴,“狗狗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呢。你们光之战士,不也自诩是宇宙的‘好朋友’吗?”
“你这家伙……!”托雷基亚激怒人很有一套,赛罗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非常想揍点什么。
“别对我这么大敌意嘛。”托雷基亚摊手,目光扫过别墅其他地方,“看看这栋房子里,哪一个人不比我危险?一个黑暗破坏神,两个超古代黑暗巨人,一个顶级雇佣兵,一个斯特鲁姆星人,还有一个即将进化成王、拥有毁天灭地潜力的达尔厄……”
他掰着手指细数,然后慢悠悠地凑近赛罗,压低声音:“和他们比起来,连前辈都显得可爱又无害了呢~”
他绕着赛罗踱步,语气变得玩味:“虽然我很‘敬佩’你的手段,但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吧?Number 6的外甥。”
“你什么意思。”
“我拼死把‘忆源’送出来,”托雷基亚的声音在“宿敌”两个字上拐了十八个弯,刻意拉长,“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情敌的,前辈的毕生之宿敌~”
喂喂,我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
“你不用刻意强调,我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我太伤心了,玩弄人心的恶魔大失利。”
阴阳怪气!
“赛罗!”就在这时,伽古拉一刀劈开赛罗的房门,手持蛇心剑冲了进来,“扎基说闻到了魔神的味道!你没事吧?”
“是我闻到的哦。”扎基从伽古拉身后探出头,指向正对伽古拉眼睛发光的托雷基亚,“他身上,有很强大的魔神气息。”
“啊~伽古!”托雷基亚立刻眼泪汪汪地扑过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伽古拉身上告状,“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赛罗揍了!”
赛罗黑着脸看托雷基亚表演。这家伙说自己是“情敌”,说“忆源”是他送出来的……那几千年里,他和贝利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现在如此有恃无恐?
“你这家伙还活着啊。”伽古拉收起蛇心剑,顺手揽住挂在自己身上的托雷基亚,“五千年前,你非要把泰迦卷进你和泰罗的理念之争里,结果自己差点渣都不剩,泰迦反倒成长了不少。何必呢?”
感觉就像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光之战士和所谓的宇宙美好。
“说的是呢~”托雷基亚靠在伽古拉肩上,“所以啊,我决定不做反派了。幸好有格里姆德,泰迦当时的实力还不足以真的把我轰成渣,不然我可就没机会享受退休生活了,伽古!”
看着托雷基亚这副模样,赛罗只觉得无比碍眼。今天他能对伽古拉这样撒娇,明天他就敢在贝利亚身上蹭来蹭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厨房里还有宵夜,要不要吃?”伽古拉问道。
伽古拉怎么回事?! 赛罗内心吐槽,平时那阴森森的语气呢?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
“赛罗要不要吃?有很多哦,你们不吃明天全会进凯的肚子,他实在是胖了不少。”
“我要吃!”托雷基亚立刻响应,然后看向赛罗,故意拉长语调,“你呢——赛、罗、桑?”
不能被激怒,不能被激怒……“我等一下,”赛罗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被劈坏的门,“这扇门总得先处理一下。”
“那,伽古你先下楼吧。”托雷基亚瞟了赛罗一眼,“我再和赛罗桑‘聊’几句。”
“注意分寸,托雷基亚。”伽古拉提醒道,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是贝利亚让他住在这里的。”他忍不住为贝利亚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感到头疼。
“我知道的啦~不会给前辈添麻烦的。”托雷基亚笑得纯良,转头看向赛罗,“对吧,赛罗桑?”
“对。”赛罗从牙缝里发出肯定的音节,即便不为了贝利亚,他和托雷基亚的火花也不能崩到明面上。
伽古拉离开了。扎基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跟着走了。确认周围无人,托雷基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声音变得幽深:“你想回去的,对吧?回光之国,那是你的故乡,有你的朋友、家人。所以,你的帕拉吉之盾……是真的如你所说,甚至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你为了留在前辈身边,不惜编造‘能量耗尽无法使用’的谎话?还是说……它其实是真的坏了,根本用不了呢?嗯……好难猜啊~”
他观察着赛罗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低语:“你后悔了吧?如果当时做出不同的选择,就不会陷入现在这般境地。你现在本应和赛文并肩作战,他也不用连发个签名都如此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包容’你的选择。”
“一个成熟的战士,可不会为了……一段畸形的感情,如此鲁莽行事。你说是吧,最强的光之战士?”
赛罗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清冷的月光穿过他身侧,晃动了托雷基亚的眼灯。啊啊……好高大的身影啊,这就是光之战士吗~ 托雷基亚内心暗讽。
“你凭什么,”赛罗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说我的感情是畸形的?”
“凭什么?”托雷基亚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就因为你是赛罗啊。”
是光之国最强的战士,是注定要与贝利亚的名字以“宿敌”关系并列。
“谁让你是正派呢?”托雷基亚说完,无所谓地耸耸肩,留给赛罗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雀跃着跑下楼,“伽古!我来啦~”
赛罗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将损坏的房门拆下,暂时立在墙边,方便第二天更换。然后,他给赛文回了奥特签名,如实告知帕拉吉之盾损坏尚未修复的情况,并承诺会尽力联系同伴。
一股无力感悄然蔓延。明明已经变得这么强了,为何还是会有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更糟糕的是,他觉得托雷基亚的话虽然刺耳,却并非全无道理,他甚至无法有力反驳。仅凭托雷基亚的一番言语讥讽,就想让赛罗放弃?绝无可能!但他眼下确实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接连欺骗了两个人,两个最憎恶欺骗的人。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从四千年前,在卡夫帕赌场拿到那枚筹码开始吗?一切都变得鬼使神差,他开始遵从内心深处那些早已被彻底压制、不许冒头的……微小黑暗。
……不!
不是这样的!
赛罗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念头。光之战士并非没有黑暗面,光与暗本就同源而生,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正因如此,光之战士才会不断抗争,打破黑暗的桎梏,超越自我——这才是光之战士的真正意义!
好险……差一点就……这就是托雷基亚玩弄人心的手段吗?正因为他说的往往是掺杂着真相的言语,而非纯粹的诡辩,才更难以应对,更容易被他引导,最终沦为他的棋子。
贝利亚……一样的容貌,却已是截然不同的内在。那个身影,是他所爱之人。无论托雷基亚接下来还会说什么,都到此为止了。即便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又如何?他赛罗的爱,没那么不堪一击。谁规定正派就不能爱上所谓的“反派”?这浩瀚宇宙,可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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