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她更加细心地观察,超市里瓶装水、方便面、压缩饼干的销量似乎特别快,虽然补货还算及时,但某些品牌和口味时常断货,细小的变化在不断累积。
新闻里开始出现更多关于“不明原因呼吸道疾病”在不同城市散发的报道,语气虽然谨慎,但提醒市民注意防护的频次明显增加,社交媒体上,关于“怪病”的讨论和求助信息悄悄增多,虽然很快会被其他热点淹没,甚至走在街上,戴口罩的行人比例也在悄然上升。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开始在宣县上空弥漫,徐小言将最后的三万块钱从银行取出,将现金仔细收好后,她抚摸着腰侧那片冰凉的银叶印记,感受着脑海中那几乎被填满的、无比充实的空间——食物、水、药品、种子、工具……应有尽有,足以支撑她独自生活很长很长时间。
她按时上下班,认真完成分内的工作,和同事保持正常的交往,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对周遭变化有些迟钝的年轻人,但她的所有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请假的同事,留意着新闻里的每一条短讯,倾听着顾客和同事间的每一句闲聊,不动声色地过滤着所有信息,试图从这些日常的碎片中,拼凑出未来真实的模样。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中一天天过去,宣县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但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愈发汹涌,徐小言的观察得到了更多验证,超市里请假的人越来越多,不仅仅是感冒发烧,后来请假的理由开始变得多样且模糊——“身体不适”、“家里有事”、“需要隔离观察”,彭主管的脸色越来越差,电话响个不停,他对着电话发火的次数明显增多。
货架上的空缺变得频繁且持久,最初是防尘口罩、消毒液、洗手液、洗洁精彻底断货,接着是方便面、罐头、瓶装水等易于储存的食品开始出现空档,补货的间隔越来越长,后来,连卫生纸、卫生巾这类日常用品的货架也时常半空着,一种无声的恐慌开始通过空荡荡的货架在人群中蔓延。
虽然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抢购潮,但每个人往购物车里放的东西明显变多了,结账时队伍排得更长,人们的表情也少了几分从容,多了几分焦躁。
新闻里的报道口径悄然发生变化,从最初的“提醒注意防护”变成了“建议减少不必要的出行”,开始提及“病毒”、“传染性较强”、“医疗资源紧张”等字眼,社交媒体上,原本被压下去的信息开始捂不住,某个小区被封控的照片、医院人满为患的视频、求助买药或寻找床位的信息……零散却持续不断地冒出来,像野火一样在私下的聊天群组里传播。
徐小言甚至在自己家附近感受到了变化,邻居间的碰面少了,偶偶在电梯里遇到,也都戴着口罩,点头示意后便迅速移开目光,夜里,救护车的声音似乎比以前频繁了许多,呼啸着划过夜空,每次听到都让她的心揪紧一下。
仓库里,她只埋头干活,尽量减少与同事的交流,但耳朵却捕捉着每一丝信息。
“听说xx部门又倒下一个,直接拉去医院了……”
“这班没法上了,我想回老家躲躲……”
“药根本买不到,我爸还在发烧,急死人了!”
这天傍晚下班,她路过小区附近的一家小型诊所,惊讶地发现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几乎绕了诊所一圈,人们戴着各式各样的口罩,脸色焦虑,不停地咳嗽、擤鼻涕,诊所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纸,上面潦草地写着“退烧药、感冒药已售罄,无法接待发热患者,请自行前往大医院”。
徐小言脚步顿了顿,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升,她快步回到家中,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银叶印记,它冰凉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末世的猜测应该是真的……”她低声自语,不再怀疑自己的准备是徒劳,她拿出手机,取消了所有非必要的App通知,只留下新闻推送和紧急警报,给手机和所有充电宝都充满电,检查了家里的水电阀门,关掉了屋里的灯,做完这一切,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让自己隐没在黑暗中,只有窗外的霓虹灯光偶尔扫过她的脸庞,映出一双在暗夜里格外明亮、警惕的眼睛。
仿佛是为了印证徐小言连日来的不安,官方消息终于以一种最直接、最严厉的方式公布了,电视新闻、手机App推送、社区广播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布了紧急通知:确认疫情具有强传染性,为遏制病毒扩散,即日起将采取最严格的封控措施,一旦发现确诊病例,其所在住宅小区或单元楼将立即实施硬隔离封控,所有人员只进不出,解除时间另行通知!
这则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宣县这座小城掀起了滔天巨浪,恐慌如同瘟疫般以比病毒更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封控?那要是被关在家里,没吃没喝怎么办?!”
“快!快去超市!快去药店!”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无数家庭,几乎是在消息发布后的半小时内,宣县各大超市、药店门口就以惊人的速度排起了长龙,人们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前几天那种隐晦的焦虑,而是变成了明晃晃的惊慌和争先恐后的抢夺。
徐小言所在的明珠小区暂时还没有病例,因此未被封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置身事外,相反,作为众联超市的员工,她必须按时上班——尤其是在这种人手极度短缺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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