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赵虎勾结外敌,欲在宗门宴害夭夭
那股窥探的神念如退潮般悄然离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洞府内,龙夭夭从地图上抬起头,侧耳倾听了片刻,周围重归死寂,只余下洞外魔风刮过岩石的呜咽。她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脸上全无被人窥伺的紧张,反而是一种猎人终于听到林中响动的愉悦。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指尖在“混沌魔渊”四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终于有沉不住气的家伙,准备对她动手了。是那个总想抽她血的副宗主墨千魂?还是妖族那只不死心的狐狸?又或者是仙界那帮迂腐的老古董派来的探子?
她不在乎。
无论是谁,都只是她漫长灭世之路上的一点调剂品。她甚至有些期待,期待对方能给她带来一点真正的“麻烦”,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每次都阴差阳错地变成一场功德无量的闹剧。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地图上。这残破的兽皮卷,比宗门里任何一本禁术典籍都让她着迷。她需要更多关于混沌魔渊的信息,比如入口的确切位置,沿途的凶险,以及……如何才能最有效率地引爆那枚听起来就威力无穷的“灭世晶核”。
……
万魂幡,副宗主洞府。
墨千魂端坐于寒玉床上,双目紧闭,刚刚探出的那一缕神念早已收回。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龙夭夭对凌清玄的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厌恶,也“听”到了她那一番堪称大逆不道的灭世宣言。
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可理喻的疯子。
但同时,他又看到了另一幕——凌清玄离去时,那凝重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正道魁首对她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兴趣,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用神念扫过龙夭夭的洞府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古老而危险的气息。那气息,来自一张兽皮地图。地图上的文字他虽不认得,但那股指向万物终结的毁灭意蕴,却让他心惊肉跳。
她已经开始主动寻找毁灭世界的方法了。
这枚棋子,不仅脱离了棋盘,甚至想把整个棋盘都给掀了。
墨千魂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瞳孔里再无半分犹豫。他不能再等了。妖族的使者刚刚离开,仙界的目光迟早会再次投来,再加上一个对她“另眼相看”的凌清玄,觊觎这块肥肉的人太多了。他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将这股力量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直接动手,风险太大。如今的龙夭夭在宗门内声望如日中天,被无数弟子视为偶像,强行将她带去锁魂塔,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弹。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足够锋利,用完即弃,还能替他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刀。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赵虎。
那个因为嫉妒而屡次三番对龙夭夭下绊子,却每次都弄巧成拙,沦为笑柄的内门弟子。此刻,他一定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舔舐着伤口,心中对龙夭夭的恨意,也一定发酵到了顶点。
一个被仇恨与不甘填满内心的废物,是最好用的工具。
墨千魂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他屈指一弹,一道黑色的传音符蝶无声地飞出洞府,朝着内门弟子的居所飞去。
半个时辰后,赵虎神情忐忑地站在了墨千魂的洞府里。
这里的空气比他想象的还要阴冷,仿佛连光线都能冻结。他不敢抬头去看那高坐在寒玉床上的身影,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靴子。
自从上次下毒不成,反倒帮龙夭夭净化了宗门毒源,成就了对方又一桩“功德”之后,他在宗门内的日子就变得格外难熬。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师弟们,如今见到他都绕着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嘲笑。他成了整个万魂幡最大的笑话。
他恨,恨那个夺走了他一切风头的龙夭夭。可他更怕,怕那个女人的邪门手段。
“赵虎。”
墨千魂的声音响起,平淡,却带着一股直透人心的寒意。
“弟……弟子在!”赵虎一个激灵,连忙躬身。
“抬起头来。”
赵虎不敢违抗,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墨千魂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
“你恨龙夭夭吗?”墨千魂开门见山。
赵虎的心猛地一跳,嘴唇翕动,却不敢回答。承认嫉恨一个宗门新贵,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
“看来是恨到了骨子里。”墨千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一个外来的女人,一来就抢了你的风头,踩着你的脸面,一步步爬到你遥不可及的位置。而你,只能像条狗一样,看着她享受本该属于你的荣光。”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赵虎最痛的伤口上。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双拳死死地攥紧。
“副宗主……”
“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墨千魂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个让你重新站起来,拿回你失去的一切,甚至得到更多的机会。”
赵虎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墨千魂从寒玉床上走下,踱步到他面前,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日后,宗门将举办庆功宴,庆祝怨魂谷一事圆满解决,也为了……表彰龙夭夭。”他特意在“表彰龙夭夭”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满意地看到赵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宴会上,本座要她死。”
赵虎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杀……杀了她?在宗门宴会上?
“你怕了?”墨千魂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轻蔑。
“不!弟子不怕!”赵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挺直了胸膛,色厉内荏地吼道,“弟子只是……只是凭弟子的实力,恐怕……”
“本座当然知道凭你不行。”墨千魂冷笑一声,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此事,你不能亲自动手,万魂幡的任何人,都不能亲自动手。”
他转过身,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一个黑色的锦囊,扔到赵虎怀里。
“这里面,是一笔足够让任何一个亡命徒心动的报酬。你拿着它,去一趟黑风山,找一个叫‘鬼影’的邪修组织。告诉他们的头领,万魂幡想请他们杀一个人,目标,龙夭夭。事成之后,报酬翻倍。”
赵虎抱着冰冷的锦囊,脑子一片混乱。勾结外敌,在宗门宴会上刺杀同门?这要是败露了,可是神魂俱灭的大罪!
“副宗主,这……这若是被宗主知道了……”
“宗主?”墨千魂的笑声更冷了,“你以为,本座让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缓缓道:“龙夭夭此女,身怀异宝,早已被多方势力盯上。她死在外部邪修手里,再正常不过。届时,宗门震怒,正好可以借此为由,发兵剿灭黑风山,既能为她‘报仇’,安抚宗门弟子,又能将黑风山的地盘和资源尽数收入囊中,一举两得。”
“而你,”墨千魂盯着赵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作为第一个发现线索,并为宗门剿灭外敌立下大功的人,你失去的那些东西,本座会加倍还给你。”
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将一个阴狠的刺杀计划,包装成了一场为了宗门大利的深远布局。
赵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刃仇敌,重获荣光,被无数师弟崇拜的场景。那份对龙夭夭的滔天恨意,和对权势地位的极度渴望,彻底压倒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理智。
“弟子……弟子明白了!”他将锦囊紧紧抱在怀里,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弟子绝不辜负副宗主厚望!”
“去吧。”墨千魂挥了挥手,“记住,做得干净点。你只是一个替宗门传话的信使,其他的,你一概不知。”
“是!”
赵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揣着那份能决定他命运的锦囊,亢奋地退出了洞府。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墨千魂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嫁祸给外部势力,挑起宗门矛盾?这确实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借这把“刀”,试探出龙夭夭真正的底牌。
若是她真的死在了刺杀之下,那只能说明她气数已尽,所谓的“应劫之人”不过如此,他正好可以取其尸骨,炼制魔宝。
若是她没死,反而将那些邪修反杀,那场面一定会变得无比混乱。到那时,他便有足够的名义和机会,以“保护”为名,将重伤或力竭的她,顺理成章地带入……锁魂塔。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最终的赢家。
……
龙夭夭的洞府石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夭夭师姐!夭夭师姐!”一个外门弟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充满了喜气,“大长老让弟子来通知您,三日后,宗门将在万魂殿举办庆功宴,为您庆贺!届时宗主和各位长老都会出席,所有内门弟子都将参加!”
宴会?
龙夭夭正研究着地图上一个可疑的标记,闻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群魔头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
她刚想拒绝,一个念头却忽然闪过脑海。
等等……所有内门弟子都会参加?宗主和长老也都在?
那岂不是说,整个万魂幡的高层和精英,都将齐聚一堂?
龙夭夭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在一个如此盛大、如此重要的场合,如果……发生一点小小的意外,比如,宴会的主殿忽然塌了?或者,所有人的酒里都被下了能让人狂笑不止的药?再或者,她珍藏已久的几枚“爆音符”同时在殿内引爆?
那场面,该是何等的混乱,何等的精彩!
这可比一个人偷偷摸摸去灭世,有意思多了!
“知道了。”她对着门外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
门外的弟子只当她是高兴,又嘱咐了几句“师姐您可一定要盛装出席”之类的话,便颠儿颠儿地跑去通知下一个人了。
龙夭夭站起身,走到自己那简陋的石床边,从床底的一个暗格里,掏出了一个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不是什么华美的服饰,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看起来就极其不稳定的“小玩意”。有能释放出奇痒无比的粉色烟雾的“痒痒丹”,有能让人不受控制跳舞的“狂舞蝶”,还有几张被她画得歪歪扭扭,但威力绝对不俗的符箓。
她小心翼翼地挑拣着,像是在为一场盛大的演出挑选最华丽的道具。
凌清玄不是说她本性不坏吗?那她就让他,让整个三界都好好看看,她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
她拿起一张画着鬼脸的黑色符箓,在指尖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危险的笑容。
“庆功宴……听起来就很好玩。”
她轻声呢喃着,满心期待着那一场即将由她亲手导演的、盛大的混乱。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另一场专门为她准备的、更加致命的“演出”,也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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