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轮胎碾过草原的枯草根，发出“咔嚓”的脆响。陆奇盯着前方起伏的地平线，手机定位在颠簸中闪烁——距离白杨镇还有十五公里，但油箱的指针已经接近红线，昨晚在红石峡补充的汽油只够支撑到镇口，必须在镇里找到燃料，否则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步行。
副驾驶座上的老人“老杨”还在打盹，嘴角挂着口水，怀里紧紧抱着那包盐和草药。陆奇瞥了他一眼，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挖宝铲——这东西昨晚在清理赤岩丧尸时又变过一次，当时他情急之下想找一把长柄武器，铲身就顺着意念拉长，变成了一把一米五的碳钢长矛，矛尖锋利得能轻松刺穿岩石层。现在握在手里，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像某种活物的体温。
“吱——”越野车突然猛地颠簸，陆奇及时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拖出一道浅痕。前方的草丛里，几簇枯草突然“站”了起来，露出腐烂的躯体和泛绿的眼球——是“腐草丧尸”，适应了草原环境的变异体，身体裹着干枯的杂草，能完美融入背景，只有移动时草叶的晃动才会暴露踪迹。
老杨被惊醒，吓得缩到座椅角落：“是……是腐草丧尸！它们的爪子有剧毒，被划到就完了！”
陆奇没有说话，推开车门跳下去，挖宝铲在掌心瞬间变形，化作一把宽刃镰刀，刀身泛着冷光。最前面的腐草丧尸已经扑到近前，杂草覆盖的手臂挥出，爪子带着暗绿色的黏液。陆奇侧身躲开，镰刀顺势横扫，刀刃切开丧尸的脖颈，黑血混着枯草溅落在地上，尸体重重倒地，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剩下的三只丧尸从两侧包抄过来，草叶摩擦的“沙沙”声越来越近。陆奇没有硬拼，转身跑向越野车的后备箱，那里放着从红石峡带的半桶汽油。他拧开桶盖，将汽油泼向身后的草丛，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轰”的一声，火焰在草原上蔓延，腐草丧尸的身体裹着干草，瞬间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嘶鸣。
老杨在车里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陆奇拎着镰刀回到车上，才哆哆嗦嗦地说：“你这……这铲子是啥宝贝？还能变镰刀？”
陆奇没有解释，只是将镰刀变回铲形，塞进帆布包：“别多问，到了白杨镇，把你知道的近路和工厂情况说清楚，其他的别管。”
老杨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说话。越野车重新发动，朝着白杨镇的方向驶去。草原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刺鼻的烟味，远处偶尔传来其他变异体的嘶吼，却不敢靠近这片刚被火燎过的区域。
上午十点，白杨镇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座半废弃的小镇，大部分房屋的屋顶已经坍塌，只有镇中心的几栋建筑还算完整，其中一栋红砖厂房格外显眼，烟囱里没有冒烟，却能看到屋顶有金属反光——是太阳能板，显然有人在里面活动。
“就是那栋厂房，”老杨指着红砖建筑，声音压低，“里面有废弃的发电机和燃料桶，还有不少汽车零件，就是被‘白杨帮’占了。他们旁边还有个‘拾荒联盟’，两拨人天天抢地盘，谁也不让谁。”
陆奇没有立刻开车进镇，而是将车停在镇外的一处土坡后，用步枪瞄准镜观察——厂房门口有四个白杨帮成员，手里拿着改装步枪，腰间挂着砍刀，正靠在墙上打牌；镇口的加油站旁，三个拾荒联盟的人正围着一辆破皮卡，似乎在维修，手里拿着扳手和钢管，警惕地盯着厂房的方向。
“拾荒联盟缺武器，白杨帮缺维修工具，”老杨凑过来小声说，“我们要是能给拾荒联盟带点武器，他们肯定愿意帮我们进厂房拿燃料，甚至还能给我们修越野车。”
陆奇皱了皱眉，他的武器不多，步枪子弹只剩三十发，手枪子弹十五发，挖宝铲虽然能变形，但不能暴露太多——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但越野车的油箱见底，工厂里的燃料是唯一的选择，和拾荒联盟交易是目前最省事的办法。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从血狼佣兵团尸体上捡的猎枪，扔给老杨：“你去跟他们谈，就说用这把枪换一桶汽油和一个小时的维修时间，让他们派个人带路进厂房，其他的别多提。”
老杨接过猎枪，手还在抖，却还是硬着头皮下了车，朝着拾荒联盟的方向走去。陆奇趴在土坡上，步枪瞄准厂房的方向，一旦白杨帮有动静，就能立刻开枪掩护。
没过多久，老杨和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约莫四十岁，脸上有一道刀疤，手里拿着一把扳手，腰间挂着“拾荒联盟”的标识牌，正是联盟的头目“铁扳手”。
“你就是老杨说的那个人？”铁扳手盯着陆奇，眼神里带着审视，“枪我看了，是把好枪，汽油和维修时间可以给你，但厂房里有‘铁皮丧尸’，得你自己清理，我们只负责在外面望风。”
“可以。”陆奇没有讨价还价，铁皮丧尸他之前听过——身体嵌着废弃金属碎片，皮肤坚硬如钢板，普通子弹很难穿透，但挖宝铲变形后的长矛应该能对付。
铁扳手从皮卡上搬下来一桶汽油，递给陆奇：“跟我来，我带你从厂房的后门进，那里没被白杨帮发现。”
三人绕到厂房后侧，铁扳手用扳手撬开一扇生锈的铁门：“里面的发电机在一楼东侧，燃料桶就在旁边，铁皮丧尸大概有三只，都在二楼，别惊动它们。”
陆奇接过汽油桶，扛在肩上，将挖宝铲变成长矛握在手里，朝着厂房里走去。厂房内部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地面散落着废弃的零件和工具，天花板上的灯管耷拉着，偶尔闪过一丝电火花。
他按照铁扳手的指引，朝着一楼东侧的发电机走去。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二楼传来“哐当”的声响——是铁皮丧尸在移动，金属碎片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陆奇放慢脚步，长矛握得更紧，眼睛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发电机旁果然堆着三个燃料桶，都是满的。陆奇将带来的空桶倒满，刚想转身离开，二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只铁皮丧尸正缓慢走下来，身体上嵌着几根钢筋，头部插着一块钢板，只露出一只浑浊的眼睛，爪子上还挂着半块齿轮，泛着冷光。
丧尸看到陆奇，发出低沉的嘶吼，朝着他扑来。陆奇没有躲闪，长矛对准丧尸的眼睛刺去——“噗”的一声，矛尖穿透钢板，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丧尸身体一僵，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刚解决掉这只，二楼又传来两声嘶吼，另外两只铁皮丧尸同时冲了下来。陆奇没有慌，将长矛变回铲形，再瞬间变形为一把mp5冲锋枪，对准冲在前面的丧尸连续射击——子弹打在金属碎片上，虽然无法穿透，却让它的动作迟缓了几分。
他趁机绕到丧尸身后，冲锋枪再次变成长矛，从它的后颈刺入，绿色的血液顺着矛杆流淌。最后一只丧尸见势不妙，转身想逃上二楼，陆奇甩出长矛，精准刺穿它的小腿，丧尸惨叫着跪倒在地，他冲上去补了一矛，彻底解决了威胁。
清理完丧尸，陆奇扛起装满的汽油桶，朝着后门走去。铁扳手和老杨还在门口等着，看到他安全出来，铁扳手松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能打，要不要再跟我们合作一次？我们想把白杨帮赶出厂房，事成后给你两桶汽油和一套修车工具。”
陆奇没有答应，他不想卷入两派的争斗：“不用，把我的越野车修好，我们两清。”
铁扳手没有强求，带着他们回到镇口的加油站，让手下的人帮忙维修越野车。老杨在一旁帮忙递工具，陆奇则靠在加油机旁，检查帆布包里的物资——压缩饼干还剩两箱，水满了三壶，汽油多了一桶，还有从工厂里捡的几个火花塞和机油滤芯，足够支撑到下一个安全区“黄砂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三辆越野车朝着镇口驶来，车身上印着白杨帮的标识，车斗里挤满了人，手里拿着步枪和砍刀，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前来报复。
“不好，是白杨帮的人！”铁扳手脸色骤变，让手下的人拿起武器，“跟他们拼了！”
陆奇没有参与，而是快速将汽油桶和物资搬上越野车，对老杨喊道：“上车！”
老杨也顾不上帮忙，赶紧钻进副驾驶座。陆奇发动引擎，越野车的轮胎在地面打滑，朝着镇外的草原驶去。白杨帮的人看到他们要跑，立刻调转车头追了上来，子弹打在越野车的后车厢上，发出“叮叮”的声响。
铁扳手和拾荒联盟的人趁机朝着白杨帮的车开枪，虽然没能造成太大伤害，却暂时延缓了他们的追击。陆奇抓住机会，将越野车开上一条狭窄的土路——这是老杨之前说的近路，能绕开草原上的变异体，直接通往黄砂堡。
白杨帮的车在土路上行驶不便，渐渐被甩在后面。陆奇没有放慢速度，一直开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看不到白杨镇的影子，才将车停在一处废弃的牧民毡房旁。
老杨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还好……还好跑出来了，不然肯定被白杨帮的人打死。”
陆奇没有说话，下车检查越野车的状况——后车厢被子弹打穿了几个洞，幸好没伤到油箱和引擎，还能继续行驶。他将挖宝铲变回原形，塞进帆布包，又检查了一遍武器：步枪子弹剩二十八发，手枪子弹十五发，长矛形态下的刀刃没有磨损，状态良好。
“接下来去哪？”老杨问道，眼神里带着依赖，显然是想一直跟着陆奇。
“黄砂堡，”陆奇打开手机定位，指着前方的沙漠边缘，“到了那里，你自己找地方落脚，我不会再带你。”
老杨的脸色暗了下来，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黄砂堡附近有个废弃的盐湖，里面有盐晶，能换不少物资，我可以带你去。”
陆奇没有拒绝，盐在末世里是硬通货，能换食物和弹药，带着老杨去盐湖还有用，等拿到盐晶，再让他离开也不迟。
两人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补充了体力。陆奇将越野车的油箱加满，又检查了一遍轮胎和机油，确保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出问题。老杨则在毡房里找了些干草，铺在副驾驶座上，准备接下来的路程。
下午两点，越野车重新出发，朝着黄砂堡的方向驶去。草原渐渐被沙漠取代，地面的枯草根变成了细小的沙粒，远处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偶尔能看到几只沙漠蜥蜴快速跑过，却没有发现变异体的踪迹。
陆奇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前方的路——黄砂堡还在五十公里外，途中要经过一片废弃的盐湖，那里不仅有盐晶，可能还有适应沙漠环境的变异体，比如“沙蝎丧尸”，之前在青杉堡的侦查报告里见过，毒性极强，行动迅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他摸了摸怀里的挖宝铲，金属表面传来熟悉的震动，像是在呼应他的警惕。这把能变形的武器，已经成了他在末世里最可靠的伙伴，比任何盟友都值得信任。但他也清楚，越是特殊的东西，越容易引来麻烦，必须尽量隐藏它的能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暴露。
越野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沙漠边缘回荡，远处的盐湖轮廓渐渐清晰。陆奇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手指扣在方向盘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目标很明确：拿到盐晶，补充物资，抵达黄砂堡，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安全区，至于老杨和沿途的势力争斗，都只是他生存路上的临时插曲，用完即弃，绝不留恋。
傍晚时分，越野车抵达盐湖边缘。湖水已经干涸，露出白色的盐晶，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老杨指着盐湖中央的一座废弃盐仓：“里面有很多盐晶，还有之前留下的防水布，我们可以在里面过夜，明天再装盐晶。”
陆奇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用步枪的瞄准镜观察——盐仓周围没有发现变异体的踪迹，却看到地面上有细小的爬痕，像是某种昆虫留下的。他没有放松警惕，将挖宝铲变成长矛握在手里，对老杨说：“你待在车里，我去看看，有情况就按喇叭。”
老杨点了点头，紧紧握住车门把手。陆奇推开车门，朝着盐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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