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七下午在太液池掌嘴了桂花,罚了宋鹭鸢抄宫规的事情。
立马传到了皇帝的耳边。
碍于在外面打仗的大将军,皇帝倒是不敢直接把陈七七宣过去质问。
为什么要处置宋鹭鸢,要欺负他的挚爱白月光。贵妃果然跋扈!
因此,皇帝得到消息后,还吩咐了太监准备了一些礼物。
以赏赐陈七七礼物为由,跑到了昭阳宫。
他明里暗里地试探陈七七,为什么要处置宋鹭鸢。
“皇上驾到——”
昭阳宫外太监尖细的传报声刚落。
陈七七便冷笑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溅出几滴茶水。
她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青烟。
皇帝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的贵妃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反倒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月云倒是还向他福了福身。
“参见皇上。”
皇帝忍下心中的不满,走近陈七七的榻边。
“爱妃……”
皇帝刚开口,就被陈七七一声“哎呦”打断。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陈七七的声音,皇帝立马上前了几步,脸上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陈七七觑见皇帝表情中的做作,不悦地歪了歪嘴角。
她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轻轻递给了月云一个眼神。
月云收到后,立马对着皇帝开口说道:“陛下!您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说罢,月云就跪在了铺有波斯国进贡的地毯上。
她虽然跪着,却是一脸的激愤不平,像是在为主子抱屈一样。
见到陈七七和月云都是这幅景象。
皇帝倒是愣住了。
太监报来的消息是,静妃被贵妃罚跪训诫了,甚至还伤了一个侍女的脸。
怎么进了昭阳宫,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回事儿啊?
“陛下!您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月云又嚎了一嗓子,生怕皇帝听不见一样。
连殿外候着的宫女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脸上的关切都僵住了。
“这是怎么了?”皇帝干巴巴地问道。
他的目光在陈七七和月云之间来回游移。
陈七七适时地,装出虚弱,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扶着额头,身子微微晃动。
连带着发间的金凤步摇,也跟着轻颤,在烛光下晃出一片细碎的金光。
直晃得皇帝眼花了起来。
皇帝:……
“月云,不许胡说。”陈七七假意斥责了一声。
她强撑着坐直身子,声音轻若游丝。
“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怎敢劳烦……”
话未说完,她又虚弱地往引枕上一靠。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忍着的模样。
皇帝这下彻底懵了。
眼下是闹哪儿出啊?
月云见状,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明鉴!”
“今日在太液池畔,静妃娘娘身边的桂花竟敢当众辱骂我们娘娘!”
“住口!”
陈七七突然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回榻上。
一副西子捧心的病弱姿态,却仍旧漂亮得惊人。
“不许污了皇上的耳朵。”
陈七七主仆这一唱一和,把皇帝的好奇心彻底勾起来了。
他连忙坐到榻边,故作关切地握住陈七七的手。
“爱妃别急,慢慢说。”
“那贱婢到底说了什么?”
陈七七的手冰凉,皇帝刚碰到就下意识想缩回,却被她反手一把攥住。
看似柔弱无力的手,此刻却像铁钳一般牢牢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皇帝疼得想龇牙,但是眼睛撇到陈七七的连,却硬忍了下去。
陈七七眼中泪光盈盈地朝皇帝告状。
“她说臣妾这贵妃之位全靠兄长军功换来,不配与静妃相提并论。”
闻言,皇帝脸色一变。
“还说陛下与静妃情义深重,两心相许。”
陈七七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指甲已经陷入皇帝的皮肉,却恍作不知。
“陛下赐给臣妾的封号,也应该给静妃才是,臣妾更不应该占了贵妃之位。”
“放肆!”
皇帝猛地站起身,手腕终于脱离了陈七七的掌控之后,他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可是听见陈七七的控诉,皇帝心中又急又气。
他还得靠眼前之人的哥哥,替他稳住军心,征战沙场呢!
“那贱婢当真如此大胆?”
月云立刻磕了个响头。
“千真万确!当时太液池畔不少宫人都听见了。”
“静妃娘娘就在旁边,却并未制止。”
这一刀补得极妙。
陈七七满意地瞥了月云一眼,装作虚弱地咳嗽起来。
“陛下。”
“臣妾兄长在前线浴血奋战,宫里的下人却出言不逊,如此折辱诋毁有功之臣。”
“若是传出去,岂不寒了边关一众将士们的心?”
这句话直击要害,皇帝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皇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的语气带着安抚的意思:“爱妃放心,朕定会严惩那贱婢!”
“静妃既然管教无方,传朕旨意,贬静妃为静嫔,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皇帝又道:“至于那个出言不逊的贱婢,就打入掖庭吧!”
这宫里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
桂花还没被带回甘泉宫,静妃就被降为了静嫔。
宋鹭鸢接旨之后,得知桂花要被打入掖庭,也没有任何想为她求情的念头。
只吩咐了太监立马去通知接人的秋蝉,让她把桂花丢到掖庭去。
“这……?”
得知这个消息的秋蝉,一脸为难地看着半死不活的桂花,又重新问了一遍传话的小太监。
“静妃……静嫔娘娘,真是这个意思?”
“娘娘说了,让桂花姐姐去掖庭是陛下的旨意,她无法阻拦。”
小太监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他看了眼双颊红肿的桂花,不忍心地说:“我这儿还有一瓶治疗损伤的药膏。”
“秋蝉姐姐,你快给桂花姐姐用了,就带她去掖庭吧!”
“娘娘那边还等着你呢!”
宋鹭鸢的一举一动,都要依靠他人服侍才行。
这毕竟是出身世家所带的体面。
如今宋鹭鸢失去了桂花,自然将所有的活都落在了秋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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