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离去后的第三个春秋,大观园内桃花依旧笑春风,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哀婉缠绵。
潇湘馆内,黛玉正临窗抚琴。琴音淙淙,不再只是凄清婉转,更添了几分山水间的开阔与草木生长的蓬勃生机。她指尖流淌出的,不再是纯粹的悲伤,而是融入了对天地自然的感悟,对生命轮回的体察。
紫鹃端着药盏进来,见黛玉气色红润,眉宇间虽仍有轻愁,却不再是以往那种蚀骨销魂的哀恸,不由欣慰道:“姑娘近日弹的曲子,听着让人心里都亮堂了些。这‘草木凝心诀’当真是神奇。”
黛玉停下手,接过药盏。那药并非往日苦汁,而是凌霄离去前特意为她调配的,以灵植之法炮制,佐以《灵植初解》中的温和丹方,无色无味,唯有草木清香。数年来,她谨记凌霄嘱咐,坚持修习那改良过的“草木凝心诀”,实为凌霄根据其体质简化调整的修仙入门法门,配合这灵药,不仅沉疴尽去,体内那属于绛珠仙草的本源之力,也日渐复苏、壮大。
她不再轻易伤春悲秋,并非心肠变硬,而是视角已然不同。凌霄姐姐曾告诉她:“草木枯荣,本是天道。过于沉湎自身悲喜,犹如明珠蒙尘,反失了本真。”她开始学着像一株真正的仙草那样,去感受阳光雨露,去理解四季轮回,将个人的情愫融入更广阔的天地。
这日,宝玉兴冲冲跑来,手里拿着一支新开的芙蓉。“林妹妹,你看这花,像不像你……”
若是从前,黛玉或会联想到“风露清愁”,自伤身世。此刻,她却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生机,道:“芙蓉拒霜,自有风骨。多谢二哥哥。”
宝玉一愣,觉得眼前的林妹妹似乎有些不同了,少了那份需要他时刻捧在手心呵护的脆弱,多了一份沉静的、源自内在的力量,这让他既安心,又隐隐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探春发起海棠诗社,黛玉依旧才情冠绝,但诗风中少了几分“侬今葬花人笑痴”的孤绝,多了“借得山川秀,添来气象新”的疏朗与灵气。她甚至开始尝试将修炼“草木凝心诀”时感悟到的自然意象融入诗中,别开生面。
夜深人静时,黛玉于月下独坐,依照法门吐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身有莹润的青色光点汇聚,那是天地间的草木灵气,正丝丝缕缕融入她的经脉,滋养着她的神魂。眉心识海深处,那株原本有些萎靡的绛珠仙草虚影,如今已舒枝展叶,翠绿欲滴,甚至隐隐凝结出一滴晶莹剔透、不再是泪水、而是充满生机的“草木菁华”。
她不再是那个只为“还泪”而生的绛珠,她正在找回属于自己、属于天地灵草本身的道路。
这一夜,她忽有所感,望向西方,仿佛看到了凌霄姐姐乘风而去的身影,也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可能踏上的路途。她轻轻抚摸着腕上凌霄留下的那枚已失去灵力、却依旧温润的玉符,低声自语:“姐姐,你放心。这条仙途,我会自己走下去。”
窗外,潇湘馆的竹影婆娑,仿佛也在应和着她的新生。
后来,贾府大厦倾覆,但因凌霄早年暗中布下的诸多后手:如通过北静王保全部分实力、提前转移部分资产、点拨探春理家留下退路,并未如原着般一败涂地。众姐妹风流云散,却也各自有了不同于判词的归宿。
黛玉在那场变故中,已初具修为,更有凌霄留下的信物与北静王府的暗中庇护。她并未如泪尽而亡,而是带着紫鹃,遵循内心感应与凌霄留下的线索,飘然远去,寻访名山大川,继续她的修行。
有人说,曾在昆仑雪线之上,见一青衣女子,踏雪无痕,采药云间,风姿绝俗,疑似当年的潇湘妃子。也有人说,江南某处灵气盎然的深谷中,多了一位医术高超、以草木济世的仙子,其居所外,遍植湘妃竹。
她的眼泪,早已化作滋养仙途的甘露。她的故事,不再是红楼的哀歌,而是属于绛珠仙子自己的、绵长的修仙传奇。
而这传奇的起点,源于那个冬夜,一个名为凌霄的异世之魂,踏入了荣国府,在她心中,播下了一颗名为“希望”与“超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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