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看着眼前这恍若神迹的一幕，饶是他半生斩妖除魔，见多识广，此刻也只觉得心神摇曳，难以自持。那沛然莫御的金光、梵唱，那瞬间净化一切妖邪的伟力，绝非人间修士所能企及。他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凌……凌姑娘，你……你究竟是……”
凌霄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包场幽冥”的壮举不过是随手买了串糖葫芦。“燕大侠不必惊疑，我非仙非佛，只是一个……比较会花钱的普通人。”
普通人？燕赤霞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满地焦黑崩碎的妖树残骸，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纯阳气息，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但他也看出凌霄不欲多言，便压下心中的万千疑问，抱拳深深一礼：“无论如何，姑娘今日铲除槐树妖，荡涤兰若寺妖氛，乃是大功德！燕某……佩服！”
“大侠驻守此地，才是真正的功德。”凌霄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这片焕然一新的……废墟，“不过，这寺庙破败至此，确实需要好好修缮一番了。”
她心念微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系统，全面修复并升级兰若寺，要坚固、舒适、兼具一定的防御和聚灵效果，风格……就古朴大气些吧。预算多少？”
【扫描完成。兰若寺修复与升级方案生成。预计消耗：等价黄金五千两。百倍具现生效后，实际效果相当于投入黄金五十万两的顶级宗门建设。是否确认？】
“确认。”
【支付成功。工程启动。】
下一刻，令燕赤霞再次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些倒塌的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扶起，砖石自动飞回原位，严丝合缝；破损的梁柱焕然一新，甚至隐隐泛着灵木特有的光泽；地面铺上了平整的青石板，杂草碎石消失无踪；屋顶的瓦片层层叠叠，自动覆盖，眨眼间便恢复了完整。不仅仅是修复，寺庙的规模似乎还在无形中扩大了些，格局更加合理，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虽不显奢华，却自有一股庄严肃穆、坚不可摧的气韵。
更奇妙的是，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缓缓向寺庙汇聚，虽然速度不快，但确实比之前浓郁了数倍，呼吸之间，令人心旷神怡。一些隐匿的阵法符文在关键的梁柱、地基处一闪而逝，显然被赋予了防护之能。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原本鬼气森森、破败不堪的兰若寺，已然变成了一座清静、坚固、灵气盎然的修行宝地！
燕赤霞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看着凌霄，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无所不能的奇迹。
“好了，暂时先这样。”凌霄拍了拍手，对这个效率很是满意，“燕大侠若是不嫌弃，以后这里便是你的修行洞府，尽管住下。”
她说着，自顾自地走向已经修缮一新的主殿旁的一间净室，那里窗明几净，桌椅床榻一应俱全，甚至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散发着淡淡檀香的小香炉。
“我需要在此暂住一段时间，熟悉此界。”凌霄对跟进来的燕赤霞说道，“在此期间，或许还会有一些……‘花费’之举，若有惊扰，还望大侠海涵。”
燕赤霞连忙道：“姑娘说哪里话！此寺本就是你所购，燕某乃是客居。姑娘但有驱策，燕某义不容辞！”他现在对凌霄是心服口服外加几分敬畏，只觉得这女子行事高深莫测，但其所作所为，目前看来皆是正途，他自然愿意尽力相助。
凌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了解这个聊斋世界的更多信息，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神豪系统”的更多用法。
接下来的几日，兰若寺恢复了难得的宁静。燕赤霞依旧每日练剑、打坐，感受着此地浓郁的灵气，修为竟隐隐有精进的迹象，对凌霄更是感激。而凌霄则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通过系统搜集这个世界的情报，偶尔也会向燕赤霞询问一些风土人情、妖魔轶事。
她了解到，此方世界确实光怪陆离，人、妖、鬼、神共存，秩序混乱，百姓生活困苦。朝廷力量衰微，难以顾及偏远之地，使得妖邪横行，类似兰若寺这样的悲剧数不胜数。
“若能以金钱撬动规则，改变一些事情，似乎也不错。”凌霄暗忖。系统的力量显然不止于物质具现，还能影响因果，甚至触动阴司，这给了她极大的操作空间。
这一日，凌霄正在寺中闲步，忽然听到寺外传来隐隐的哭泣声和嘈杂声。她与燕赤霞对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只见寺外不远处的山道上，聚集了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黄肌瘦，神色凄惶。他们正围着一座新垒的小土坟哭泣，坟前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见到凌霄和燕赤霞从寺中走出，村民们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燕赤霞那副江湖豪客的打扮，更是畏惧地后退了几步。为首的一个老者壮着胆子，颤巍巍地上前行礼：“小老儿……郭北县李家村村长李福，带村民逃难至此，惊扰了……惊扰了两位，还望恕罪。”
燕赤霞沉声道：“老丈不必多礼。你们这是……”
李福老泪纵横：“回禀侠士，我们村子……遭了瘟病，又闹了尸妖，死了不少人，活不下去了，只能逃出来……这孩子，刚在路上……也没熬过去……”他指着那座新坟，泣不成声。
其他村民也纷纷哭泣起来，诉说着村里的惨状。瘟疫横行，缺医少药，死了的人还被尸妖操控，不得安宁，官府不管，他们只能背井离乡，前途渺茫。
凌霄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这些绝望的面孔，最后落在那个小小的坟包上。她能感觉到，那里萦绕着一股微弱而不甘的残魂气息，以及一丝……刚刚开始滋生的尸气。
“系统，”她在心中默念，“扫描这些村民的身体状况，以及那座新坟。”
【扫描完成。村民普遍感染‘黑死瘟’，体质虚弱，伴有营养不良。新坟中尸体已受地底阴脉及枉死怨气影响，十二个时辰后将有极高概率尸变为行尸。】
凌霄眼神微冷。瘟疫，尸变，这就是这个混乱世界的常态吗？
她上前一步，对李福说道：“老丈，你们不必再逃了。”
村民们愕然抬头，看向这个气质非凡、容貌绝美的女子。
凌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地方圆十里，我已买下。你们的瘟疫，我来治。死去的亲人，我来安葬。若无处可去，可在此地重建家园。”
不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她心中已对系统下达指令：
“购买最高效的‘黑死瘟’针对性治疗服务，覆盖所有感染村民。购买‘净尘符’、‘安宅符’各百张，净化此地环境，驱散残余尸气。购买粮食、衣物、药品、建筑材料……足够百人用度三个月。再购买一场针对性的、覆盖此区域的小型‘甘霖普降’，蕴含微弱生机之力，促进恢复。”
一连串的指令发出。
【支付：总计等价黄金八千两。百倍具现生效。】
下一刻，神迹再次降临。
温暖柔和的白光如同薄纱般笼罩住所有村民，他们只觉得浑身一轻，连日来的病痛疲惫竟瞬间消散，连咳嗽都止住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紧接着，一张张闪烁着灵光的符箓凭空出现，精准地飞向村民们的临时窝棚、周围的土地，以及那座新坟。符箓落下，一股清新祥和的气息弥漫开来，空气中残留的霉味、病气乃至那丝若有若无的尸气，都被涤荡一空。那座新坟上萦绕的不甘怨气，也在这祥和之力下缓缓平息、消散。
然后，在村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袋袋饱满的米粮、一捆捆厚实的布料、一堆堆码放整齐的木材砖瓦，以及各种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瓶瓶罐罐（药品），如同变戏法般出现在空地上，堆积如山。
最后，天空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雨水并非普通的山雨，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蓬勃的生机，落在身上，滋润着干涸的土地，也滋养着村民们饱经磨难的身心。
“这……这是……”李福村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激动得语无伦次，“神仙！是神仙下凡了！救苦救难的神仙啊！”
其他村民也如梦初醒，纷纷跪倒，朝着凌霄磕头不止，口中高呼“神仙娘娘”。
燕赤霞站在一旁，看着这改天换地、活人无数的场景，再看看被村民们虔诚跪拜、却依旧神色平静的凌霄，心中感慨万千。他越发确信，这位凌姑娘，即便不是真仙，也身负着难以想象的大神通和大慈悲。
凌霄抬手虚扶：“都起来吧。我不是神仙，只是恰好有些能力，见不得人间苦难罢了。此后，你们便在此安心住下，开垦田地，重建家园。若有困难，可来寺中寻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地名为‘凌霄庇护区’，受我规则庇护。在此区域内，禁止互相欺凌，禁止妖邪作祟，需勤勉劳作，守望相助。”
她的话语伴随着系统的无形力量，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规则，烙印在这片土地和所有村民的心头。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约束。
处理完村民的事情，凌霄返回寺中。她坐在净室的窗前，看着外面逐渐忙碌起来的村民身影，以及远处依旧苍茫的群山，陷入了沉思。
花钱就能变强，花钱就能救人，花钱甚至能影响阴司规则……这个神豪系统，简直就是为改变这个世界而生的利器。
兰若寺只是开始，这几十个村民也只是开始。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更远处那些在妖魔鬼怪、贪官污吏夹缝中挣扎求生的黎民百姓，看到了那些混乱无序的阴阳界限。
“钱能通神，亦能役鬼。”凌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
“下一个，该‘买’点什么呢？”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是时候，让这个聊斋世界，好好认识一下什么叫“壕无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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