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山林,是一场生命的盛宴,与冬日的死寂判若两个世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绿得发亮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湿热,裹挟着泥土的腥气、腐殖质的醇厚,以及无数草木花朵混合的、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复杂气息。蝉在看不见的地方声嘶力竭地鸣叫,鸟雀在枝头跳跃啁啾,各种小兽在灌木丛中窸窣穿行。
对王家而言,夏天意味着更多的活计,也意味着大山开始慷慨地展示它的宝藏。
天刚蒙蒙亮,露水还沉重地挂在草叶尖上,王书一就已经跟着父亲走进了雾气氤氲的山林。今天的目标不是砍柴,而是采集。王大山手里拿的不再是锄头,而是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和一个大大的背篓。
“夏天是山里东西最多的时候,也是最能换钱的时候。”王大山一边用柴刀劈开挡路的荆棘,一边低声对身后的儿子说,“眼睛放亮些,手脚放轻些。”
【技能:山林行走(入门 60\/100)】
【山林行走经验+1】
王书一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抓着自己那个小一号的背篓,眼睛像最敏锐的探子,警惕而又好奇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不仅要留意脚下,避免被盘根错节的树根绊倒,更要学着父亲的样子,辨认哪些是可以食用的野菜、菌菇,哪些是值钱的草药。
“看,这丛蘑菇,”王大山蹲下身,指着一片长在腐木上的、伞盖呈淡黄色、表面有细微鳞片的蘑菇,“这叫黄丝菌,味道鲜,能卖钱。但记住,颜色越鲜艳、样子越古怪的蘑菇,越不能碰,很多都有剧毒。”
【技能:菌菇辨识(未入门 1\/100)】
【菌菇辨识经验+1】
王书一小心翼翼地采下那丛蘑菇,放进背篓里。没走多远,他又发现了一小片叶片肥厚、开着细小白花的植物。“爹,这个是……车前草吗?”他记得图谱上和婉晴都教过。
“对,利水通淋的,夏天用得上,也收着。”王大山肯定道。
【草药辨识(入门 89\/100)】
【草药辨识经验+1】
越往山林深处走,植被越是茂密,路径也越发难行。荆棘不时勾破王书一破旧的裤腿,在他小腿上划出细小的血痕。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脊背流淌下来,浸湿了单薄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寻宝”的过程中。每一次凭借自己的知识发现一株有用的草药,或是一丛可食的菌菇,都带给他巨大的成就感,仿佛捡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币。
【技能:耐力(入门 35\/100)】
【耐力经验+1】
【技能:专注(未入门 40\/100)】
【专注经验+1】
临近中午,父子俩找了个有溪水流过的阴凉处歇脚。王大山从背篓里拿出两个冰冷的杂粮饼子,就着清冽的溪水,便是午餐。王书一则迫不及待地脱下草鞋,将红肿酸疼的双脚泡进冰凉的溪水里,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从脚底蔓延全身,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技能:野外生存(未入门 25\/100)】
【野外生存经验+1】
休息片刻,王大山并没有急着继续采集,而是带着王书一沿着溪流往上走。“夏天雨水多,山里容易有山洪,也容易迷路。要学会认路,记标记。”他指着溪边一块形状像卧牛的大石头,“记住这个,以后要是走到这儿,就知道离家不远了。”他又折断几根树枝,在岔路口做了简单的记号。
【技能:路径识别(未入门 10\/100)】
【路径识别经验+1】
【技能:野外标记(未入门 5\/100)】
【野外标记经验+1】
下午的收获更加丰富。他们找到了一片野生的山韭菜,味道辛辣冲鼻;挖到了几棵肥嫩的蕨菜;王书一还眼尖地发现了一小片天南星,这是一种治疗蛇虫咬伤的重要草药。最让他们惊喜的是,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挂满青涩果实的野山梨树。
“等秋天熟了,能摘不少,甜的能当零嘴,酸涩的能切片晒干了泡水喝,开胃。”王大山看着那几株野梨树,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对收获的期待。
夕阳西斜,父子二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踏着夕阳的余晖下山。背篓里装满了各种山货,也装满了沉甸甸的希望。王书一累得几乎迈不动腿,但心里却是充实而快乐的。晚上,李秀云将新鲜的野菜用开水焯过,简单地凉拌,那一口山野的清新气息,仿佛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然而,大山的馈赠并非没有代价。几天后,王书一在砍柴时,手指不小心被柴刀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并没有惊慌。他立刻放下柴刀,按照《百草图谱》上所说,在身边寻找一种名为“三七”的止血草药。幸运的是,他很快找到了几株,连忙揉碎了叶子,将绿色的汁液敷在伤口上,又扯下衣襟上的一条破布,仔细包扎好。
【技能:创伤处理(未入门 1\/100)】
【创伤处理经验+1】
【领悟:知识转化为实践的必要性。草药辨识不再只是记忆,而是与生存技能紧密结合。】
夜里,他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还伴随着剧烈的腹痛和呕吐。李秀云急得直掉眼泪,王大山眉头紧锁,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白天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几样菌菇和野菜,沉声道:“怕是吃错东西了,或是受了山里的瘴气。”
他立刻翻出以前苏郎中留下的、治疗急症的药丸,撬开王书一的牙关,用水灌了下去。又用冷毛巾不断敷在他的额头。王书一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一样,肚子疼得像有根棍子在搅动。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生病是这样难受,怪不得娘亲冬天时那么痛苦。他也更加理解了,为什么婉晴姐姐和她爹爹,会选择做郎中。
【状态:食物中毒\/瘴气入体。高烧,腹痛,虚弱。】
【特性:坚韧不拔效果激发,意志力抵抗病痛折磨。】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天后,王书一的高烧退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总算能喝下点稀粥了。王大山看着儿子瘦了一圈的小脸,沉默地熬了一锅浓浓的、带着苦味的草药汤,逼着他喝下去。
“山里东西多,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往嘴里放,往家里拿。”王大山看着儿子,语气严肃,“下次不认识的,宁可不要,也不能冒险。命比东西金贵。”
王书一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苦涩的汤汁,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生病的经历,让他对山林除了亲近和利用之外,更多了一层深深的敬畏。他知道,这座看似慷慨的大山,也潜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要想从中获取生存的资源,不仅需要知识和力气,更需要谨慎和经验。
【领悟:对自然保持敬畏。野外生存经验获取效率提升,鲁莽行为减少。】
病好后,王书一变得更加细心。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辨认出草药和野菜,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它们生长的环境,是喜阴还是喜阳,是长在坡地还是水边,是和哪些植物长在一起。他隐隐觉得,这中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规律。
【技能:草药辨识(入门 92\/100)】 (观察深入,经验提升)
【技能:植物生态观察(未入门 5\/100)】
【植物生态观察经验+1】
夏天的山中岁月,就这样在汗水、收获、危险与敬畏中,一天天流逝。王书一像一株生长在林间空地上的小树,努力伸展着枝叶,贪婪地吸收着阳光雨露,也承受着风雨的洗礼。他的皮肤更黑了,手脚上的茧子更厚了,但眼神却愈发清澈明亮,那里面映照着整座莽莽苍苍的大山,也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坚韧。他知道,这个夏天,他学到的,远比认识几种新草药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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