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钉离开后的日子,听松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却又多了一丝不同。雪棠将那枚深蓝色的剑穗系在雪鸢剑上后,练剑时似乎更多了一份沉静与专注。她谨记清玄道长的教诲,开始有意识地收敛那源自“锋芒之海”的无形锐气,尝试更精细地控制这股纯粹的精神力与意志力凝聚的力量,将其融入每一招每一式,而非一味地爆发。与云无尘的切磋也变得更加频繁,但雪棠出手极有分寸,更多是喂招和印证,让云无尘在压力下对气宗功法的理解也愈发深刻,伤势恢复后实力竟隐隐有所精进。
筱筱则沉浸在“富婆”的规划中不可自拔。她拉着雪棠跑了好几趟山脚下的售楼处,最终选定了一处环境清幽、背靠青山、带个小花园的独栋别墅,爽快地付了定金。又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装修方案,连带着给云无尘和陈钉也规划了房间。
就在筱筱的装修大计进行得如火如荼时,一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武当山掀起了波澜。
“四方聚首”玄门大比,即将开启!
此次大比,由武当、青城、龙虎、齐云四大玄门正宗联合发起,地点定在武当山紫霄宫前的巨大演武场!名义上是玄门同道切磋交流,增进情谊,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更是四大宗门展示实力、重新排定座次的关键时刻!
消息传来,整个武当山都动了起来。连清玄道长也被清微掌教抓了壮丁,负责协调事务,他那身标志性的装扮暂时收起(但他坚持在正式道袍里穿了件亮色内衬以示个性)。
筱筱得知后,兴奋得不得了!“玄门大比?!哇!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的武林大会?好多高手打架?”她围着雪棠叽叽喳喳。
雪棠点头确认。清玄道长已通知她们作为武当山的“自己人”观礼。
几天后,四方聚首之日终于到来。
清晨,紫霄宫前巨大的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旌旗招展,来自五湖四海的玄门中人汇聚于此。有形形色色的人物:穿着道袍的老者、劲装青年、少数民族服饰的蛊师、手持罗盘的风水师、甚至西装革履的都市白领(可能是某些特殊部门的成员)…看得筱筱目瞪口呆!
“我的天呐…”筱筱紧紧抓着雪棠的手,“老婆你看!那个大叔身上爬着一条小蛇!还在吐信子!哇!那边那个姐姐好漂亮!!还有还有!那个老爷爷手指在发光!是符咒吗?太神奇了!”
筱筱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奇人异士!
雪棠的目光平静扫过人群,清冷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波动。她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或强或弱、性质迥异的能量波动:浑厚的真气、凌厉的剑气、阴森的鬼气、诡异的蛊毒气息、符箓的灵光、精神力的涟漪…这确实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
武当山作为东道主,位置在演武场北侧高台。清微掌教端坐中央,紫金道袍,气度沉凝。玄诚道长黑衣抱剑,沉默如山岳。清玄道长坐在清微右侧,道袍内衬鲜亮,脸上兴致盎然。
在高台稍下方,坐着武当山此次参战代表。
气宗代表:云无尘。伤势已愈,精神饱满,气质内敛。
剑宗代表:雪棠。简单休闲装,背负系有深蓝剑穗的雪鸢剑囊,清冷如冰,自成气场。
丹鼎宗代表:破邪。
破邪穿着一身月白长衫,姿态闲适地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竹椅上喝茶。面容俊秀苍白,眉眼狭长,眼神慵懒中带着一丝邪气。他身旁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紫砂小茶壶。
“肃静——!”
洪亮道号响彻全场。一位武当老道长走到场中央:“吉时已到!四方聚首,玄门大比,正式开始!”
全场瞬间安静。
老道长宣布规则:“…最终,由武当、青城、龙虎、齐云四宗代表,角逐魁首之名!胜者,当为玄门年轻一代之翘楚,其宗门,亦当领衔玄门十年!”
“请四宗代表,登台亮相!”
演武场四方,各有一道身影越众而出。
东面,青城山:一位身着青色道袍、背负长剑的青年道士缓步走出。面容方正,眼神锐利,步伐沉稳,剑气内敛。青城山剑法第一人——柳随风!“青城山,柳随风!”抱剑行礼,声如金铁。
南面,龙虎山:一位身穿杏黄道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走出。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嘴角含笑,眼神深处似有雷霆。拂尘轻摆,隐含风雷。龙虎山天师亲传,精修雷法符箓——张酒城!“龙虎山,张酒城!”稽首行礼,气度从容。
西面,齐云山:一位穿着素白长裙、面覆轻纱的女子飘然而出。身姿窈窕,双眸清澈,手持碧玉洞箫。行走无声,出尘若仙。齐云山云海一脉传人,音律入道,幻术精神见长——云渺渺!“齐云山,云渺渺!”声音如清泉悦耳。
北面,武当山:
云无尘肃穆迈步。
雪棠步履平稳。
破邪…慢悠悠放下茶杯,伸个懒腰,才不情不愿起身,一步三晃地走过去。姿态与其他三人形成鲜明对比,引来侧目和低笑。
四人齐聚场中。
柳随风目光如电扫过武当三人,在雪棠身上微顿,最后落在破邪身上,皱眉。
张灵玉笑容温和,目光审视。
云渺渺眼神平静。
破邪则打了个哈欠。
“武当山,气宗,云无尘!”
“武当山,剑宗,苏雪棠!”
“武当山,丹鼎宗,破邪!”
“剑宗苏雪棠?”柳随风和张灵玉眼中闪过讶异。云渺渺的目光也带着好奇落在雪棠身上。
“哼!”青城山高台,一位面容阴鸷的长老冷哼,“武当山是无人了吗?让一个无名女娃代表剑宗?还有那人,站没站相,成何体统!”
玄诚道长猛地睁眼,目光如两道冷电射向那长老!一股无形却如山崩海啸般的凌厉剑意瞬间弥漫全场!并非真实的寒气,而是精神意志层面的巨大压迫感,仿佛有无数无形利刃悬在头顶,让那长老如坠冰窟,脸色煞白,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我武当山派谁出战,轮不到外人置喙。”玄诚道长的声音冰冷而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剑宗雪棠,便是我武当剑道之代表!有何疑问,场上自见分晓!”
全场哗然!
剑宗掌教玄诚,竟如此力挺这位少女?甚至不惜释放如此恐怖的剑意威慑?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雪棠身上!好奇、探究、质疑、震撼…
雪棠感受到无数目光和那无形剑意的余波,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她只是微微抬眸,清冷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位青城长老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挑衅,只有纯粹的、如同看一件物品般的淡漠。然而,就是这种极致的平静,配合着玄诚道长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惊天剑意,形成了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气场!仿佛她本身就是一柄藏于鞘中、却随时能裂天斩地的绝世凶兵!
破邪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雪棠,又看了看玄诚,嘴角那抹邪气的弧度更深了。
筱筱在台下紧张地握紧小拳头:“老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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