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这是了望哨发出的警报。
“来了!”顾枭猛地从炕上坐起,动作利落地套上外衣,抓起靠在墙角的柴刀。
玉清也立刻起身,脸色微白,但眼神还算镇定。
村中的男人们迅速拿起各式“武器”,冲向一线天。妇女孩子们则按照事先安排,紧紧关闭门户,躲藏起来。
顾枭站在障碍物后,独眼紧紧盯着峡谷入口。玉清则伏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手心沁出冷汗。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传来。
二三十个穿着破烂号衣、手持大刀长矛甚至还有几杆老旧火铳的汉子出现在视线里。他们个个面带凶悍,眼神贪婪地打量着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
“妈的,果然有个村子!兄弟们,冲进去,粮食女人都是我们的!”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挥舞着大刀吼道。
匪徒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他们没把这道简陋的工事放在眼里。
“稳住!”顾枭低吼,“听我命令!”
最前面的匪徒眼看就要冲到障碍物前,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惊呼着摔倒在地。紧接着,两侧的绊索接连发挥作用,冲在前面的匪徒倒了好几个。
“放!”顾枭一声令下。
陡坡上的村民用力推动事先准备好的滚石和擂木,轰隆隆的声响中,石块和木头带着巨大的势能滚落,砸得下面的匪徒哭爹喊娘,阵型大乱。
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村民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士气大振。
匪首气得哇哇大叫:“他娘的!还有两下子!弓箭手!火铳!给老子往上面打!”
稀疏的箭矢和几声沉闷的火铳射击声响起,虽然准头不佳,但流弹和箭矢还是给缺乏防护的村民带来了压力。
一个年轻后生不小心被流弹擦伤了胳膊,鲜血直流,引发了小小的骚动。
顾枭沉着脸,指挥大家压低身体,利用岩石掩护。
玉清紧紧贴着石头,心跳如鼓,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
突然,他注意到陡坡的另一侧,靠近悬崖的地方,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悄悄移动,试图沿着一条极其隐蔽的、长满灌木的小路往上爬。
如果被他们爬上来,就能从侧面甚至后面攻击村民,防线将瞬间崩溃!
“顾枭!”玉清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道,同时用手指向那个方向。
顾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缩。那条小路太隐蔽,他之前都没发现。
“狗子,大牛,山根!你们几个跟我来!”顾枭瞬间点名,又对玉清快速说道,“玉清,你认识路,带我们过去!”
情况危急,不容犹豫。
玉清咬着牙,点了点头,弯腰沿着阵地后方,带着顾枭和三个精壮后生,快速向那条隐秘小路跑去。
小路陡峭湿滑,布满荆棘。玉清不顾被划破的衣衫和手臂,拼命在前面带路。
顾枭紧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伸手扶他一把。
他们赶到小路顶端时,正好与两个快要爬上来的匪徒迎面撞上。
“杀!”顾枭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柴刀带着风声劈砍过去。
他虽失一目,但身手仍在,一个照面就解决了一个。
另外三个后生也红着眼冲了上去,与另一个匪徒及后面跟上来的匪徒缠斗在一起。
玉清不会武艺,他紧紧靠在一块石头后面,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看着顾枭浴血奋战的背影,看着村民们为了保护家园而拼命,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涌了上来。
他捡起地上的石块,看准机会,用力朝一个想从侧面偷袭顾枭的匪徒砸去。
“砰!”石块正中那匪徒的后脑,虽不致命,却也让他一个趔趄。
顾枭抓住机会,反手一刀结果了他。
“干得好!”顾枭百忙之中吼了一句。
这声赞扬像是一剂强心针,玉清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不再慌乱。他继续寻找机会,用他能做到的方式支援着战斗。
侧翼的危机被成功化解,顾枭留下两个后生守住小路,带着另一人和玉清迅速返回主阵地。
正面战场,由于顾枭刚才的离开和匪徒的火力压制,村民压力巨大,障碍物已被突破了一个小口。
顾枭见状,知道不能再守了。
他举起柴刀,独眼中燃着熊熊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乡亲们!随我杀出去!为了村子!杀!”
说完,他第一个跃出工事,如同出闸猛虎,冲入匪群。
村长和张猎户等人见状,热血上涌,也纷纷举起锄头柴刀,跟着顾枭冲杀出去。
士气此消彼长,匪徒本就疲惫,遭遇如此悍不畏死的反冲锋,瞬间胆寒,加上头目在混乱中被顾枭一刀劈倒,顿时溃不成军,丢下几具尸体和伤员,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山谷。
太阳升高,阳光驱散了峡谷中的血腥气,战斗结束了。
村民们开始清理战场,自己这边有几个重伤的,十几个轻伤的,万幸的是无人死亡。
匪徒那边留下了五具尸体,还有三个受伤没跑掉的,被捆了起来。
顾枭指挥着众人,将受伤的村民小心抬回村子救治,又派人将匪徒的尸体拖到远处掩埋。
对于那三个受伤的俘虏,顾枭查看了他们的伤势,都是轻伤。
他让人给了他们一点水和干粮,沉声道:“你们也是乱世可怜人,但走错了路。滚吧,别再回来,否则下次绝不留情。”
三个俘虏没想到能活命,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村民们看着顾枭的处理,心中更是信服。有勇有谋,还讲道义。
“顾大哥!这次多亏了你啊!”
“是啊!要不是你,我们村子就完了!”
“顾大哥真是咱们村的保护神!”
人们围住顾枭,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之情。
顾枭脸上没什么得意之色,只是摆了摆手:“是大家一起守住的。”
这时,大牛走到玉清面前,这个粗犷的汉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玉清先生,多谢了!要不是你发现那条小路,又带人过去,后果不堪设想!以前……以前是我眼拙了!”
其他参与侧翼战斗的后生也纷纷过来道谢。
“玉清先生,你扔那块石头真准!”
“先生看着文弱,关键时刻胆子真大!”
玉清被众人围着,有些不自在,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低声道:“没什么,应该的。”
村长老李头走过来,先是对着顾枭深深一揖,然后又转向玉清,同样郑重地行了一礼:“顾小子,玉清先生,你们是我们李家村全村的恩人!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谁要是敢对你们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
回到村里,玉清没有休息,他主动去帮忙照顾伤员。
他心思细,手也巧,跟着村里懂点草药的老人学习辨认,帮忙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动作轻柔而专注。
那些受伤的村民看着他额间的朱砂痣,和他低垂着眼睫认真忙碌的样子,心里都暖烘烘的,更加坚定了玉清是观音菩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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