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那细若蚊蚋,却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张衍志耳边炸响。
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话中深意,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让他头晕目眩,心跳如鼓。
怀中温香软玉,少女情动时的羞涩,与大胆交织成的诱惑,几乎要击溃他的理智。
然而。
仅仅是一瞬间的恍惚,张衍志便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
“不能这样做!”
“这年代的女子名誉大于天,一旦两人的事传出去,那李婉儿就没法活了!”
“封建礼教会吃人,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本能的躁动,双手轻轻扶住李婉儿的肩膀,将她稍稍推开一些距离。
目光坚定而温柔地凝视着,她那双因羞涩和期待而水光潋滟的眸子。
“婉儿。”
张衍志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我不能这样做。”
“哦。”
李婉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失落。
张衍志看着她,语气无比郑重的说道:
“你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贝,我不能如此轻慢于你。”
“我要的是明媒正娶,是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你过门。”
“等到我们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之时,你再……再将你完完全全地交给我。”
“在此之前,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你清誉,让你受委屈的事情。”
这番话,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散了李婉儿心中那一丝因主动提及而生的难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感动和安心。
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她的衍志哥哥,是一个真正尊重她,爱护她,有担当的男子汉。
一瞬间,她眼中泛起泪光,却是幸福和喜悦的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重新依偎进他怀里,小声说道:
“嗯,婉儿听衍志哥哥的。”
随后。
两人又相拥着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下午课的预备钟声远远传来,才不得不依依惜别。
李婉儿重新蒙上面纱,悄无声息地没入竹林。
张衍志则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平复了激荡的心绪,快步朝课堂走去。
回到明伦斋。
刚在王圆身边坐下,王圆就像只小狗似的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一脸狐疑的说道:
“奇怪,张兄,你身上……怎么好像有股淡淡的香味?”
“像是……女儿家的脂粉香?”
张衍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板着脸道:
“胡说什么!”
“定是你鼻子出了问题,怕是早上吃的葱油饼味道还没散干净。”
“不可能啊!”
王圆挠头,还想再闻,却被张衍志一把推开。
正在张衍志不知如何解释这“香味”来源,颇有些尴尬之际,苏学士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斋舍内,瞬间安静下来,王圆也只好按下好奇,正襟危坐。
张衍志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
然而,下午的诗赋课,苏学士的特殊关照依旧如期而至。
讲解诗词格律时,一个极为刁钻的平仄转换问题,直接抛给了显然还有些心神不属的张衍志。
张衍志脑海中还残留着凉亭中与李婉儿相处的旖旎,反应慢了半拍,回答得磕磕绊绊,虽未全错,却远未达到苏学士预期的流畅与精准。
苏学士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心思浮躁,基础不牢!”
“连最基本的韵律都掌握不清,如何作出锦绣文章?”
“课后,将《广韵》中的诗赋常用韵律表,抄写五十遍!明日一早交来!”
“是,学生领罚。”
张衍志躬身应下,心中苦笑。
这甜蜜的代价,来得可真快。
……
与此同时。
李婉儿回到城西别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父亲一趟。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衍志哥哥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父亲和先生们如此重点关照。
她来到李修远的书房,见父亲正在批阅文书,便乖巧地奉上一杯新沏的热茶。
“父亲,您辛苦了。”
李修远抬头,见是女儿,脸色柔和了些,说道:
“婉儿来了,坐吧。”
李婉儿却没有坐,而是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柔声道:
“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李修远放下笔。
“是关于……衍志哥哥的。”
李婉儿斟酌着词句,说道:
“女儿知道,他前些日子行为有失,父亲和先生们严厉管教他是应该的。”
“只是……女儿听闻他近日课业繁重,骑射操练也极为辛苦,昨日还受了伤……女儿恳请父亲,能否……能否稍稍放宽些?莫要再如此针对他了。”
“他知道错了,也一直在努力改正。”
李修远看着女儿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慨。
女大不中留,这话真是不假。
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为父如此要求于他,固然有惩罚之意,但,更多是望他成才。”
“玉不琢,不成器,他若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又如何……托付终身?”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李婉儿自然听懂了父亲的弦外之音,脸颊微红,却依旧坚持道:
“女儿知道父亲是为他好,也为女儿考量。”
“只是……过犹不及,女儿相信他不是朽木,经此教训,定会奋发向上。”
“还请父亲看在……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稍稍通融一下,可好?”
她说着,眼中已泛起了恳求的泪光。
李修远最是受不了女儿这般模样,终究是心软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手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为他求情……为父答应你,日后不会再刻意让人刁难于他。”
“但,他若自己学业不精,行止有亏,该有的惩处,一样不会少!”
李婉儿闻言,顿时破涕为笑,欣喜地行礼,说道:
“女儿代他谢过父亲!”
“父亲放心,他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女儿欢欣离去的背影,李修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复杂。
这小子,倒是让婉儿如此倾心维护……也罢,且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吧。
若真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自己也不是那等固执迂腐之人。
只是,该有的磨砺,一点都不会少!
他抿了口茶,心中已有了新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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