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久居西北,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打仗,乍一回京,竟是把皇宫礼数都忘了个干净,今日来晚,还望陛下降罪! ”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有些怪异,揣测着这句话的真假
那些个了解内情的人,自是知道今日此举,是这陈望仗着劳苦功高,故意在这晚宴上迟到
其他不知晓的人,见上面的人没有发话,也只是保持着沉默
——
在大殿沉寂了一会后,长孙情才缓缓开口,“ 无妨,陈老将军年事已高却仍在边疆苦守,实在是我大景的功臣,孤岂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降罪于你,落座吧 ”
跪着的陈望见长孙情没有责罚他,眼底有些得意,但在抬头的一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正气凛然的样子,然后转身落座,跟在他后面的那两人也随之入席
——
屏风后的苍染看着陈望嚣张的举动,立马给他贴上了‘必死’的标签
表示上是在请罪,却又句句不离功劳,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苍染悄悄地瞥了一眼长孙情,见他并不在意,心下一定
看来今晚这长孙情不是想让他卸甲归田,而是想直接让他卸权入土
以他的人设,能让他不计较的人,确实只有死人
......
彻底明白长孙情的意思后,苍染便低头琢磨自己的计划,只是余光一直落在那名坐在陈望身后的女子身上
——
短暂的僵局后,众人又开始饮酒对谈,赏舞茗曲
但大多数人都是庆贺陈老将军的功绩
陈望面对这些人的夸赞,面上波澜不惊,但眼底的得意却是未曾消失
“ 想来,这位就是陈老将军的独子了吧,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见人把话题拉到他儿子身上,陈望目光一转,客气了几句后,便举着一杯酒站起身来,神情有些动容
“ 陛下,此次臣归来,其实是不舍的,毕竟臣半生戎马皆在西北,西北于臣而言,就是第二个家 ”
“ 但可惜,臣年岁已高,恐怕是不堪重用,所以此次回京便是打算卸甲归田...... ”
话音未落,苍染喝酒的动作一顿,旋即轻笑出声来
安静的殿堂内,苍染的清脆的笑声显得如此突兀
被打断的陈望眉头一皱,看向屏风的目光有些不善,早在进殿之前他就发现首座旁边的多了个人,但碍于大事在前,便没有过多关注,但现下.....
——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踱步而出
头上的珠钗随着步伐微微颤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朦胧的光泽,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平静的目光中散发着阵阵温柔的善意
就在苍染露面的一瞬间,众人就明白了她坐在那个位置的原因,排除她神女的身份,或许这张脸和这副身姿也占了不少的比例
毕竟在这京城,佳人常见,但绝世佳人少有...
——
苍染缓缓走下高台,朝着陈望走去,平静的面庞上不见丝毫慌张,仿佛刚才笑着的人不是她
陈望见苍染这般姿色,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早在回京路上他便听闻这神女的名号,本以为是个有本事的,现在看来是个长了张好脸的,说话的声音直接不客气起来,“ 怎么,神女可是瞧不起我这莽夫! ”
苍染早就瞧见陈望眼中的不屑,微微一笑
“ 陈大将军何出此言?本宫得兆天命之前,虽是一名普通百姓,却也是时常听闻陈老将军的战绩,感佩得很 ”
对于苍染的客套话,陈望不予理会,苍染对此也不生气,继续说着,“ 而且,今日相见,陈老将军岂是一介莽夫这般简单 ”
这下众人算是听明白了苍染的言外之意
这不是在暗讽陈望心眼子多吗
陈望虽然是一名武将,却也不是不通人意,自是读懂了苍染话里的意思,顿时眉头一皱,看向了坐在台上的长孙情,“ 陛下,您就放任这假模假样的祭司侮辱大景的功臣吗 ! ”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纷纷看着这场好戏,长孙情听见陈望的话,目光微凝,看向苍染的方向
目光交汇,苍染心里觉得好笑
他这是不想动嘴,让她继续说?
见长孙情不语,陈望继续说道,“ 陛下这般岂不是让我等老臣寒心 ! ”
听见陈望的言论,在场的个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汗
要是陛下今日真的不制止的话,岂不是就在骂他是个昏君 !
一时间,众人看向陈望的目光有些异样
见氛围已到
刚才温柔亲和的苍染,立马冷声呵斥,“ 陈老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 ”
“ 上苍已认准陛下的贤明之德,如今你却口出狂言,岂不是在对上天不敬,对陛下不尊 ! ”
陈望没想到苍染如此口齿伶俐,顿时满脸怒容,“ 你不过是一个假借天命的小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 ”
“ 小人?呵,即便陈老将军看不惯本宫,但也不至于辱骂上苍的功德 !
今年逢变,怜悯百姓困苦,这才让降下神谕,命我祈雨祭祀,天降甘霖 !
为民祈福,本就是本宫的职责,即便是无功,但也绝对是无过 !又何来假借天命一说!!
又或者是,陈老将军觉得自己功劳盖世,便可以随意侮辱其他大景功臣的辛劳! ”
此话一出,殿内的朝臣顿时安静下来
要说刚才的庆贺,那都是场面话
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到处拿功劳说事,凭功劳压人的人
经苍染点破,那些朝臣看向陈望的目光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尊敬
长孙情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的神情变化,深邃的眼眸中晕染上一层似笑非笑的深意
是把好刀,只是要好好控制一下
太过锋利的话,容易伤己
——台下
陈望被苍染怼得怒容满面,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杀机坐在席位里的陈程目光一闪,急忙站出来控制住将要发火的陈望
冷静下来后的陈望,不再言语,而是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仿佛被长孙情的坐视不理寒了心
陈程目光略过苍染,随即对着长孙情拱手,“ 望陛下恕罪 ! 父亲他久在边关,对京城的礼数不太了解,冲撞了祭司,还望陛下恕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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