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 年 11 月的秋雨,比往年更冷些。傍晚七点,豆大的雨点砸在公交站台的铁皮棚顶,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慌。林晚秋拢了拢身上的酒红色连衣裙 —— 这是她上个月刚买的,特意留着给母亲过六十大寿穿的,此刻裙摆已经被斜飘的雨水打湿了大半,贴在小腿上,凉得刺骨。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方形蛋糕盒,粉色的包装纸上印着大大的 “寿” 字,边角已经被雨水浸得发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短信:“晚秋,菜快凉了,要不别送蛋糕了,妈等你回来就行。” 她咬了咬唇,回了句 “快到了”,心里却急得冒火 —— 为了挑这款母亲最爱的奶油蛋糕,她特意绕了远路,现在又赶上暴雨,公交堵在半道,再不快走,怕是真要错过寿宴了。
“姑娘,走杏花巷吧,穿过去就是幸福小区,能省十分钟!” 卖烤红薯的大爷收起炉子,指了指站台斜后方的窄巷。巷口隐在两棵老槐树后面,被雨水冲刷得发黑的砖墙直挺挺地立着,像两扇紧闭的鬼门,里面黑黢黢的,连点灯光都没有。
林晚秋犹豫了一下。她从小在北郊长大,知道杏花巷是条老巷,青石板路坑坑洼洼,两侧全是废弃的老房子,平时就鲜有人走,雨天更是泥泞难行。可一想到母亲坐在餐桌旁等她的样子,她还是咬了咬牙,撑开伞快步走了进去。
巷子比想象中更暗。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流,在眼前织成一道水幕,模糊了视线。远处商铺的霓虹灯透过雨幕洒进来,在积水里映出晃动的光斑,忽明忽暗,像鬼火一样。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响,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回声,仿佛身后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林晚秋攥紧了蛋糕盒,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口袋里的钥匙被她摸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能给她一点安全感。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 不是她的高跟鞋声,而是一种贴着地面的、几乎没有声响的轻响,像猫爪踩在湿泥上,若有若无。
“谁?” 她猛地回头,伞沿的雨水泼洒下来,溅了她一脸。巷口空荡荡的,只有被风吹得摇晃的槐树枝,雨水顺着枝桠往下淌,滴在积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没有任何人影。
“是错觉吧。”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可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后背的冷汗混着雨水,凉得让人发毛。她不敢再回头,埋着头往前冲,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差点摔倒。
就在她拐过巷中段那道最窄的拐角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墙后伸了出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那只手像铁块一样凉,带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指节粗糙,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林晚秋猛地挣扎起来,手里的蛋糕盒 “啪” 地掉在地上,盖子摔开,奶油混着雨水浸在青石板上,那个粉色的 “寿” 字被泡得模糊不清,像一张哭花了的脸。
她想踢打,可双腿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透过伞骨的缝隙,她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她身后,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淡蓝色工装,袖口磨得起了毛。最让她恐惧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意,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林晚秋的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挣扎声,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她看到那人的目光落在她的酒红色连衣裙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阴郁,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她突然明白,他不是要抢东西,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她身上的这条红裙。
没等她反应过来,颈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温热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溅在酒红色的裙摆上,把原本的颜色染得更深、更沉。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雨水的 “哗哗” 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最后,她看到那把美工刀从她的颈部拔出来,上面的血珠滴在积水里,泛起一圈圈红色的涟漪,很快又被雨水冲淡。
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松开了,她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伞滚到了一边,被风吹得撞在墙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像是在求救,却没人应答。黑影站在她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红裙,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诡异的笑。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的黑暗里,脚步依旧很轻,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只留下地上渐渐冷却的尸体,和那块被踩烂的蛋糕。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青石板路上的血迹,也冲刷着凶手留下的所有痕迹。杏花巷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雨水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响。那个为母亲庆生的红裙女人,永远停在了这个冰冷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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