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阴阳寮深处。
庭院里铺着细白沙,几块黑石错落摆放,营造出枯山水的意境。宫井言正盘腿坐在廊下,怀里抱着那只通体金黄、背上疙疙瘩瘩的癞蛤蟆——宫井金蟾。阳光透过纸拉门照进来,金蟾眯着眼,懒洋洋地趴在一堆金元宝上,时不时打个哈欠。
“父亲,”金蟾忽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腔调,“那个叫贞子的女人,快来了吧?”
宫井言正一愣,低头看着它:“你怎么知道?”
“我能闻到她的气息。”金蟾翻了个身,肚皮朝天,“她身上有凤凰的味道,很特别,很好闻。多远我都能闻到...我想见见她。”
——母子连心,金蟾在寻妈妈了。
宫井言正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喜悦:“真的?太好了!等她来了,我就让她看看你!让她知道,我宫井言正不是孤家寡人了,我在东京也有家人,有儿子了!”
他越说越兴奋,手指轻轻抚摸着金蟾粗糙的背:“你说,我们该怎么欢迎她?要不要布置个漂亮的房间?或者……准备点她喜欢的点心?”
金蟾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下,慢悠悠地吐了口黏糊糊的口水:“点心有什么用?直接把她抓来,关起来。她跑不掉的。”
宫井言正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对!对!关起来!这样她就永远是我的客人了!还能陪着你,做你的……妈妈。”
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仿佛已经看到贞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他早已布好局——王道玄一定会从琉球方向发动奇袭,而他已在那片海域设下“九幽噬魂阵”,只等玄界主力踏入陷阱。
至于贞子,她肯定会随军而来。
到时候,他不仅要赢,还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想想都觉得以后会很幸福。
“金蟾,”他轻声说,语气里满是期待,“你说,她见到你,会不会喜欢你?”
金蟾没理他,只是把头埋进金元宝堆里,嘟囔了一句:“只要她别像你一样烦就行。”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金陵。
百乐门高台上,王道玄负手而立。他手中那枚古旧的罗盘静静躺在掌心,指针微微颤动,最终稳稳指向东海——琉球方向。
风掠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重重海雾,看到了那座看似安宁的岛屿,也看到了隐藏在温柔乡下的杀机。
“五十八,徐虎……”他低声自语,“你们带回的,究竟是援军,还是饵?”
但他没有下令撤回,也没有警示。因为真正的棋局,从来不在表面。陷阱也好,奇兵也罢,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缓缓合上罗盘,转身望向南京城的方向,那里,贞子正守着昏迷的金宝。
“但愿,这孩子早点好...也能多吐点金子买法器。”他说完,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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