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门,玄界大本营。
夜雨初歇,秦淮河支流的隐秘码头上,“龙渊号”战船静泊如龙。
船身以千年龙骨木打造,船首镶嵌白龙逆鳞,舱内铺满明皇陵三色土,氤氲着浓郁的地脉之气。每名登船弟子腕上皆戴一串暗红佛珠——那是南干龙穴地心岩浆冷却所铸,运功时真炁充盈,再无离陆衰弱之忧。
五十八立于船头,手握凤凰魂丹,体内真炁流转如江河。自贞子服丹返童后,他与丹力彻底融合,竟能引动水汽凝符,威力倍增。他望向东海,眼神坚定:“此去东瀛,不破阴阳寮,誓不还!”
然而,就在这万众一心之际,一道阴冷裂痕,正撕开玄界内部的信任。
三日前,武当巡山弟子在后山竹林发现一只被符咒封住的乌鸦。腹中帛书以“天罡隐文”写就:“王师东征之日,即玄界覆灭之时。藤原罗静已布‘九幽噬魂阵’于琉球海域,只待龙渊入瓮。速止!”
更骇人的是,信中竟准确写出“龙渊号”启航时辰、三色土配比、佛珠炼制法门——皆为绝密!
消息如瘟疫蔓延。青城派李玄风拍案而起:“内鬼!必是有人勾结东瀛!”
矛头,竟隐隐指向贞子。
“她长得妩媚窈窕,像是东瀛出身……”有人低声嘀咕。
“放肆!”天罡三十六怒喝。
眼看冲突将起,玄武大师提议启用“照心镜”。
当夜,密室。照心镜悬空如水。众人依次上前。
轮到林七——岭南玄子门下弟子,负责三色土运输,平日沉默寡言。
他手刚触镜,镜面骤然血红!
“轰!”
黑气冲出!镜中浮现画面:林七深夜潜入船坞,偷取佛珠样本;将情报封入乌鸦;与蒙面人交接,对方袖口绣着藤原家九瓣菊!
“叛徒!”天罡三十六拔刀。
林七却狂笑:“晚了!藤原大人早已布好杀局!”
话音未落,他咬毒自尽。
但就在他倒地瞬间,尸体竟开始异变——皮肤龟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筋肉,额角凸起两根短角,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
“不好!是夺舍!”王道玄厉喝。
原来,数月前金龙重伤,南干龙脉震荡,导致岭南龙穴封印松动。当年被玄子以荔枝树根缠绕、镇压于地心深处的两名东瀛邪修——煤都儿炁与艾斯丙申——趁机逃脱。
宫井言正收留二人,命艾斯丙申施展“影蜕夺舍术”,潜入玄界。他选中林七,因其常年接触地脉,神魂与龙气相融,最易伪装。夺舍成功后,艾斯丙申以林七身份潜伏,暗中改名目治国,意为“以目治国,窥其虚实”。
照心镜之所以能照出异常,正是因为艾斯丙申虽夺舍成功,却无法完全掩盖体内残留的东瀛阴炁。而那封密信,实为宫井言正故意放出的“饵”——既可试探玄界反应,又可借玄界内斗消耗其力量。
“他故意让我们发现!”五十八恍然,“目的是让我们以为计划暴露,从而改变路线,落入他们真正的陷阱!”
王道玄神色凝重:“不,我们照常启航。但主力另遣。”
他转身下令:“龙渊号佯攻琉球,吸引敌军注意。我亲率精锐,乘小舟直扑九州阴阳寮老巢!”
“那目治国泄露的,全是假情报。”贞子低声道。
“不错。”王道玄眼中金光闪烁,“我要让宫井言正,以为胜券在握,再给他致命一击。”
雨停,天微明。
龙渊号鸣笛启航,声震秦淮。而王道玄、五十八、贞子、徐虎与十二天罡精锐,已悄然登上渔船,驶向真正的战场。
东京,阴阳寮。
宫井言正看着密报,狞笑:“王道玄,你果然上钩了。龙渊号?来吧,我已在海底为你备好了‘金蟾的摇篮’。”
他怀中的金蟾打了个哈欠,吐出一口金雾:“父亲,这次……别让他们跑了。”
而在百乐门后山,一座新坟悄然立起。碑上无名,只刻一柄断剑。
内鬼虽除,但信任的裂痕,已如蛛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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