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得恰到好处，正好挡在了老者那恐怖一击的路上。
只见他轻轻抬起手，袖袍挥动，将老者的攻击消弭于无形。
“阴影中的古老存在，不应将手伸向现世的秩序。”
安宁使者平静地看着脸色难看的老者。
“这个年轻人，受女神庇护。”
老者看着突然出现的安宁使者，又看了看他身后松了口气的约拿和一脸“卧槽牛逼”的凯，脸色变幻数次，最终，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言。
显然，对于一位代表着繁荣女神的高序列“安宁使者”，他也有所忌惮。
大厅内的气氛，变成了微妙的对峙。
......
维尔卡斯中心广场的隔离区，已然从人间炼狱滑向了更绝望的深渊。
原本象征着秩序与庇护的屏障，此刻范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尸体堆积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净化处理的能力，焦糊与腐臭的气味浓烈到几乎形成实质的瘴气，即使戴着浸过药水的面巾，也无法完全阻隔。
汉斯站在指挥台前，身影依旧挺拔，但紧握转轮手枪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沉重。
脚下的弹壳又堆积了厚厚一层，枪管烫得几乎无法触碰。
他的射击依旧精准，每一发子弹都能带走一只腐灵蠕虫，但相比于不断从感染者七窍中钻出的怪物，这点战果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队长！东区防线崩溃了！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莉莲女士晕过去了！灵性和体力双重透支！”
“圣水……最后一桶圣水用完了！大教堂那边说他们也紧缺！”
坏消息接踵而至 。
汉斯看到了老查理那边，大型净化仪式的基座才刚刚完成一半，复杂的符文在混乱中几次被破坏，进度缓慢。
他看到了莉莲被两名修女搀扶着退到后方，脸色蜡黄。
他看到了教会人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疲惫与麻木。
而最让他心头揪紧的，是薇薇安。
那个瘦小的女孩，此刻正蜷缩在一顶相对完好的帐篷角落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她的左腿裤管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
“汉……汉斯队长……”一名浑身是血的外围成员踉跄着跑来，声音嘶哑。
“贫民窟……东边的‘黑麦巷’……几乎……几乎全完了！尸体太多，蠕虫在里面大量繁殖……我们进不去了！”
黑麦巷，那是维尔卡斯最拥挤、最贫困的街区之一。
严苛的法令让那里的居民连最基本的黑面包和取暖煤炭都难以保障，身体早已被掏空。
瘟疫在那里爆发的烈度和速度，远超其他区域。
汉斯闭上了眼睛，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然。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不高，“放弃黑麦巷。以现有屏障为界，构筑最后防线。将所有能调集的燃料……投进去，烧。”
“烧……烧掉？！”那名值夜者愣住了。
“执行命令！”汉斯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能让那里成为蠕虫孵化的温床和冲击我们最后防线的跳板！为了保住更多人，必须有所舍弃！”
汉斯何尝不知道这道命令的残酷？
那意味着还有生还者，连同里面的尸体和怪物，一起化为灰烬。
但他必须做出最理智，也最无情的选择。
命令被迅速执行。
不久后，东边升起了冲天的火光和更加浓烈的黑烟。
隔离区内还活着的人们，看着那远处的火光，眼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绝望。
老查理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过来，声音沙哑：“仪式还需要至少六个小时，而且，缺乏一种关键媒介，我们可能等不到了……”
汉斯沉默着。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莉莲苍白的脸，看着薇薇安腿上不断渗出的鲜血，看着战士们眼中逐渐熄灭的光。
“等不到，也要等。”
“控制住我们能控制的一切，杀掉所有能杀掉的怪物。”
“然后，等着约拿回来。”
“他的‘黄金排斥’，是解决这场瘟疫的关键。我相信他。”
“在那之前……”汉斯举起手枪，瞄准了一只从尸体堆里刚刚探出头的腐灵蠕虫。
“守住这里！直至最后一人！”
“砰！”
枪声再次响起。
......
老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繁荣的走狗！”
“背离生命秩序的阴影，终将被净化。”
安宁使者语气依旧平静，但手中已然凝聚起一团纯净而炽烈的白色光辉。
没有更多废话，战斗瞬间爆发！
老者率先动手，他手中的文明杖不再是装饰，而是化为了阴影的延伸！
他轻轻一顿，整座大厅的阴影仿佛都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黑色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安宁使者，阴影中浮现出无数扭曲、哀嚎的怨灵面孔，发出直刺灵魂的尖啸！
“律令：安宁！”安宁使者不闪不避，袖袍挥动，白色的光辉如同涟漪般扩散。
所过之处，汹涌的阴影消融退散。
但老者显然不止于此。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下一刻，直接从安宁使者身后的影子中钻出，枯瘦的手指变得漆黑如墨，悄无声息地抓向使者的后心！
“小心！”约拿一直全神贯注，立刻出声提醒，同时“黄金瞬移”发动，出现在老者侧面，试图干扰对方的攻击节奏！
另一边，凯怒吼着“吃我一剑！”，从正面狠狠劈向老者！
老者冷哼一声，对于约拿和凯的骚扰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抓向安宁使者的手方向不变，只是另一只手随意向后一挥，一道凝练的阴影壁垒瞬间形成，挡住了凯的劈砍。
而他对约拿的干扰更是直接无视，约拿的“开拓者”砍在他身上，难以寸进，反而被力量反震回来，手臂发麻。
但就是这瞬间的干扰，给了安宁使者反应的时间。
他身形未转，但周身白光炽盛！
“圣耀！”
轰！！！
纯粹的光明以他为中心向外爆发，老者那悄无声息的偷袭被瓦解，他融入阴影的身影也被强行逼出，略显狼狈地后退了几步，身上甚至冒起了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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